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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
建筑
2009/07/07
| 阅读: 2089
2009年3月17日,蔡国强来到欧洲另外一个航海强国西班牙的著名港口城市毕尔堡,那个远远驶来的东方人的身影,现在已经成为毕尔堡古根海姆博物馆(Guggenheim Bilbao)盛大回顾展的主角。这是他的全球回顾展在纽约、北京之后的第三站,也是最后一站的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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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是现代政治理所当然的第一步。自由的目的是解放个人,使个人免于政府的强制干涉和迫害,这一成就具体落实为界定个人自由的个人权利。民主则是现代政治得陇望蜀的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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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私有为目的的国企改革引发了很多激烈讨论,如“郎顾之争”等等。本站曾于2006年刊发汪文《改制与中国工人阶级的历史命运》,该文详细分析了江苏通裕集团公司改制中出现的国有资产大量流失问题。2009年7月通钢集团事件的爆发,继续说明在国企改制、国退民进的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不是偶发的。本站特此编写国企改制专题,供进一步阅读讨论。--人文与社会编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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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答案是,因为康有为的体制改革触动了王朝内部既得利益集团的核心利益。但是,我们不妨继续追问:孙文的辛亥革命、国民党的国民革命不但推翻了清王朝,而且还换上了一个以美日留学生为主体的政府,如此一来,上层传统王朝向现代政府转变的阻力理应是没有了,那么,他们为什么还是失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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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类的祖先进入雅鲁藏布江流域的史前图景。一些使用"原始藏缅语"的人类群体,沿伊洛瓦底江上游诸支流和萨尔温江— 怒江河谷上溯,来到了西藏高原的腹地。而对另一些使用"原始阿尔泰诸语"的"西羌"民族来说,青藏高原也是他们追求目标。这两支人流在"卫藏地区"发生撞击,融合成了吐蕃先民的基本部落。
在伴随血缘融合的语言融合过程中,原始藏缅语简单、明确的"单音节"和"有声调"的音义特征,使它表现出极大的竞争优势。雅鲁藏布江流域的卫藏方言,就是在原始藏缅语的主导下形成的。藏缅式语言不断取胜的现象,也发生在黄河流域;由于长江以南的南蛮部落不断迁入,他们的藏缅式语言也改造了中原地区的古代语言,使统一的藏缅式的"北方汉语"得以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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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可以促进效率薄熙来在去年11月的重庆市委三届八次全委会上提出了“分好蛋糕”论。他说,“一些干部有个潜意识,认为只有把“蛋糕”做大了才谈得上分。其实,没有公平正义,不但分不好蛋糕,连做蛋糕的人最后也没劲,更谈不上调动大家的积极性。群众的积极性高了,蛋糕才做得大,就是要很好解决生产关系反过来促进生产力发展的问题”(《重庆日报》2010年11月18日)。如果把薄书记所说的“分好蛋糕”理解为公平,“做大蛋糕”理解为效率,他实质上是鲜明地提出了“公平可以促进效率”的观点。如果我们回顾一下中央从14大以来关于公平与效率关系的提法,可以更深刻地理解薄熙来“公平可以促进效率”的观点。1993年,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首次提出:个人收入分配要“体现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原则”。 2002年的十六大报告讲得更为具体,除讲“坚持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外,还进一步说明:“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发挥市场的作用……再分配注重公平,加强政府对收入分配的调节职能,调节差距过大收入。” 但到了2004年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则有新的提法:“注重社会公平,合理调整国民收入分配格局,切实采取有力措施解决地区之间和部分社会成员收入差距过大的问题,逐步实现全体人员的共同富裕。” 这里讲的三条都是公平问题:在分配关系上不再提效率优先,公平不再处于“兼顾” 地位,而是作为重要关注点予以强调。 特别应该注意到的是2006年10 月十六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的有关提法:“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上,更加注重社会公平,着力提高低收入者收入水平,逐步扩大中等收入者比重,有效调节过高收入,坚决取缔非法收入,促进共同富裕”。这里加重语气,要“更加注重”社会公平。显然,这与“兼顾公平”的提法是不同的。2008年党的17大报告更进一步明确放弃了“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说法:“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处理好效率和公平的关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逐步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着力提高低收入者收入,逐步提高扶贫标准和最低工资标准,建立企业职工工资正常增长机制和支付保障机制。创造条件让更多群众拥有财产性收入”。可见,党对效率与公平的关系的认识,与时俱进,不断深化。有趣的是,世界银行2006年“世界发展报告”题为“公平与发展”,其核心观点是“公平和发展繁荣有着互补性”,长期的教育,财产和收入,卫生,医疗及就业上的不公平将严重阻碍发展。该报告以哈佛大学政治哲学家罗尔斯的“正义论”(John Rawls),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森(A.K.Sen)的“能力集合论”和耶鲁大学的“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罗墨(John Roemer)的“机会平等论”为理论基础,对世界各国的大量数据进行了计量分析,发现“公平可以促进效率”,“不公平将阻碍发展”。重庆市委三届八次全委会提出,到2015年时,重庆基尼系数要从0.42降到0.35左右,城乡收入差距从3.4∶1缩小到2.5∶1左右,并已把缩小贫富、城乡、区域“三大差距”写入“十二五”规划发展目标。这三大差距不仅是重庆的难题,也是全中国面临的难题。作为全国唯一的省级统筹城乡综合改革实验区,重庆缩小“三大差距”的举措—如大规模的公租房建设和农民工户籍制度改革---已经和必将继续吸引全国人民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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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扎菲在利比亚长期一手遮天,非洲强人纷纷效尤,他的倒台则让效仿者感到沮丧。这些强人往往走上恩克鲁玛(加纳前总统)的道路,治下国家内部纷争愈演愈烈,少有人能像尼亚雷雷(坦桑尼亚前总统)那样,在理论和实践上为一个国家打下坚实的基础。卡氏政权崩溃的一个重大影响是:外部干涉和内部反抗将更加紧密地结合起来。 如今,非洲大陆是世界强权及其挑战者的竞技场。中国致力于建造基础设施和开采原材料,主要关注的是经济利益。印度关注的重点也是一样。而美国、法国等西方强国,则公开进行军事干涉。非洲强人为选边而苦恼。以乌干达总统穆塞维尼为代表,他们寻求某种平衡,既在经济领域欢迎中国和印度,又容纳美国的战略军事存在。 与此相反,非洲反对派在财政和军事上都主要依靠西方。众所周知,几乎在每个非洲国家,卡扎菲倒台都使反对派热切盼望西方的军事干涉。 过去十年间,西方强国在政治和法律上为进行干涉打下了基础,其中最重要的是联合国安理会和国际刑事法庭。两者的运作都有强烈的政治性,或者说是选择性,都无意于缔造法治。安理会判定某些国家犯有"反人类罪",并以保护平民的名义批准对其进行干涉。第三方便可厉行干涉,而不用对包括安理会在内的任何一方负责。国际刑事法庭接踵而至,将这些国家的领导人锁定为犯罪调查和起诉的对象。非洲人在这个过程中有意无意扮演了同谋的角色,比如,没有尼日利亚和南非的支持,批准干涉利比亚的决议在安理会就不会通过。 黑暗时代即将来临。越来越多的非洲社会深陷分裂,而利比亚和科特迪瓦的变局,可能开启一个外部干涉接连不断的时代,每次干涉都得到内部响应,一国接一国地变天。欲防止外部干涉的国家,需要把注意力和精力集中于内部改革。(南渝霜华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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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
戏剧
2006/11/17
| 阅读: 2087
“天魔”舞蹈的内容,从“天魔”诱惑佛祖或菩萨未能得逞的佛教传说敷衍而来。元代的舞蹈“十六天魔”可能是元的亡国之君顺帝根据被禁的同题杂剧而改编成的艳舞,与西番僧所传的秘密宗纠缠在一起。大致说来虽然这个舞蹈中既有诱惑,也有道法,依照史料,顺帝的侧重在前者。“天魔舞”在明代被视为元代淫靡亡国之象征,但在民间改编后仍有上演,甚至传播很广,杨维桢诗句中也提到了天魔舞。这篇考据文章的作者为暨南大学古籍研究所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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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正传》不仅是一个特定社会历史转型的寓言(即“启蒙”和国民性批判),也是一个有关中国文明整体意义和价值表述“系统失序”的寓言。在后一种意义上,阿Q注定活得更长久,因为它所再现的语言、形式、身份认同和自我肯定的困难,将在中国文明历史复兴的漫长道路上一路同我们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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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传统的"工人"和"农民"范畴已经不再适用于中国社会实际。同时,国家劳动法规已经和实际的劳动人民脱节,相当程度上已经变成只是维护少数特权蓝领工人以及白领公务员、事业人员和大中型企业职员的法规。今天,包含中产阶级的受到劳动法保护的正规经济只占总就业人员中的16.8%,而半工半农不受劳动法保护的非正规经济的劳动人民则占到83.2%,亟需我们去重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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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学森在加州理工的同事和朋友回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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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6年5月1日,以美国芝加哥为中心,在美国举行了约35万人参加的大规模罢工示威,要求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事态扩大,引发了干草市场暴乱。1889年第二国际决定把5月1日作为“国际劳动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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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沃尔特·本雅明闲坐在圣日耳曼德普雷的双叟咖啡馆,其时他灵感激荡,想为自己勾勒一幅人生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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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时代》叙述的是南下革命干部子弟与市民社会相遇的故事,它细腻地表现出革命后新的时代语境下市民社会的特点。革命是否超越了市民社会?革命和启蒙是什么样的关系?《启蒙时代》给了我们深刻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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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象学和辨证唯物论》出版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那正是法国存在主义的时代,是革命、介入的热情的时代。迪克陶强调行动的优先地位和劳动的最高价值,希望在马克思主义基础上“实现”现象学,这符合当时知识界的主要倾向,故而一些评论称《现象学和辨证唯物论》为“令人震惊”的作品,它观点的大胆和陈述的清晰都足以使之列为“经典”。许多学者纷纷对之作出各自的反应:梅洛.庞蒂、罗兰.巴尔特等都写了文章,利科也在《论现象学》中发表了评论,这些评论都对迪克陶的著作予以高度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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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
历史
2011/10/24
| 阅读: 2083
一中学时代,偶然在一个旧书摊上购得一本胡绳先生的《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读后的感觉是,这本书的观点虽然和历史教科书差不多,但内容要丰富的多。给我留下特别印象的是“资政院”、“谘议局”等在晚清时期开始出现的新事物,它们是什么呢?当时的我还不太能理解。实际上,清末十年史在大多数青年学生脑海中的印象都是模糊的,似乎那不过是清王朝坐等灭亡的几年,“辛亥革命后共和观念深入人心”之类的话语也长期支配了我们的思维。好奇心驱使我去关注这一段历史。在武汉大学读本科时我曾试图阅读《清末筹备立宪档案史料》,只是由于学力有限,翻翻就放下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停止对这一段历史的关注。读研究生和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致力于阅读和搜集相关资料,其中包括李剑农先生所著《中国近百年政治史》和刘东主编“海外中国研究丛书”等等,那时的我就立下志愿将“清末宪政史”作为未来学术工作的起步,这也是我2006年考入南京大学攻读政治学博士学位(中国近代政治发展方向)的基本原因。读博伊始,我就将自己的学术计划告诉导师闾小波教授,得到了导师的肯定和鼓励。中国立宪已百年。1906年,清廷发布宣示预备立宪的谕令,从而启动了近代中国宪政改革的历程。1908年,近代中国的第一个宪法性文件《钦定宪法大纲》颁布;1909年,各省谘议局成立;1910年,资政院开院;1911年,清廷颁布《宪法信条十九条》;1912年初,清帝逊位;等等。对这一段历史,历史学家已经进行了较为充分的研究和揭示。就最近几年的情形而言,史学界的致思方向大概有三,一是关于清末官员的个案研究(如张之洞、端方与清末新政),二是对于清末新政的地方层面的考察(如清末直隶宪政改革),三是一些专题性研究(如鸦片税收与清末新政),等等。毫无疑问,这些研究在深入挖掘史料的基础上,将清末宪政研究推向更加细化的境地。但是,它们的不足也是显而易见的,即它们均属于克罗齐所言的“文献史学”,普遍缺乏开阔的理论视野。那么,关于清末宪政改革,社会科学研究者(包括政治学者)又能做出什么样的学术贡献呢?在我看来,社会科学理论不仅能为我们提供不同的分析视角,而且能帮助我们形成深刻的史识和洞见。正是在阅读迈克尔•曼、安东尼•吉登斯、贾恩弗朗哥•波齐、戴维•赫尔德等西方政治学家、社会学家的著作的过程中,以及阅读一手清末宪政史料(以及大量二手资料)的基础上,我逐渐认识到清末宪政改革背后所蕴含着的“国家建设”目标,这一国家建设目标并非“挽救腐朽统治”、“寻求富强”或“救亡图存”等概念所能概括的,而是有着非常丰富的内涵。正因如此,我决定以“清末立宪与国家建设的困境”作为博士论文的选题。二我的问题意识是,当代中国正致力于政治改革和国家建设,那么,清末的宪政改革和国家建设能给当下我们提供什么样的启示呢?一般而言,现代国家包括三个层面的涵义:主权完整的统一民族国家,国民具有国家认同;它应该是中央集权的、央地关系法治化的理性国家;它还是国民享有参政权利的公民国家,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呈现出良性互动的态势。清末政府正是致力于从上述三个层面加强国家建设。首先,清政府致力于民族的统合、国民的塑造和国家主权的维护,力图将中国转变为一个主权完整的现代民族国家。在制度层面上,清政府积极消除满汉畛域,加强对国民的教育,为消除治外法权而努力,并希望将国内民族主义思潮的矛头引向列强。其次,清政府致力于以效率为导向的官制改革、军事集权和财政集权,试图扭转清末以来地方主义兴起的局面。从制度建设的层面上讲,上述努力取得一定的成绩——首届内阁出台、北洋新军收归中央、财政清理工作初见成效,等等;最后,清政府还致力于对社会的整合,试图实现国家与社会领域间的平衡和共赢,从而具有了向现代公民国家发展的导向。认为清末统治者有着建设现代国家的雄心,是否过于拔高了他们?清末统治者难道不是非常腐朽的么?问题显然不是这么简单。实际上,面对内外交困的政治局面,最为忧心的还是统治阶层,毕竟,这不仅关涉到他们的身家性命,而且关涉到中国国家的未来。任何一个稍有抱负的政治家,都试图把握政治航船的方向。清末统治者和政治精英并非不努力,慈禧的目标即是建设一个强大的中央政府和现代国家,她希望中国能走上一条类似日本的强国之路。但是,宪政改革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这只能归结为遇到了难以克服的障碍(巴林顿•摩尔在《民主与专制的社会起源》一书中认为,当时的中国缺乏建立现代国家政权的社会基础)。一般而言,现代国家转型过程中常常会出现一系列危机——民族认同危机、中央权威的合法性危机、社会整合危机(开放政权的压力),等等。早发的欧美国家在遭遇这些危机的时候,可循序渐进的分阶段解决(先实现国家的统一和集权,然后再进行民主分权),所以政治比较稳定,转型比较成功。而在中国这样的后发国家中,上述危机常常同时出现,从而造成一种全面危机的局面。这种全面危机对政治家的智慧、手腕以及把握机遇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幸的是,在清末国家建设的关键时刻,慈禧和光绪的同时去世造成了权力的真空局面,而年轻的摄政王载沣缺乏足够的权威和驾驭能力,风雨飘摇中的清王朝很快走向覆亡。图:慈禧太后 三清王朝虽然覆亡了,但它在国家建设方面的努力、经验和教训却值得我们予以认真审视。我们必须首先摒弃历史研究中常常出现的“后来之见”,即我们不应因清政府最终走向覆亡而否认它为现代国家建设所做出的种种努力(或者评价太低),多一点“同情式理解”是必要的。理性的学术分析不应容忍“过度的同情”或“一棍子式否定”,那样只会变成“辩护士”或道德批评家。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尽可能站在中间立场上,对政治发展中存在的种种现象作出解释,而不轻易为任何偏见或立场所左右。而且,在很多时候我们必须深入历史的内部结构之中,尤其是站在当事人的角度,才能避免外在式的肤浅分析。其次,我们必须关注清政府的重大政治决策,以判断其是否符合政治发展的基本趋势,进而做出评价,而不应纠缠于历史的细节,将统治阶层的种种腐败和倾轧行为视为改革失败的基本原因。如果我们认真审视清政府的各种改革举措,便会发现其中多有可圈可点之处。而且,最高政权对于舆论界的要求是颇为敏感的,诸如废除科举、教育改革、鼓励商会、颁布宪法大纲、法制改革等等,均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新兴阶层的呼声、愿望和利益。最后,我们必须认识到,改革的主观目标和客观效果常常是相互悖离的。在主观目标上,清政府希望维续自己的统治,建设一个强大的现代国家,并增强对社会领域的政治整合能力,从而巩固政治权力的合法性基础。但是,它的某些改革措施(如废科举和成立咨议局)恰恰造就了自己的“掘墓人”,增加了社会领域的离心倾向(立宪派和地方绅士最终选择与清政府决裂的立场。市古宙三等学者认为,辛亥革命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士绅革命)。这反映了政府“保守”与民间“激进”两种不同政治品性和行为取向的对抗,同时也表明了中国从传统国家向现代国家转型过程中所面临的困境。清末宪政改革构成二十世纪中国国家建设的重要一环。就二十世纪中国的长期发展趋势来看,国家建设成为最核心的政治主题,无论是改革抑或革命均以独立富强的现代国家为目标追求。“二十世纪,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伟大历史变革”(中国现行宪法序言)。此处的“变革”既包括“革命”也包括“改革”。在很多情况下正是因为改革道路不通,革命才作为一种替代路径兴起。清末宪政改革、辛亥革命、国民革命虽然在国家建设上取得一定成效,但它们均没有取得最终的成功。近代中国的全面危机直到作为全能型政党的中国共产党的出现并以彻底革命的方式才得以最终克服。为了实现国家的真正统一和政治整合,这种全能型政治是十分必要的,虽然它对新中国的政治发展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1949年后,新中国在制度建设方面固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一个主权独立、基本上统一的国家已经呈现在世界面前,这成为此后中国国家建设的基本前提。新中国前三十年的国家建设虽经历颇多曲折,但仍取得了相当的成就,对此我们必须采取客观审视的态度,而不宜作出任何简单的评断,尤其不应该将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对立起来进行表述。没有前三十年奠定的政治和经济基础,没有前三十年在国家建设方面的经验和教训,后三十年的国家建设不可能顺利展开。当代中国的国家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仍然面临一系列挑战。如何加强部分少数民族的国家认同,如何加强国家的制度化和法治化建设,如何处理国家与公民社会领域的关系,仍在考验着当代中国的政治精英。如何建设一个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仍然需要中国人民不断的进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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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学之初,我曾经十分倾心地崇拜过两位西方学者,一位是二十世纪最杰出的藏学家、意大利学者Giuseppe Tucci先生(1894-1984),另一位是二战后德国汉学的领袖人物、世界著名宋辽金元史研究专家Herbert Franke先生(1914-)。这两位先生既是学问的大家,也是Charisma十足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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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志的写作和思考使革命、平等、人民、恐怖主义这些词语得到了昭雪和拯救,使自由、人道、正义、美和民间等概念的内涵得到了真正的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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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柄棣、何兆武、张世英(关于西南联大)的回忆,是近几年出版的,但影响好像过去业已问世的同类著作要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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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21》书中充满了道德色彩浓厚的伦理观,试图绕开政治运作来解决今日全球的社会经济问题,这种理念把康德精神推向极致。面对廿一世纪充满危机的全球经济,我们需要柄谷行人的《伦理21》方案,且纵观全书,作者的讨论也超越了日本伦理问题的狭隘视野,将眼光扩展到全人类的未来。作为文学研究者,柄谷行人能够娴熟引用文艺评论、精神分析和哲学、历史、经济等学术领域的理论和知识,一直令不少学界中人折服。虽然他的学术志业是文学批评,但他对康德和马克思的理解却超出一般学人,他的立场是康德主义的,即使他自视为马克思主义者,却以一种康德式共同体构想诠释马克思,从1960年的安保斗争,到今日之面对金融海啸,他一直坚守着这种立场,且为此著书立说。柄谷行人早已在《迈向世界共同体》中探讨"国家"、"资本"、"国族"的问题,而《伦理21》更可被视为在伦理学上的延伸,全书以康德伦理观的核心概念"自由"为主调,但柄谷行人与很多日本学者一样,他们的论述亦旨于响应日本自身的问题。柄谷的第一本著作《意识与自然》就讨论当代日本作家夏目漱石,而夏目漱石不单是作家,也是响应西方思想的日本知识份子。在《伦理21》书中,作者讨论康德伦理观的同时,亦多番引用夏目漱石的文章,也许夏目漱石的小说写作和理论探索开启了日本在现代框架下的思考。然而当代日本社会在伦理方面仍未脱离德川幕府时代建立的"世间"意识。本书开篇引用了许多新闻,如连合赤军成员被捕后,其父亲以公开谢罪甚至自杀作为家庭责任的响应,而强奸冲绳少女的美国黑人士兵的母亲则为儿子辩护。作者从韩国友人的意见中得知,这种混淆个人自由与集体责任的观念并非东亚国家共有的"价值",而是日本社会独有的。作者说,这种称为"世间"的"群落共同体"观念源于村社中共同工作的农民,他们对群体工作中的同伴既感到模糊的亲近,另一方面又毫无真正感情可言。在现代性的框架下,日本人很容易以共同体的集体责任观来理解军事国家命令,却难以接受基于最高命令(categorical imperative)的康德式个体自由。康德的伦理学及道德形而上学核心为处理自由的问题,在康德以前的斯宾诺莎认为,自然界对一切事情都有严格的限定,所以人的自由意志实在有限,只能限定于对认识一切事情因果关系的意志,而康德的自由观则为了响应斯宾诺莎的讨论,在斯宾诺莎的框架下寻回人的自由,指出"最高命令"即每个人以实现自由为义务,康德的"自由"亦意味着每个人认识到本身在道德上行使"自由意志"的位置,道德也此而建立。柄谷行人也认为,康德的"自由"必然独立于"自然",这种最高命令面对"自然"与"社会"时也难免有冲突。 柄谷继而讨论康德的"责任",提出只有在"自由"的情况下,才谈得上责任,虽然现实往往不符合我们的预期,但只有我们认识到自己是事件的"肇因",我们才能负"责任"。从几则家长为儿子罪行负责的事例中看出,家长的响应和公众的要求并不符合这种责任观。康德希望个人能认真检验自身和他人的责任,所以作者或多或少认同夏目漱石对罪犯被判死刑的想法,即希望在现实中"毫无隐瞒、毫无遗漏地描述所有真实",这也说明作为孤立个体的日本小说家,为何希冀借着文学创作来检验个人心路历程,追究责任谁属的问题。对于责任和自由的讨论不免联系到公、私领域的问题,在日本传统社会中,私人领域一直缺乏道德形而上观念,明治维新不过将忠于社会等级的伦理概念演变为国家主义的伦理观,而这助长了"为国而生,为国而死"的军国主义思想,夏目漱石在《我的个人主义》中认为国人不得不"勉强接受低级不堪的(国家)道德",所以他主张"高道德标准的个人主义"。夏目漱石这种"个人主义"或许是不进取的,因为他没有打算重建国家道德,柄谷行人也一样,他的伦理观并不为了重建国家共同体而建构的。在他的诠释中,康德的"义务-自由"或许仅比斯宾诺莎的伦理学给予多一点的"自由",至于这种自由如何与"群治"连结,则端赖于人人共有的、被称作"自由"的道德义务。康德本人并不看重政治、法律、国家或所有建制,只看重全人类"最终"会建基于自由及共同情感实现普世共同体,这令康德的普遍主义立场更接近无政府主义。作者就在第五章讨论这一问题,陈述康德的"世界公民"构想如何颠覆了公、私领域,这种颠覆来自康德的文章《什么是启蒙?》,文中指出为公众目的而使用自己的理性时,无论怎样都必须捍卫自由,而为私人目的使用理性时,在妨碍启蒙的情况下,必须限制自身自由,这恐怕是康德以"自律"规限自身及对抗"他律"的最佳声明了。而日本学界讨论"公共领域"时经常论及的哈贝马斯和汉纳·阿伦特,其"公共领域"观点虽亦源自康德,但都未了解康德对公、私领域的颠覆,还有他们未处理康德哲学中的"他者"问题,这也许是全书较引起争议的讨论了。柄谷行人不厌其烦地讨论"他者",但他也忽略柏拉图以来哲学家对于为何人类需要"国家"的思考。康德的人类共同体属于遥远的愿景,康德最终当然希望"共同道德"能够全面取代"法律",但国家和法律代表着当下的人类活动,这也是无庸置疑的。《伦理21》书中充满了道德色彩浓厚的伦理观,试图绕开政治运作来解决今日全球的社会经济问题,这种理念把康德精神推向极致。这种理念不独为柄谷行人所有,革命宗师马克思亦作如是观。柄谷行人的理念属于晚年马克思的生产-消费协同组合论,与晚年恩格斯主张的议会式社会民主,或列宁坚持早期恩格斯的暴力革命信条,亦大大不同。在第十二章,作者再次提出自己的Association理论,而这已经超越了一般伦理范畴的问题。然而面对廿一世纪充满危机的全球经济,我们需要柄谷行人的《伦理21》方案,且纵观全书,作者的讨论也超越了日本伦理问题的狭隘视野,将眼光扩展到全人类的未来。(彭砺青 图书馆职员,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