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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恩道尔:世卫组织猪流感专家因利益冲突被调查
    医卫 2009/12/16 | 阅读: 1300
    原文地址:http://www.engdahl.oilgeopolitics.net ... lu/Flu_Pope/flu_pope.htmlF. W.Engdahl 荷兰的调查记者发现,荷兰鹿特丹伊拉兹马斯大学(Erasmus)绰号为“流感博士”的艾尔伯特·欧斯特豪思教授(Albert Osterhaus),是全世界猪流感-—甲型H1N1流感大恐慌中的中心人物。欧斯特豪思不仅是被称为“制药业黑手党”网络中的核心人物,还是世卫组织(WHO)大流感事务的首席顾问,他和“H1N1疫苗”的生产体系有极密切的私人关系,并从价值数十亿欧元的疫苗产销利润里获利。 今年早些时候,荷兰议会的上议院就展开了对大名鼎鼎的欧斯特豪思的调查,追究其严重违背公众利益的行为和资金使用不当。在荷兰本国和荷兰媒体之外,只有在权威的英国《科学》杂志上,简短地提到了这项对欧斯特豪思商业行为的轰动性调查。欧斯特豪思在自己专业范围里的知识和经验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他和那些大公司利益上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公司从猪流感大流行中获取暴利。在2009年10月16日出版的《科学》杂志上,刊登了这样一段简短的文字:“六个月以来,在荷兰只要打开电视,人们就一定能看见大名鼎鼎的病毒猎手——艾尔伯特.欧斯特豪思的面孔,他大谈特谈猪流感流行这个问题。欧斯特豪思在伊拉兹马斯大学医药中心主持一个病毒实验室,他是流感博士。不过从上周以来,他的名声一落千丈,他被指控爆炒流行病恐慌,目的是让他自己经营的疫苗买卖更加赚钱。《科学》杂志的文章流传到媒体后,荷兰的众议院甚至为此事召开过紧急会议。”(注1)2009年11月3日, 《科学》杂志网站更新过的博客文章中说,“荷兰众议院今日拒绝了一项动议,即切断政府与鹿特丹伊拉兹马斯大学医药中心的病毒学家艾尔伯特.欧斯特豪思的一切关系,他是政府顾问,目前受到违反公众利益的指控。荷兰卫生大臣艾伯·科林克同时宣布了一项‘阳光法案’,强制科学家们公布他们与公司之间的金钱关系。”(注2)卫生大臣艾伯·科林克被指为艾尔伯特·欧斯特豪思的私人朋友(注3),他随后在卫生部网站发布了一项声明,称欧斯特豪思只不过是众多科学顾问之一,卫生部对欧斯特豪思的商业利益是“知情”的(注4)。所以呢,这里只有科学的追求和公共健康,没有发生什么出格的事件。 只要再仔细研究一下欧斯特豪思事件,我们就能看到,这位全球知名的荷兰病毒学家大概是站在一个数十亿欧元之巨的流行病欺诈事件的中心,人类被当作试验室里的小白鼠,未经彻底检验的疫苗注射到大批人身上,目前已经出现了死亡、严重的麻痹和其他伤害事件。 鸟粪大骗局艾尔伯特.欧斯特豪思决不是一条小鱼。十年以来,在每一场重大的全球病毒性疾病发生的时候,他都站在枢纽中心,其中包括神秘的香港“非典”,陈冯富珍正是从那次事件中开始了她从地方卫生官员走向WHO总干事的仕途。从欧盟的欧斯特豪思官方简历上看,他从2003年4月“非典”流行期间开始介入,调查香港呼吸道传染病的爆发。欧盟的报告说:“他再一次表现出快速行动、解决重大问题的能力。在三周之内就发现了一种新的寄生于灵猫类及其他肉食与鼠类动物体内的冠状病毒。”(注5)当“非典”病例从公众视野中消失后,欧斯特豪思的工作是向公众散布被他称为H5N1的“禽流感”的危险性。从1997年以来,欧斯特豪思一直在用一个三岁男孩的死亡病例发出警报,他说他了解到这个孩子和鸟类有过直接的接触。欧斯特豪思在荷兰和欧盟大力游说,高调宣称禽流感病毒发生了变异,并且传染到人类,因此必须采取重大行动。他声称自己是证明了H5N1能够转移到人类身上的第一个科学家。(注6)2005年在一次英国广播公司(BBS)关于禽流感的危险性的采访中,欧斯特豪思宣布,“假如病毒确实发生这样的变异,即能够实现人际传播,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一场大流行也许已经开始了。” 他还说,“有这样一种真实的可能性:这种病毒被飞鸟一直带到欧洲去。这是非常危险的,但是现在无法估计其中的风险,因为我们还没有做过实验。”(注7)变异还未出现,但是他已经准备好“做实验”了,想来必定要有大笔的研究经费才能做吧。为了铺垫他恐怖的流行病大爆发图景、建构起更加科学的观点,欧斯特豪思和他在鹿特丹的实验室助手开始不辞辛苦地收集和冷冻样本——鸟粪!他宣布,在某个时刻,欧洲所有的鸟类中有30%以上携带着致命的禽流感病毒:H5N1。他还说,饲养肉鸡和雏鸡的农民都暴露在病毒面前了。很负责任的记者把欧斯特豪思的警告认真记录下来。政治家们也警觉起来。欧斯特豪思写文章,指出由他定名的H5N1致命病毒虽远在亚洲,但是会随着染病肉鸡的鸡翅或者内脏来到欧洲。他宣称,在德国最大的岛屿Rügen和乌克兰一带的候鸟,也携带这种致命的病毒。(注8)但是他很轻易地忽略掉了一个事实:候鸟迁徙的路线不是东西向,而是南北向的。2003年当一位荷兰兽医生病死亡后,欧斯特豪思的禽流感游说活动开始升级。欧斯特豪思说那位兽医死于H5N1病毒。他说服了荷兰政府扑杀成百万只家禽。可是我们没有发现过第二个同样感染所谓的H5N1死亡的病例。欧斯特豪思说,这正好证明了提前扑杀家禽是有效的。(注9)欧斯特豪思说鸟粪是传染源,而且是空降下来落到人身上、落到其他禽类身上进行传染的。他坚持说致命的新的亚洲禽流感H5N1病毒就是这样传播的。在欧斯特豪思的研究所里,从欧斯特豪思和他的同事们收集和冰冻的巨量鸟类排泄物中,至今没有分离出任何一例H5N1病毒——这是他们面临的唯一的麻烦。在世界动物卫生协会(OIE)2006年5月的大会上,欧斯特豪思和他的伊拉兹马斯大学的同事们被迫承认,他们在检验过的10万份样本中没有发现任何一份中存在H5N1病毒。(注10)在维也纳召开的2008年WHO“人-动物界面上的禽流感”大会上,欧斯特豪思的发言承认,“在现有的信息基础上,要对H5N1病毒做恰当的风险评估是做不到的。”他的面前是科学界的同行,而不是易受恐慌情绪感染的普通大众。(注11)不过在那个时刻,他的思路已经牢牢地盯住别的流行病触发点,他要在流行病大流行的时候做疫苗。 猪流感和世卫组织的腐败 禽流感并没有造成人类的大量死亡。全世界各国的政府储存了大量“达菲”等被报告没有效果但是有危险的副作用的抗病毒药物。生产“达菲”的罗氏制药公司、葛兰素史克公司等获取了几十亿美元的利润之后,欧斯特豪思和WHO的其他顾问们现在把眼光投向了“水草肥美的牧场”——更加有利可图的地方和事件。2009年4月,他们的研究由于一个很小的墨西哥村庄,位于佛拉克鲁兹的拉格洛里亚村发生的疫情而“获奖”。那个地方报告说,一个小男孩被诊断染上了“猪流感”,或者叫H1N1。日内瓦的WHO的宣传机构连面子都不顾上了,他们匆忙披挂上阵,世卫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宣布,一场全球性大流行即将发生。陈冯富珍如此不负责任地宣布“全球可能进入一场公共卫生紧急状态”(注12)。在一个网络媒体上,对拉格洛里亚村后来发生的病情是这样描述的:“急性呼吸道感染‘奇怪’地发生,随后一些儿科病人可能导致支气管肺炎。根据一位当地居民所说,症状是发烧、剧咳、多痰。”(注13)必须注意的是,对于这些症状的描述,必须同拉格洛里亚村旁边一个世界上最大的生猪饲养场这一点联系起来,才能让人理解。这个养猪工厂是美国史密斯菲尔德公司的,当地居民盯住这个史密斯菲尔德农场在墨西哥的生产点,抗议由于村边巨大的猪粪便泻湖引发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是很显然,欧斯特豪思和世卫组织对这个小村庄拉格洛里亚发生疫病的真正原因并没有什么兴趣。自从欧斯特豪思2003年介入了中国广东的“非典”以来,他们一直在寻找、等待已久的“大流行病”,终于被他们找到了。世卫组织的陈冯富珍总干事于2009年6月11日宣布了最高级——第六级“流行病紧急状态”,原因是H1N1流感的扩散。让人很好奇的是,当她宣布六级警报的时候,她说,“目前的证据表明,绝大多数病人的症状很温和,通常在没有治疗的条件下可以迅速彻底康复。” 她还说,“在全世界范围内死亡的人数很少。我们并不预期重症或者致命病例数量会突然大量增加。”我们事后得知,世卫组织内部对此有白热化的争论。陈冯富珍是根据“圣贤”(SAGE)“战略咨询专家小组”的建议而行动的,组里当时有一位专家,正是“流感博士”欧斯特豪思医生,现在他还是。诱导了恐慌的世卫组织在宣布 “流行病紧急状态”时,欧斯特豪思是它的最关键的推手。不仅如此,他还是最重要的那个私人的“欧洲流感科学工作小组”(ESWI)的主席,那个小组给自己的定位是“对流感提供多学科的关键性评价”的领导者,以“抗击传染病和大流行性感冒为目标”。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这个由欧斯特豪思领导的“欧洲流感科学工作小组”是一个连接枢纽,把“在日内瓦的世界卫生组织、在柏林的罗伯特·科赫的研究所和美国的康涅狄格大学”连接在一起。更重要的是,这个“欧洲流感科学工作小组”(ESWI)的全部经费,都来自制药业黑手党——制药巨头公司,全球各国政府在世卫组织宣布进入“流行病紧急状态”时,不得不大批购买和储藏它们生产的疫苗,因此正是它们在紧急状态中闷声大发横财。在“欧洲流感科学工作小组”(ESWI)的资金资助者中,包括H1N1疫苗的生产者诺华制药,“达菲”的销售商霍夫曼-勒-罗氏公司、百特疫苗(厂)、MedImmune、葛兰素史克、赛诺菲巴斯德(Sanofi Pasteur),等等。 我们必须看清,就是这个领衔全球的病毒学家、英国和荷兰的政府顾问、鹿特丹伊拉兹马斯医学院的欧斯特豪思博士,同时还当着世卫组织的专家咨询小组专家,还是制药公司全额资助的ESWI的主席,就是他力主采取巨大的行动,给全世界都注射疫苗,抵抗他们所说的和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同样凶险的大流感。 华尔街银行——JP摩根,是这样估计的:世卫组织决定宣布流行病紧急状态的最大的结果是,赞助欧斯特豪思的那些制药巨头的利润,规模可以达到75~100亿欧元(注14)。世卫组织的“圣贤”专家咨询小组还有一位成员是弗里德里希·海顿博士,他同时服务于英国的“服务者信托基金”(Wellcom Trust)。据传说,他是欧斯特豪思的密友,他同时也为罗氏公司、葛兰素史克公司提供有偿的“咨询服务”,那不就是生产H1N1疫苗的公司吗?任世卫组织“圣贤”专家咨询小组成员的是另一位英国科学家、英国卫生部的大卫·萨力斯伯里教授,他同时还领导着世卫组织的甲流咨询小组。萨力斯伯里是制药业的坚定的捍卫者。英国健康市民组织“点击”(One Click)曾经指责他掩盖疫苗接种和婴儿自闭症发生率急剧上升之间的关联,还指责他掩盖疫苗“Gardasil”导致瘫痪甚至死亡的事情。(注15)在这一切发生后,2009年9月28日,这位萨力斯伯里说,“科学界的观点非常明确,添加硫柳汞没有任何风险。”在英国用于H1N1流感的疫苗绝大部分是葛兰素史克生产的,其中起保鲜作用的汞制剂,正是硫柳汞。在美国,由于发现硫柳汞可能导致儿童自闭症,美国儿科学会和美国公共卫生署在1999年已经提出,把这种成分从疫苗中剔除掉。(注16)在世卫组织中还有一位“圣贤”专家咨询组成员,阿诺德.芒托博士,他也是疫苗生产者MedImmune、葛兰素史克和ViroPharma公司付费的咨询专家,所以他也在从自己为世卫组织提出的建议中赚钱。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圣贤”专家咨询组的“独立”科学家们开会时,到会的还有“观察员”,这些观察员都是疫苗生产者:葛兰素史克公司、诺华制药公司、百特公司的人!我们是否应该问一下,“圣贤”专家咨询组是否是流感的真正的全球领军科学家,他们开会为何要请疫苗生产者前来?十年来,世卫组织为了自己手中有更多可用的钱,开创了一种“公-私伙伴”新关系。世卫组织现在不仅从联合国会员国得到会费——这是最初的安排,这个机构今天还收取各种研究资助和资金支持,其数量是联合国拨的常规经费的两倍还要多,全是来自私营企业。什么企业呢?就是那些能够从2009年H1N1流行病紧急状态决定中受益的那些企业。作为世卫组织的资助者,这些制药业黑手党在日内瓦可以享受到“开放式红地毯的待遇”。(注17) 流行病学家汤姆·杰弗逊博士(服务于对流感研究进行独立的科学评估的“柯克兰协会”),在接受德国《明镜》周刊采访的时候指出,世卫组织私营化和卫生事业商业化的真实含义:“此次流感最大特征之一,同时也是整个大流感传奇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有人在年复一年地做出预测,而且预测一年比一年更严重。可是至今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那些人还是在那里发布他们的预测。比如说,可能会让一切人都致命的那个禽流感,到底带来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可是这还不能让那些发布预测的人罢手。有时候你会感觉到,整个行业在那里等着流行病爆发。”《明镜》:你指的是谁?是世界卫生组织吗?杰弗逊:世界卫生组织和公共卫生官员、病毒学家和制药公司。他们围绕所谓正在迫近的流行病,把一台机器开动起来。在这里要涉及好多的金钱,名望,个人仕途,还有整个体系!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种病毒发生变异,机器马上就可以启动和运转……”(注18)当被问到世界卫生组织是否为了创造出一个巨大的H1N1疫苗市场,而刻意宣布流行病紧急状态时,杰弗逊回答说:难道你不认为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事实上WHO改变了它对流行病的定义?过去的定义是出现一种新的病毒,发生了迅速的传播,人体还没有免疫力,并且造成了大量发病和大量死亡。现在后面的两条被去掉了,猪流感就这么变成了大流行病了。(注19)世界卫生组织不早不晚,恰好在2009年4月发布了新的“疾病大流行”定义,刚好能够让它的“圣贤”专家咨询组以及“流感博士”欧斯特豪斯和大卫·萨力斯伯里他们,非常方便地利用本质上很温和的猪流感——甲型H1N1流感,宣布了大流感紧急状态。(注20)《华盛顿邮报》12月8日在一篇文章中,对全世界H1N1甲型流感的严重性(或者说缺失的严重性)的一个注脚中这样报告:“美国H1N1传染的第二波过去了,著名流行病学家们正在预测,这次大流行最终可能被列为自从现代医学开始记录流感以来最温和的一次爆发。”(注21) 俄罗斯议员、国家杜马主席伊戈尔·巴林诺向俄罗斯驻世界卫生组织的代表发出指示,要求对越来越明显的世卫组织和制药巨头之间的大规模腐败提起一项正式调查。巴林诺说:“对世卫组织内部的严重腐败提出了大量严重的指控。需要立即组成国际性的调查委员会。”(注22)
  2. 黄宗智:《中国的隐性农业革命》导论
    经济 2010/10/25 | 阅读: 2130
    中国的发展方向是否将会是比较简单的资本主义模型(虽然是具有庞大人口压力以及众多贫困民众)?抑或将是一个分配比较平均的发展?或者说,中国前三十年的"社会主义"历史经历是否会和后三十年的市场改革以某种方式合并为一体,抑或是完全被抛弃?
  3. 大江健三郎:我一生都在思考鲁迅
    文学 2009/08/23 | 阅读: 2698
    第一次读大江在日语课上,是他对先天残疾却有音乐天赋的儿子的日常生活既质朴又深挚的叙述。他的日文质地坚韧,不像春上村树那样飘散,站在电车上晃荡看看也能敷衍完。2009年大江访问北大时,谈到他对鲁迅的思考其实是和母亲联系一起的,“森林中的老太婆”的语言,或许是他敦厚文风后的一个重要原因吧。--人文与社会 wen.org.cn
  4. 韩毓海:关于中国当代文学的基本历史态度
    文学 2008/03/03 | 阅读: 1197
    洪子诚先生主编的教材认为,“五四”新文学的多样化到了“延安讲话”后形成一个大断裂,导致了“一体化”。然后经历了从“文革”时的“高度一体化”再到80年代的“多样化”的过程。我的叙述与此不同。我认为中国新文学虽然道路曲折,但是一个连续的整体,而从“五四”到革命文学、到“讲话”,更深刻地展现了中国现代性发展的曲折历程,展现了中华民族现代复兴的深刻历程,更体现了这种连续性。

    当代历史的叙述过去有一个缺点,看起来就好像是后一任总是看不起前一任,后人总是要通过否定前人来抬高自己,以为历史总是从自己、从当下才开始。不单作家是这样,甚至表现在我们日常的生活中,社会的普遍认识也是这样。就好像说孙中山排斥了孔夫子,毛泽东否定孙中山,1980年代开始就必须排斥毛泽东,一代一代下来都情不自禁要这样搞。我觉得这是一种很特殊的、乃至变态的当代历史叙述模式。
  5. 许章润 :喜忧参半话“村官”
    法律 社会 2008/12/06 | 阅读: 1492
    法学院的毕业生去做“村官”,这是近两年里的新鲜事,令人一则以喜,一则以忧,而喜少忧多。
  6. 迈克•哈特、安东尼奥•内格里:策略:地缘政治和各种新联盟
    政治 2009/03/30 | 阅读: 1193
    当前大部分关于地缘政治的讨论,均设想我们只能在单边主义和多边主义这两种维持全球秩序的策略之间作出抉择。
  7. 吴新雷:昆曲剧目发微
    戏剧 2009/07/05 | 阅读: 2309
    有些昆曲剧目因为原本湮没,来历不明,艺人口传心授时又常加改动,误标戏名。这里对《铁冠图》、《五代兴隆传》和《西川图》等15个剧目进行探考,阐明原委。
  8. 刘家鸣:鲁迅在流言伤害中挺立不屈
    思想 2006/11/20 | 阅读: 1958
    鲁迅说:“对于谣言,我是不会懊恼的,如果懊恼,每月就懊恼几回,也未必活到现在了。……倘有谣言,自己就懊恼,那就中了造谣者的计了。”(《致萧军》)“我现在得了妙法,是谣言不辩,诬蔑不洗,只管自己做事,而顺便中,则偶刺之。他们横竖就要消灭的。”(《致郑振铎》)他还说过: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无根的谣言不可能持久,制造谣言者及其主子“横竖就要消灭的”。
  9. 崔之元:“国有”新辩论
    经济 2009/04/27 | 阅读: 1558
    2009年2月,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崔之元在共青团北京市委主管的《文化纵横》发表文章《重新认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经济学含义》,以“浦东逻辑”、“重庆经验”、“香港实验”、“阿拉斯加模式”等案例提出新论,政府通过国有形式,实现国有资产盈利,以国有资产的盈利丰盈政府收入,有更大的空间和能力降低对私人企业的税收,从而促进私人经济的发展。在接受CBN记者采访时,崔之元进一步阐发了有关论点。
  10. Buiter:再论全面国有化的迫切性--发自冰岛
    经济 2009/01/21 | 阅读: 1338
    Can the UK government stop the UK banking system going down the snyrting without risking a sovereign debt crisis?
  11. 李零:《丧家狗——我读论语·自序》
    文学 2007/04/19 | 阅读: 3398
    “我们不要忘记,批孔是政治,不是学术。对抗格局下的思维定势,永远都是翻烙饼。翻烙饼不是学术。学术不能跟着政治跑,跟着政治对手跑。 政治是个好恶太深的领域,好恶深,则偏见生。学者要有超然独立的学术立场。 尊孔和批孔,作为学术,本来都可以讲,变成政治,就是打烂仗。解放后,尊孔代表有两位,冯友兰和梁漱溟,他们在“文革”中的表现,适成鲜明对照。冯友兰,与世俯仰,推波助澜,批孔比谁都过分;梁漱溟,“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他和毛泽东吵过架,挨过骂,居然一点不记仇,晚年仍推崇毛泽东,说平生最佩服,就是此公,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当年,他敢说,“批林批孔”是政治,批林可以,批孔不同意。观点对错不谈,他老人家,前后如一,表里如一,人格非常高尚。 ”
  12. 安德森:俄国的管制民主
    政治 2007/08/20 | 阅读: 1678
    这篇文章不知被垃圾信息攻击了,只得删除原文,重新发布。目前文章评论功能已经修改为只向注册用户开放。

    "Few peoples have had to undergo the variety of successive shocks – liberation, depression, expropriation, attrition, demotion – that Russians have endured in the last decade and a half. Even if these, historically considered, are so far only a brief aftermath of the much vaster turbulences of the 20th century, it is no surprise that the masses are ‘profoundly tired and resistant to any public mobilising’. What they will eventually make of the new experiences remains to be seen. For the moment, the people are silent: Pushkin’s closing line applies – ‘narod bezmolvstvuet.’(人文与社会按:即“人民是沉默的”,普希金戏剧《鲍利斯·戈都诺夫Boris Godunov 》末行,穆索斯基据该剧改编成歌剧,1955、1986两次拍成电影。)"
  13. 裴宜理:中国革命中的知识精英与底层教育
    历史 2010/12/08 | 阅读: 2335
    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思考和研究中国革命。也许这并不奇怪,因为中国革命改变了我的生活。我于1948年秋天出生在上海。几个月后,当我在圣约翰大学任教的父母带着我离开的时候,解放军正在炮轰上海。我们一家搬到了日本,我就在1950年代充满着公众抗议运动的日本长大。当时,我父母在圣约翰的同事们经常从中国过来,到我们在东京的家来看我们,谈论中国的情况,晚餐桌上的谈话常常继续到夜深。正是大人们这些有关中国革命及其命运的热烈讨论,激发了我一生对中国革命的兴趣。  从我在1980年代出版的第一本书《华北的造反者与革命者,1845-1945》(Rebels and Revolutionaries in North China, 1845-1945)到新近出版的《巡逻革命:工人纠察队,公民性与近代中国国家》(Patrolling the Revolution: Worker Militias, Citizenship and the Modern Chinese State),我一直在试图解释中国革命的渊源和意义。今天的中国,从闪亮的天际线到无处不在的星巴克和大超市,看起来与毛泽东领导的革命时代完全是两个世界了。毛逝世以后的三年,我到南京住了一年。那还是革命和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下的票证的年代,我记得吃饭要用粮票,买衣服要用布票,大家都穿着蓝制服,吃的是不怎么新鲜的卷心菜和很硬的米饭。当时的留学生团体都比较同情中国革命,我们的生活也很革命化。清晨,跟着学校大喇叭里播放的革命歌曲醒过来。我们中一些比较健壮的,但不包括我自己,就会以革命的热情冲出去随着广播早锻炼。我们互相之间以同志相称,还在学术问题、政治问题的争论中经常引用毛主席语录。  在经历了四分之一世纪的巨大变革后的今天,毛泽东时代的革命文化和革命经济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去年,哈佛大学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举行了纪念费正清中心成立五十周年的学术会议。会议报告中是这样阐述举办会议的考虑的:“当中国正在向二十一世纪的世界经济强国迈进的今天,中国革命正在退潮。… 这一新的发展瓦解了我们从前有关二十世纪中国历史的大叙述。”会议报告认为,历史学家对中国近现代史的研究,需要采用一个全新的观察角度,革命已经不再能够指导我们对中国近现代史、对20世纪以及21世纪中国发展的解读。  我前一段时间去访问古巴。现在的古巴,还是到处可以听到西班牙语的革命这个词,不仅是官方的广播和官方的媒体在讲革命,老百姓也谈论革命。古巴人似乎对革命有共识,你随便问一个古巴人革命意味着什么,你会得到几乎同样的回答:第一是高质量的教育普及,第二是高质量的全民医疗服务。  在中国,情况似乎不太一样,大家现在都不大谈革命。但是如果随便问几个人革命的意义何在,你都会得到各种不同的回答。中国的革命太多了,所以大家对革命都有不同的看法。从近现代史上来说,从太平天国革命到辛亥革命,到国民党领导的国民革命,到共产党领导的共产主义革命,然后又有文化大革命,甚至有些人把邓小平的改革开放也说成是一种革命,革命的范围非常广泛。每一次革命,都造成了非常不同的后果,而不同社会和经济阶层的人们也从各自的角度来理解和解释这些重大事件。也许这也是中国人不爱谈论革命的一个原因。在上海的马路上,你听到的都是对购物和股票的议论,而不是阶级斗争之类的事情。然而,我却要说,历史学家只有把今天的中国及其改革开放时代所取得的惊人的经济发展放在中国革命的背景下,才能对之做出有说服力的解释。革命的影响在今天中国社会的许多方面仍然显而易见,研究中国革命,才能懂得中国近现代的历史。中国历史的每一步发展,都受到前一次革命运动的影响。对最近这一轮的经济革命,也必须在前面所发生的那些革命的基础上来理解。在其他国家中,革命的历史同样影响着今天的发展,我自己的国家美国也是如此。美国18世纪革命对于今天美国政治社会仍然有着重要的影响,其意义仍然是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  就地域之广和多样性来说,可与中国粗略相比的自然是印度了,后者在近年来也开始启动了雄心勃勃的经济自由化计划(其计划开始于1980年代,但只是在该国于1991年发生全国性经济危机之后才显示出特别的紧迫性)。然而,这两个亚洲巨人之间差异极大的改革模式,不仅使人们联想到他们截然不同的历史及政治制度。无论如何 ,这两个国家近年来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经济增长, 就经济增长的几乎每一个要素而言(如国民生产总值、国民平均收入、工业化、生产总量、出口量、资本流动、外债,等等),中国远远超过了其邻居的发展速度。而且,就基本生活指标而言,如文化水平和生活期望值,中国也远远超过了印度。  那些试图解释这两个国家之所以存在显著的社会经济差异的学者,对这两个国家不同的政治制度的影响做出了互相矛盾的判断。有些学者认为印度的民主制度使印度在经济改革上有优势。但有些学者则认为印度的民主制度使它的经济改革不如中国那么有效率。不管印度的情况怎么样,中国现代经济的基础,是在毛泽东的年代里打下的。毛泽东的革命,开始于中国农村,1949年以后,他仍然关注着中国农村。中国的农村在政府的关注之下,有了很大的改变。毛泽东对农村的一系列政策,虽然有消极的方面,但是也有积极的方面。特别当我们比较印度的情况时,这些积极的方面就变得非常明显。  在1949年,国际学者大多数都认为印度工业化发展和现代经济发展的前景,会比中国好得多。因为当时印度的工业化程度已经超过了中国,另外印度是英国的殖民地,英国在印度训练了一批行政官员,建立了规范的官僚机构、行政系统,以及非常成熟的英国式的司法系统,这些都是印度的优势。但是30年以后,即毛泽东时代结束的时候,中国在这几个方面都已经超过了印度。美国著名地理学家Rhoads Murphey教授认为中国在提高农民生活水平方面所取得的成就要归因于“(中国)政府在这个问题上义无反顾的投入和三个相关方面的优势:即计划经济,革命的意识形态,被革命动员起来的民众的巨大力量。”几年之前,印度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就认为中国的优势正是印度的弱点,即印度没有对农民的医疗问题、教育问题有足够的投入和关注。50、60、70这几十年的毛泽东时代,我们有很多可以批评它的地方,但是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是,如果没有毛泽东时代为农民提供的基本医疗和教育,以及农村道路水电等公共设施的建设,就不可能有最近三十年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  如此看来,费正清中心纪念会议的前提,即“当中国正在向二十一世纪的世界经济强国迈进的今天,中国革命正在退潮”,是有问题的。相反,中国经济能够有今天的发展,并能持续发展的原因,应该到革命里面去找。  在谈中国革命之前,我们应先给它一个定义,即我们是在什么意义上谈中国革命。但是如果把中国革命定义在一种或两种意义上,我们就会冒很大的风险。因为中国革命,经历了那么长的历史年代,又有那么丰富的内容,很难仅以一概全。  今天我想讲讲我自己对中国革命的意义的看法,我这一看法是根据我最近正在进行的对安源煤矿的研究中得出的。在这里,我首先想感谢中国社科院的于建嵘先生,是他把我带到了安源。前几年的夏天,我和于建嵘先生一起到安源地方去做调查。但在感谢他的同时,我要做一个声明:我在这里所阐述的观点,是我自己的观点,于建嵘先生不付任何责任。  我对中国共产主义革命早期这一阶段,非常有兴趣。这一阶段,即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有很多年轻的、热情的共产主义青年,深入到工人群众当中去。 其中一个就是安源煤矿,在那里,他们非常积极地开展工人运动。像安源这样的案例,可以提供给我们一个非常好的历史图形,即共产主义的活动家,是怎么在工人群众中找到愿意听从他们、愿意跟着他们一块闹革命的人的一种方法。  虽然我们已经拥有了一大批非常出色的对中国革命进行研究的专著,但是我们似乎仍然不能回答这么一个问题:这些青年知识分子,这些1921年在上海组建了中国共产党的青年知识分子,是怎样以他们的信仰、他们的主义来吸引社会上各种各样不同的人的。  我刚才提到的这个问题,其实在其他的革命过程中也同样存在,这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普遍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对中国革命来说,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因为在中国儒家的传统当中,中国的知识分子是统治阶级,他们和普通民众之间的鸿沟很大,他们是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这是中国的一种特殊的情况。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背景之下,中国共产主义的青年知识分子是如何吸引这么多人参加革命的呢?虽然在五四新文化运动时,许多青年知识分子,完全以一种革命的姿态来接受西方传过来的民主理念,从而反对自己的儒家文化传统。但他们还只是一小部分人,而绝大部分的人,并没有像五四新文化运动这样,在观念上有彻底改变。那么这么一小部分的革命青年,他们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将他们自己所信奉的新的思想,传播给大众并让大众信服呢?  我认为可能是这样一种情况,即中国当时的青年知识分子并没有掩盖他们作为知识精英、社会精英的身份,而是利用这样一种身份。他们就是以一种领导阶层的姿态,以一种知识精英的姿态,出现在老百姓面前。把他们的理念,首先灌输给乡村中的一些上层绅士,再通过他们,让下层的老百姓也同样接受。用“接受”一词,有两种含义,一是接受他们的理念,二是接受他们的身份,即他们作为一个社会精英,作为一个领导阶层,在中国社会所特有的一种合法性地位。所以我认为中国革命呈现了一个悖论:作为社会精英的知识分子,领导了一场反对他们自己传统的革命。从这些青年知识分子的身上,我们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他们充分利用传统中国社会所赋予他们的领导者的角色,而宣传了一种其实是反对儒家、号召大众性的革命的这样一种运动。  我今天要讨论的案例,就是安源煤矿。在1920年代初期,安源得了一个绰号,—— “小莫斯科”。为什么被称为“小莫斯科”呢 ?因为那些热情彭湃的青年革命家,都聚集到这里来,聚集到一个他们认为是工人聚集的地方。  中国共产党刚刚建立时,毛泽东负责湖南的共产主义运动,他马上就把安源作为共产主义运动的一个重要地点。这里有几点原因:第一,安源煤矿是工人阶级聚居的地方,有超过一万的工人聚居在那里,所以它是一个理想的马克思主义意义上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发源地。第二,安源在江西的西边,而毛泽东主要的活动地方是湖南,这两省是毗邻的,有很多安源工人都是湖南人。  在 “毛主席在安源”这幅画中,毛主席穿着长衫——知识分子穿的衣服,向工人群众宣讲革命。画这幅画的画家刘春华,在创作这幅油画之前,专门去安源访谈当年那些老工人。那些老工人告诉他,毛主席来的时候,穿的是长衫,是读书人的样子,他们当时非常的感动,说:“读书人从来不到我们这种破地方来的,竟然一个读书人来了。”那些老工人还说毛主席下井了,到井下去和工人们交谈。他们非常深刻的记得,毛主席当时问他们:“你们上过学没有啊?识不识字啊?”他们说:“我们都没钱吃饭,哪有钱上学啊?”“那你们喜不喜欢上学啊?假如说学堂是免费的,你们去不去啊?”“那我们就去啦,我们都想上学,我们子孙也想上学,我们都想学点知识。”毛主席就说:“好,明年我会派一个教师过来。”  一年还没到,毛泽东就派一个人去了,派去的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立三。李立三当时刚刚从法国勤工俭学回来,他是个非常好的人选。因为他的父亲是个秀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了他很多古典文学,工人们都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好的教师。  安源属于萍乡县,而萍乡县的县长不喜欢白话文,他非常推崇文言文。所以李立三到了安源以后就用他最漂亮的文言文,写了一个要求在安源办学的建议,那封信写得非常漂亮,县长就批准了。李立三在这里办了一个夜校,他穿着文人的长衫,挨家挨户的去访问当地的工人家庭,动员大人小孩都来上夜校。因此他得了一个绰号——“游学先生”。  一天晚上,夜校的学生在读报纸时,看到一条新闻 ,即上海的工人成立工人俱乐部。那些工人读了后,就去找李立三,说:“我们能不能也成立一个工人俱乐部?”李立三非常高兴的答应了。李立三成立的是一个工会,但它的名字叫工人俱乐部。李立三是在开展工人运动,工人运动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工人动员起来参加中国革命。所以他办的夜校、工人俱乐部和编写的教科书都能很好得结合在一起。  李立三很聪明地通过传统的手法,来达到他动员工人参加革命的目的,其中有一个办法就是狮舞。湖南,江西的传统,每逢元霄节的时候,一定会舞狮,地方上的武术高手,就在本地的舞狮活动中大显身手,以这样的方法,来吸引更多的青年人来跟他们练习武术。李立三就找了一位武术高手,在元霄节的时候,把狮舞舞到了安源地方精英每一家。在舞了一天后,他后面就跟上了几百名青年要跟他学武术了,他最后没有把这些年轻人带回家,却舞到了夜校。到了夜校以后,他出乎意料的宣布:“夜校李先生教我们从今以后不要学打了,也不再教拳了,只有读好夜书,才能走正路,要读书就跟我们去。” 这些青年加入夜校后,很快又加入工会。工会就在五月一日国际劳动节这一天,举办了一个仪式,庆祝新的工人俱乐部的成立。在这个仪式上,李立三领着头,所有工人俱乐部的工人跟在他后面游行上街,走遍了整个安源。他们一边游行,一边高呼口号“全世界劳动者联合起来!劳工万岁!工会万岁!”。在这个游行队伍当中,有一个八人抬的大轿子,一般来说,地方上的这种庆典,轿子上抬的都是土地神等一些民间宗教中的神,但是这一次,抬的是一尊马克思像。  工人俱乐部发展了大概有五六百人,这对于安源整个的工人群体(大概有一万人)来说,它还是个小数目。但这五六百人非常热情的投入到了他们的工作中,并做得很好。  这一年夏天,也就是1922年夏天,毛泽东再一次来到了安源,他认为李立三的工会是一个非常好的组织,于是他认为举行一次罢工的时机到了。他在回到长沙后,就写了一封信给李立三,指示他应该考虑怎么来举行罢工了。毛泽东对计划中的罢工,引用了老子《道德经》里的一句话“哀而动人”,要感动周围的人。他的主要目的,是举行一个非暴力的罢工行动,从而取得安源地方上老百姓的同情。  在罢工开始前的几天,毛泽东又派了一位青年革命家去安源,这就是刘少奇。一般人对刘少奇的印象是头脑比较冷静,毛泽东就是怕李立三太冲动、热情过度,可能会导致罢工失败。而他们两个人,可能是领导罢工的最好的组合。这次罢工进行得非常成功,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李立三能够争取到当地上层人士 (尤其是地方洪帮大头目) 的支持。这些上层人士(象李立三父亲的好朋友,萍乡商会的领导) 出面来调解。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所有罢工的要求都得到了满足,没有一点暴力。  这次罢工结束以后,安源赢得了“小莫斯科”的称号。李立三离开了安源,到其他地方去继续做工运。刘少奇在安源又继续呆了三年。在这三年过程中,夜校越办越大,从一个夜校发展成了好几个夜校,人数也扩展到了上千人。工会也发展得非常迅速,在当地造了一所大剧院,这是一个非常富丽堂皇的建筑。在这个大剧院里,工会的成员上演各种各样的戏曲、音乐会、演讲,或是举办艺术展览,吸引了地方上和周围地区、甚至全国各地的人们。安源作为一个共产主义实验田非常成功。此外,工会还设立了阅览室,订了各种各样的书报,工人们在能够读书识字以后,可以在阅览室里自修。  国民党在1928年国共关系破裂以后,进行了清乡运动。在清乡运动过程中,他们在安源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力。在关于为什么会在安源遇到这么大阻碍的报告里,指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即共产党的红色教育。这个报告指出,在30年以前,安源的工人都是土包子,什么话也不会说,什么事也不懂,大字不识一个。但是李立三到那办了夜校后,安源的工人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变得非常有组织,非常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话,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并能做非常有条理的发言。国民党对此感到惊讶。但是最后清乡还是把这个小莫斯科给清掉了,安源的共产主义被镇压下去了。  1930年秋,毛泽东和朱德在江西建立了中央红军,他们到安源来征兵。毛泽东这一次不再穿知识分子的长衫,而是穿着红军的军装。很多安源的工人们,也都穿上了军装,有几千名安源工人参加了红军。很多安源工人参加红军以后,担任了红军政委的职务,有十一位安源工人后来成了将军。从1921年到1930年,中国共产主义革命的性质有了戏剧性的转变,从以教育为主的活动,转变到了军事革命。但是如果没有前一阶段共产主义的红色教育,就不可能有后一阶段革命运动的成功。  在许多国家的革命当中,文化人和教育都很重要,但是没有一个地方的革命运动,有像中国革命这样的强调教育的功用,强调革命家作为教育家的功用。中国革命,包括毛泽东本人,对儒家的传统基本上是持否定的态度,但是他们在革命运动当中,一直都非常强调对老百姓普及教育。中国共产主义知识分子在这方面的投入,是非常重要的一种革命投入,它所获得的回报是非常巨大的,不仅在战争年代,就是现在经济发展过程当中,教育的回报也是非常明显的。  去年的一个统计数据表明,中国的教育程度已经达到了91%的识字率。而印度,识字率只有59%。许多经济学家都认为,像这样的在识字率方面的差距,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说明为什么印度在经济发展上,与中国有这么大的差距。今天我的演讲选择教育这个问题,因为我想我们在座的青年知识分子对教育这个问题一定都非常关心,也一定会有一份普及教育的责任感。在革命初期,像毛泽东、李立三、刘少奇这样的青年知识分子,他们所考虑的问题,不仅是他们自己,更是广大的中国老百姓,所以他们就把教育从大学殿堂带到了民间。  在今天的中国,大家不再以同志相称,也不再早上伴着革命歌曲醒来,我们现在也不再用粮票、油票、布票,并且物质极为丰富。在这个意义上,可能就不再需要革命了。但是在其他一些方面,我们还是要非常郑重的考虑革命对我们的意义。对于普通的工人农民来说,现在孩子的教育费用和家庭的医疗费用,都已经到了几乎是很难承担的地步。在我看来,中国革命的一些传统,还是非常值得保留的。今天我们在座的都是知识分子,也都会认识到自己对社会的责任。,即不仅考虑自己的教育问题,也要考虑为整个社会提供优质的普及教育的问题。在我看来,知识精英在这方面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本文是作者2006年6月20日在华东师范大学大夏讲坛的演讲)
  14. demo:嚼烂的苹果--维基百科的危机
    科技 2006/11/15 | 阅读: 2092
    demo投了篇稿件,关于最新科技消息:维基百科可以访问了。维基模式在国外有很多争议,在国内一方面应用不是很广泛,一方面大家很相信广告,也就不太讨论。demo反对维基百科的滥用民主自由广告词,也反对web2.0。原稿地址:http://humanities.cn/modules/newbb/viewtopic.php?topic_id=33 此处文章已经由作者修改过。
  15. 穆斯林科学的翻译及其对西方基督教世界的影响
    宗教 2007/02/24 | 阅读: 1408
    "托莱多在穆斯林手中治理了近4个世纪之后,基督徒于1085年重新夺取了这座城市,而这座古代西哥特人的都城,不久就成为欧洲人翻译穆斯林科学,并且将科学向北方传播的理想之地。整个12世纪早期托莱多都是当时科学的热点,吸引着西方基督教世界的学者与翻译家."
  16. 罗钢:资本逻辑与历史差异——关于后殖民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一些思考
    人文 2011/01/18 | 阅读: 2166
      从一开始,后殖民主义批评家就对马克思主义抱着一种矛盾的态度,赛义德在《东方主义》中一方面承认他对殖民话语的分析直接受惠于意大利马克思主义者葛兰西关于文化霸权的论述,另一方面又批评马克思关于印度的论述与“标准的东方主义行为完全相吻合”。(注:爱德华·W.赛义德《东方学》,王宇根译,北京:三联书店,1999年,第199、198页。)赛义德这种态度为继起的许多后殖民主义批评家所承袭。2000年,著名的后殖民批评家查克拉巴蒂推出了他的新作《边缘化欧洲——后殖民思想与历史差异》,对马克思主义的批评,尤其是对所谓“生产方式叙事”和“过渡叙事”的抨击,构成了该书重要的主题。本文拟就查克拉巴蒂在书中提出的一些主要观点展开讨论,借以对后殖民理论与马克思主义之间的思想关系作初步的探讨。        “抽象劳动”与“抽象的人”    在对查克拉巴蒂的观点进行评述之前,我们有必要就赛义德在《东方主义》中对马克思的批评作一番简单的回顾。赛义德关于马克思接受东方主义影响的证据主要来自下面两段马克思的语录,其中一段是:“不错,英国在印度斯坦发动革命仅仅受最肮脏的利益驱使,而且其所采用的方式是愚蠢的,但问题并不在此。问题在于,人类是否可以不必在亚洲进行激烈的社会革命而同样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如果不能的话,不管英国犯下什么罪行,她也只是不自觉地充当了这一革命的历史工具。”另一段是:“英国在印度必须完成双重使命:一个是毁灭性的,另一个是再生性的——亚洲社会的毁灭与西方社会物质基础在亚洲的再生。”赛义德据此认为,“使毫无生机的亚洲实现再生当然是地地道道的浪漫派东方主义观念。”(注:爱德华·W.赛义德《东方学》,王宇根译,北京:三联书店,1999年,第199、198页。)印度马克思主义批评家艾贾兹·阿赫迈德在一篇题为《马克思论印度:一种澄清》的论文中驳斥了赛义德的观点。他说:“在我看来这是十分清楚的,支持马克思的特殊论断的决不是东方主义话语(马克思说,不列颠是在追求‘最肮脏的利益’),而是福柯概括为政治经济学的话语。换言之,马克思的论述不是源于歌德和德国浪漫主义,也不是源自贯穿一切的东方主义观念,而是来源于马克思坚持的阶级和生产方式观念。”(注:Aijaz Ahmad,In Theory:Classes,Nations,Literatures,Verso,London,1992,p.230.)阿赫迈德道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实,马克思主义对于欧洲殖民主义的认识是与对欧洲资本主义的分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这种殖民主义之所以不同于人类历史上曾经出现的形形色色的庞大帝国,就因为它们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正如德里克所说:“现代殖民主义最显著的特征正是它与扩张中的资本主义秩序的关系,这一秩序滋养了殖民主义,并使它成为一种全球现象。”(注:阿里夫·德里克《后殖民氛围》,王宁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第94页。)正如马克思把资本主义既看作一种残酷剥削的生产方式,同时又把它看作人类必经的一个社会历史阶段,绝大多数马克思主义者对殖民主义也抱着类似的观点。这种观点甚至影响到一些第三世界的反殖民主义思想家。    较之赛义德,包括查克拉巴蒂在内的一批继起的后殖民批评家对此显然有更清楚的认识,因此,他们不再到马克思关于殖民地的论述中去找寻东方主义的遗产,而是把矛头直接指向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的论述,指向马克思主义的生产方式理论。他们把它称为“普遍主义的生产方式叙事”,并认为这种“生产方式叙事”和启蒙时代以来出现的各种“宏大叙事”一样,都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启蒙理性”的烙印。    在质疑这种“生产方式叙事”的时候,查克拉巴蒂选择的突破口是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尤其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出的“抽象劳动”观念。查克拉巴蒂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观念来进行集中的批评呢?他在书中说:“资本的范畴结构,至少就马克思自己的论述而言,是以法律上的平等和公民的抽象的政治权利这样的启蒙思想为基础的。劳动在法律上和政治上是自由的,而在社会上是不自由的,这个概念深深地埋藏在马克思‘抽象劳动’的范畴之中。这样,抽象劳动的观念便与法律自由(权利、公民权)的主题以及承载着这种自由的普遍和抽象的人的概念联系在一起……因此,审视‘抽象劳动’的观念,使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对马克思还是他的遗产的研究者们——包含在欧洲启蒙时期人道主义思想遗产中的政治思想危机。”(注:Dipesh Chakrabarty,Provincializing Europe:Poscolonial Thought and historical Difference,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0,p.50,p.50,p.50,p.61,p.62,p.31,p.31,p.30.)除此之外,查克拉巴蒂更进一步指出:“抽象劳动的观念也带领我们去质疑资本的逻辑是如何与历史差异的问题相联系的。众所周知,就马克思对‘资本’的哲学理解而言,历史概念是中心性的。‘抽象劳动’使马克思能够解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如何设法从面貌迥异的人群和历史中抽绎出一个同质和普遍的单位来衡量人类劳动,因而‘抽象劳动’可以被读作资本逻辑如何否定自身历史差异的叙述的一个部分。”(注:Dipesh Chakrabarty,Provincializing Europe:Poscolonial Thought and historical Difference,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0,p.50,p.50,p.50,p.61,p.62,p.31,p.31,p.30.)概括起来,查克拉巴蒂对“抽象劳动”观念的批评集中在两点:一、马克思的“抽象劳动”观念乃是来源于启蒙时期“抽象的人”的概念,是启蒙时代人道主义思想遗产的一部分。二、作为一个同质和普遍的概念,“抽象劳动”压抑了资本逻辑内部所包含的历史差异。    与赛义德不同,查克拉巴蒂将批评的锋芒直指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核心。众所周知,马克思研究资本主义社会是从分析商品开始的。商品概念的基础是差异。商品交换即是具有不同历史、不同物质形式、不同使用价值的事物的交换。商品形式并不否定差异,但为了实现交换的目的,我们只能暂时将这些差异悬置起来。用马克思的话说,为了达到交换的目的,“各种商品的交换价值也同样要化为一种共同的东西,各自代表这种东西的多量和少量。”(注:马克思《资本论》,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译,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0、50—51、55、57、61页。)那么这种共同的东西是什么呢?马克思回答说:“如果把商品体的使用价值撇开,商品体就只剩下一个属性,即劳动产品的属性,可是劳动产品在我们手里也起了变化,如果我们把劳动产品的使用价值抽去,那么也就是把那些使劳动产品成为使用价值的物质组成部分和形式抽去,它们不再是桌子、房屋、纱或别的什么有用物,它们也不再是木匠劳动、瓦匠劳动、纺纱劳动或其他某种一定的生产劳动的产品了。随着劳动产品的有用价值的消失,体现在劳动产品中的各种劳动的有用性质也消失了,因而这些劳动的各种具体形式也消失了,各种劳动不再有什么差别,全都化为相同的人类劳动,抽象人类劳动。”(注:马克思《资本论》,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译,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0、50—51、55、57、61页。)马克思认为,正是这种凝结在商品中的抽象劳动构成了商品交换中那种“共同的东西”,构成了商品交换的基础。    马克思在这里表述的,就是著名的劳动二重性学说。抽象劳动是从各种具体劳动中抽象出来的,它们并不是两种劳动或两次劳动,而是生产商品劳动的两个方面。在二者中,具体劳动是劳动的自然方面,它创造商品的使用价值,反映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抽象劳动是劳动的社会方面,它形成商品的价值,反映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社会生产关系。马克思非常重视他提出的劳动二重性学说。他曾说:“商品中包含的劳动的二重性,是首先由我批判地证明了的,这一点是理解政治经济学的枢纽”,“是批判地理解问题的全部秘密。”(注:马克思《资本论》,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译,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0、50—51、55、57、61页。)马克思之所以对劳动二重性学说给予如此的重视,是因为正是抽象劳动的观念解决了价值实体、价值量、价值的社会本质等重要的理论问题,为马克思的生产方式理论,尤其是剩余价值学说以及其他一系列重要的理论范畴奠定了基础。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尽管抽象劳动的概念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引起包括中国学者在内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们应有的重视。人们通常依据马克思下面一段话来理解“抽象劳动”:“如果把生产活动的特定性质撇开,从而把劳动的有用性质撇开,生产活动就只剩下一点,它是人类劳动力的耗费,尽管缝和织是不同质的生产活动,但二者都是人的脑、肌肉、神经、手等等的生理耗费。”(注:马克思《资本论》,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译,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0、50—51、55、57、61页。)根据这段话,许多学者都把“抽象劳动”理解为一种生理学意义上的人的脑力和体力的耗费。    正是这样一种理解使得查克拉巴蒂有可能把“抽象劳动”与启蒙时期的“抽象人性”观念联系在一起,并把前者看成是后者在政治经济学中的延伸。尽管查克拉巴蒂承认不应该把“抽象劳动”看作一种客观存在,而应该理解为“一种实践、一种行动”,但他不仅把“抽象劳动”解释成生命力的体现,而且还把它与欧洲生命主义哲学传统挂起钩来。他一方面承认“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语言与我们称之为‘生命主义’的欧洲思想传统的联系还是一个未经研究的领域,在马克思这里尤其如此。”同时又迫不及待地指出:“马克思的语言和他的生物学比喻常常揭示了19世纪生命主义的深刻影响。”(注:Dipesh Chakrabarty,Provincializing Europe:Poscolonial Thought and historical Di 【原刊页号】erence,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0,p.50,p.50,p.50,p.61,p.62,p.31,p.31,p.30.)查克拉巴蒂还进一步主张,正是这种以生命力为内核的“抽象劳动”构成了马克思的资本主义批判的基础。查克拉巴蒂这样来描述这种批判的过程:“马克思对资本的批判始于资本开始自己生命过程的同一起点,抽象劳动,这个劳动尽管是否定的,但总是以活劳动开始的。这种活(living)的性质使劳动成为对资本主义进行抵抗的源泉。资本倾向于尽可能用物化的、死的劳动来取代活劳动。但这样一来资本便面对着自身的矛盾,它需要抽象同时又是活的劳动作为自我再生产的循环的出发点,但又需要把它所需的活劳动减少到最低限度,为了将这种需要减至最低,资本提高技术水平,而这恰恰为劳动的解放和最终完全废除‘劳动’的范畴创造了必要的条件,而这将是资本解体的条件。”(注:Dipesh Chakrabarty,Provincializing Europe:Poscolonial Thought and historical Difference,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0,p.50,p.50,p.50,p.61,p.62,p.31,p.31,p.30.)查克拉巴蒂对这种资本的内在矛盾的理解是,资本为了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生产效率,竭力用科学技术来代替活劳动,但这便同时为“个人的自由发展”提供了条件,因而促成了“它作为一种占支配地位的生产形式的解体”。查克拉巴蒂由此得出结论说:“这样马克思完成了他的资本批判的圆圈”。“他采用包含在‘抽象劳动’里面的资本主义实践中的抽象的人的视野来生产一种对资本自身的激进批判,他承认‘人类平等’的观念已在资产阶级社会成为一种‘普遍固定的偏见’,这使他可以使用同样的观念来批判它们。”(注:Dipesh Chakrabarty, Provincializing Europe:Poscolonial Thought and historical Difference,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0,p.50,p.50,p.50,p.61,p.62,p.31,p.31,p.30.)对马克思主义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马克思所说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部矛盾,是指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绝不是这里所说的资本与活劳动的矛盾。究其实,这里完成的并不是马克思批判资本的圆圈,而是查克拉巴蒂批判马克思的圆圈。在这里,他把马克思的“抽象劳动”和生产方式理论与启蒙时代抽象人性的观念牢牢地绑缚在一起。而这种“抽象的人”的观念,早经许多当代思想家指出,不过是一种由18世纪欧洲的白人男性建构起来的,投射着他们的利益、欲望和偏见的“白色神话”。如果二者的联系成立,马克思主义的“生产方式叙事”和欧洲白人中心主义之间不就成了一种共谋和勾结的关系了吗?    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理解马克思关于“抽象劳动”的论述。如果对“抽象劳动”作上述生理学或生命主义的解释,查克拉巴蒂的引申尽管有些牵强,大致可以自圆其说。但是,如果联系到马克思对“抽象劳动”的其他论述,尤其是如果把“抽象劳动”置于劳动价值理论的整体结构中来观察,这种解释就根本站不住脚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论及劳动二重性的时候,曾一再指出,具体劳动创造商品的使用价值,抽象劳动创造商品的价值,它是价值的“内容”和“实质”。而价值是一种社会现象,价值的存在“具有一种纯粹的社会现实”。“同商品体的可感觉的粗糙的对象性正好相反,在商品体的价值对象性中连一个自然物质的原子也没有。”(注:马克思《资本论》,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译,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0、50—51、55、57、61页。)在另一处,马克思更明确地指出:“如果我们记住,商品只有作为同一的社会单位即人类劳动的表现才具有价值对象性,因而它们的价值对象性纯粹是社会的。”既然价值是纯粹社会性的。那么作为价值的“内容”和“实质”的抽象劳动又怎么会是纯粹生理性的呢?    事实上,生理学意义上的劳动仅仅构成抽象劳动的前提,但这并不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的对象。在马克思看来,抽象劳动的本质必然是社会性的,在任何一种社会经济形式中,人类劳动都同时具有物质—技术的属性和生理劳动的属性。前者是指人类劳动具有确定的技术目的,旨在生产满足人们需要的产品;后者则意味着劳动过程中人类机体生理能量的耗费。人类劳动在生理上的同质性使劳动产品可以通过计算这种生理学意义上的劳动耗费来实现等值。这就为社会劳动分工,为人们从一种劳动形式转移到另一种劳动形式提供了前提。如果社会劳动被区分为不同的生产领域,那么每一个个体便必须能从一个生产领域转移到另一个生产领域。但是,这种人类劳动在生理学意义上的同质性仅仅是为社会劳动分工提供了前提,而不是造成社会劳动分工的原因。劳动分工的发展程度和社会形式完全是由社会和历史的原因决定的。更重要的是,如果从同质的社会总体劳动的角度看,劳动是社会性的,但在商品经济的社会,从事具体劳动的生产者参与的并不是直接的社会劳动,而是私有劳动。这种私有劳动只有通过与其他劳动形式、其他劳动产品等值才能成为社会性劳动。换言之,具体劳动并不是社会性的,它生产的是商品的使用价值。例如,具体劳动生产出一双鞋,只有当这双鞋作为价值与一定数量的货币等值(通过货币与其他形式的劳动产品等值),物化在鞋里的劳动与其他劳动等值,具体劳动才成为同质的社会劳动的一部分,成为抽象劳动。私有劳动要转化为社会劳动,只能通过具体劳动向抽象劳动的转化才能实现。这里,抽象劳动的社会本质再清楚不过地显示出来。马克思曾很明确地指出这一点。在《工资、价格和利润》一文中,他写道:“既然商品的交换价值不过是这些东西的社会职能,与它们的自然属性毫不相干,那么我们首先要问,所有商品共同的社会实体是什么呢?这就是劳动,要生产一个商品,必须在这个商品上投入或耗费一定量的劳动,我说的不仅是劳动,而且是社会劳动。”(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编,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7页。)    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者波斯托尼曾深入地揭示了构成马克思“抽象劳动”观念的特殊历史关系。他在《时间、劳动和社会支配》一书中指出,要理解马克思提出的商品、价值、抽象劳动等互相联系的范畴,必须把它们看作是互相依赖的社会决定形式。一个由商品构成其基本产品形式、由价值构成其基本财富形式的社会,是以一种独特的社会依赖形式为特征的,即人们并不直接消费自己生产的产品,而是通过生产和交换获得他人的商品。在商品社会,一个人劳动的对象化是获得他人生产商品的手段。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他的产品成为了商品。它既对他人构成一种使用价值,又对生产者构成一种交换价值。换言之,人的劳动同时具有了两种功能:一方面它是为他人生产特殊物品的特殊劳动,另一方面,这种劳动独立于它的特殊内容,作为一种获得他人商品的手段服务于劳动者。在后一种情况下,劳动的特殊性便从生产者通过劳动获得他人商品的过程中被抽象和剥离出来了。    波斯托尼指出,这与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占据支配地位之前的社会形态中发生的情形是完全不同的。在这些社会,劳动与产品的分配是由公开的权力关系或传统力量来决定和维系的,是由公开的社会关系来负责的。而在一个商品形式占据支配地位的社会,个人不是通过公开的社会关系的中介来获得产品。相反,劳动通过其产品,以一种“对象化”的方式获得他人的产品。这样,劳动自身便取代了种种公开的社会关系,构成为一种社会中介。这是社会相互依赖关系的一种新形式。    波斯托尼认为,在生产使用价值时,资本主义社会的劳动被看作一种改变物质的有意识的活动,马克思称之为具体劳动,而当劳动履行一种社会中介功能时,马克思称之为抽象劳动。各种各样的劳动存在于不同的社会,但抽象劳动只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因此,抽象劳动既不是特殊的劳动,也不是普遍的具体劳动,它是劳动在资本主义社会履行的特殊社会功能。这里,波斯托尼的贡献就在于,他不仅指出了抽象劳动的一般社会本质,而且揭示了它的特殊的历史本质——抽象劳动是特定的社会历史关系所构成的。波斯托尼还指出,在非资本主义社会,劳动也具有社会性,但它是由公开的社会关系决定的。而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自身构成社会中介,取代了种种公开的社会关系。这一特征赋予资本主义社会某种“平等”和“客观”的假象。与查克拉巴蒂不同的是,波斯托尼不仅否认是这种“平等”和“客观”构成了“抽象劳动”的基础,相反,他认为马克思的“抽象劳动”观念恰恰是对这种“平等”和“客观”的揭露与批判,这种批判集中地体现在马克思以“抽象劳动”为基础的剩余价值理论中。(注:Moishe Postone,Time,Labor and Social Domination:A Reinterpretation of Marx's Social Theor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3,p.144.)    通过对“抽象劳动”观念的考察,我们得出了与查克拉巴蒂截然不同的结论。“抽象劳动”并不是从启蒙时代“抽象的人”的观念中推衍出来的,也不是立足于“人类平等”的一种思想。在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中,从具体劳动向抽象劳动的转换不是一个意在寻求某种普遍的衡量单位的抽象理论行为。它反映的是真实的社会历史事件,是这个社会历史事件的理论表述。不同劳动的社会等价而不是生理等价,构成了“抽象劳动”。“抽象劳动”发生在交换成为生产过程的社会形式的地方。在交换不成其为一种生产的社会形式的地方,就不存在“抽象劳动”。正是随着市场和交换的扩大,个别的经济单位被纳入交换,被改造成统一的社会经济,后来更发展为一种世界经济体系,我们称为“抽象劳动”的特征便不断得到扩展和加强。由此可见,“抽象劳动”不仅是抽象的,也是社会的、历史的和具体的。同时,这一认识也推翻了查克拉巴蒂对“抽象劳动”的另一项指控。“抽象劳动”不仅没有压抑和抹杀历史差异,而且为种种历史差异预留了广阔的理论和实践空间。对此,马克思自己的回答是最有说服力的:“劳动这个例子确切地表明,哪怕是最抽象的范畴,虽然正是由于它们的抽象适用于一切时代,但是就这个抽象的规定性本身来说,同样是历史关系的产物,而且只有对于这些关系并在这些关系之内才具有充分的意义。”(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42-43页。)        “过渡叙事”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    查克拉巴蒂曾是印度著名的“底层研究”小组的成员。“底层”(Subaltern)一词源出于葛兰西的著作,葛兰西用这个概念来描绘那些非精英的、居于从属和边缘位置的社会群体。这个词还有一层特殊含义,即特指那些被统治、被剥削,但又并不拥有“阶级意识”的群体。印度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古哈等人借用这个术语来描绘印度历史上所谓的“贱民”,尤其是农民阶层。古哈等人认为,过去撰写的历史都是精英的历史,这些历史认为“印度民族国家的形成和肯定这个形成过程的民族主义意识的发展,都绝对地或主要地是精英的成就。在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的撰述中,这些成就归功于英国殖民统治者、殖民行政官员以及他们带来的政策、制度和文化;在民族主义和新民族主义的著作中,它们则归功于印度精英分子和制度以及这些精英分子的活动与思想。”(注:Vinayak Chaturvedi,ed.,Mapping Subaltern Studies and the Postcolonial,Verso,London,2000,p.1,p.177.)而“底层研究”小组的历史学家则力图重新发现被历史湮没的底层人民的声音,重新肯定底人民对印度的历史发展作出的贡献,他们的目标是从底层人民的立场撰写一部“自下而上”的印度近代史。“底层研究”小组的工作受到英国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E.P.汤普逊等人要求在历史中重建工人、农民和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经验的主张的影响。也许正是由于与“底层研究”的这层思想联系,查克拉巴蒂始终没有完全否定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价值。在《边缘化欧洲》一书中,他甚至指出马克思主义对于后殖民与后现代的历史写作仍然具有某种“中心性”的意义。    但是,查克拉巴蒂并未就这一“中心性”的意义进行阐发,相反,他从反省“底层研究”的理论前提入手,猛烈抨击了马克思主义历史学的“方法论和认识论”。他在书中指出,如果把历史看作由大学学术体制生产出来的一种话语,那么“欧洲仍然是所有的历史,包括我们称之为‘印度’、‘中国’、‘肯尼亚’以及诸如此类历史的至高无上的、理论上的主体,所有其他历史都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成为一种我们可以称之为‘欧洲历史’的主导叙述(master narrative)的变体。在这一意义上,印度历史自身仍然居于从属(Subaltern)的位置。”查克拉巴蒂认为,尽管“底层研究”的成员摒弃了殖民主义与民族主义的叙事方式,力图真实地再现印度自身的历史经验,但他们却并未达到自己的目的,并未改变这种“从属”的位置,原因就在于他们未能超越马克思主义的问题框架,未能突破马克思主义的“过渡叙事”。“这种叙事围绕着历史过渡的主题。绝大多数现代第三世界的历史是在这种过渡叙事提供的问题框架内撰写的。这种过渡叙事中压倒一切的(即使常常是暗含的)主题是发展、现代化和资本主义等。”(注:Dipesh Chakrabarty,Provincializing Europe:Poscolonial Thought and historical Difference,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0,p.50,p.50,p.50,p.61,p.62,p.31,p.31,p.30.)查克拉巴蒂从一部在印度脍炙人口的历史教科书中信手拈来一段例证。该书写道:“从1885年印度国大党成立至1947年印度取得独立的60年时间里,我们目睹了可能是我国漫长历史上最伟大的过渡,尽管在许多方面这种过渡还未完成。”查氏指出,在马克思主义历史叙述的框架内,这种过渡通常被理解为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的过渡,而所谓“未完成”则通常理解为历史发展的“不充分”,甚至是“失败”。这种理解导致一些印度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认为:“正是对我们国家在实现自身方面的失败的研究——这种失败是由于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发展的不充分以致不能获得战胜殖民主义的胜利和一种19世纪古典式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胜利——构成了殖民时期印度历史研究的中心问题。”(注:Dipesh Chakrabarty,Provincializing Europe:Poscolonial Thought and historical Difference,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0,p.50,p.50,p.50,p.61,p.62,p.31,p.31,p.30.)    查克拉巴蒂指出,从第三世界历史叙述来看,这种“过渡叙事”存在严重的偏见。第一,这种过渡叙事的“理论主体”仍然是欧洲,无论是封建主义、资本主义,还是从前者向后者的过渡,这些范畴和叙述都源出于欧洲,都是从欧洲历史中概括出来的。他在书中引用了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的一段长篇论述之后,直言不讳地宣称,在马克思所说的“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等概念背后,“我读出的是欧洲和欧洲人。”(注:Dipesh Chakrabarty,Provincializing Europe:Poscolonial Thought and historical Di 【原刊页号】erence,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0,p.50,p.50,p.50,p.61,p.62,p.31,p.31,p.30.)第二,在这种“过渡叙事”中,欧洲一贯地充任着历史前进的火车头,而第三世界国家则沦为步履蹒跚的后来者。这种“过渡叙事”不仅把现代性或资本主义描绘为全球性的,而且是在时间过程中逐渐成为全球性的。这就构成了一种“首先在欧洲,然后在他处”的全球历史时间结构,这种历史时间结构进一步转化为一种社会文化评价尺度,这就造成了西方国家与第三世界国家之间先进与落后的社会发展差距。上述第三世界在发展中的所谓“失败”、“未完成”、“不充分”等等,其根源都在这里。    查克拉巴蒂指出,这种“过渡叙事”很容易使人联想起殖民主义者早些时候的某些言论。英国殖民者为自己在印度的殖民统治进行辩护时,采用的也是一种“从中世纪向现代文明过渡”的“过渡叙事”。在不同的语境中,这种“过渡叙事”采用的术语或有不同,如从“专制”向“法治”的过渡等等,但它的涵义是大同小异的。查克拉巴蒂认为,所谓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渡的说法,不过是它的一种晚近的变体。    在这里,查克拉巴蒂又一次向马克思主义提出了尖锐的挑战。如果“资本主义”、“资产阶级”这些概念都是从欧洲历史的土壤中产生出来的,如果“过渡叙事”暗含的是一种欧洲中心主义的视角,我们还能用它们来叙述第三世界国家的近代历史吗?我们还能继续在马克思主义的问题框架内观察和处理第三世界的历史问题吗?对于这些问题,相当一部分后殖民理论家的答复是否定的。普拉卡什把马克思主义历史理论称为一种“后民族主义的基础性历史”,而他呼吁建立的所谓“后基础性的历史”,其特点就是彻底摒弃像“资本主义”这样的“基础性概念”,因为类似这种固定和本质性的概念“抗拒进一步分解为异质性”的因素。普拉卡什问道:“如果我们根据资本主义的发展来理解印度的历史,我们如何挑战由资本主义造成的当代世界的同质化呢?”(注:VinayakChaturvedi,ed.,Mapping Subaltern Studies and the Postcolonial,Verso,London,2000,p.1,p.177.)    在这里,我们不可能用更多的篇幅就这种“后基础性的”历史写作展开讨论。事实上,如果要真正重建第三世界国家的历史,完全抛弃和回避“基础性”概念是不可能的,无论这种“基础性”概念是什么。我们所要探究的是,在第三世界的历史撰述中,是否一旦采用了“资本主义”这样的历史范畴,就意味着屈从于欧洲中心主义的霸权,意味着放弃对全球资本主义的文化抵抗?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将后殖民批评家的主张与当代著名的新马克思主义学者、以提出“现代世界体系”理论知名的沃勒斯坦的观点作一比较。沃勒斯坦也集中思考过所谓“过渡问题”,在《从封建主义到资本主义:过渡或多种过渡》一文中,沃勒斯坦也批评了传统马克思主义内部的一种“发展主义”倾向,这种发展主义把人类社会划分为从低到高的若干不同的发展阶段,如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等,并进而认为每一个民族都必然在不同的时间逐一通过上述发展阶段。沃勒斯坦认为,这种“发展主义”在理论和实践上都面临许多无法解决的问题。例如站在“发展主义”的立场,我们很难说明,为什么在经历了数百年的“发展”和“进步”以后,世界上许多民族的情形不仅没有改善,反而进一步恶化。许多第三世界国家与西方国家的贫富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进一步扩大。沃勒斯坦指出,“发展主义”秉持的是一种历史的单线进化模式。这种模式认为世界上各个民族都在同质的时间里沿着同一条路线向着同一历史方向运动,它不仅预设了西方国家在这一历史运动中的领先地位,而且要求世界上其他民族按照西方国家的模式来规划自己的发展道路。沃勒斯坦对“发展主义”的概括和批评,使人不由联想起查克拉巴蒂的类似观点。    但二者的相似也仅此而已。在处理错综复杂的历史和现实关系时,沃勒斯坦与查克拉巴蒂的一个最重要的区别,在于他不再把单个的民族国家,如印度、中国作为分析单位,而是把现代世界体系作为分析单位。这种现代世界体系就是资本主义体系,用沃勒斯坦的话说,“资本主义与世界体系(单一的劳动分工和多种政治与文化)是一枚钱币的两面。”(注:Immanuel Wallerstein,The Capitalist World-Econom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9,p.6,p.53,pp.18-19,p.61,p.141-142,p.7.)沃勒斯坦指出,这种资本主义世界经济最初出现于16世纪的欧洲,但从一开始,它所涉及的就是一个世界体系,而不是某一民族国家。在这个体系中“每一个民族国家都不是作为个体,而是作为反映着整体的部分而存在”(注:Immanuel Wallerstein,The Capitalist World-Econom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9,p.6,p.53,pp.18-19,p.61,p.141-142,p.7.)。它们作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组成部分,在其中发挥不同的作用,因而也就有着不同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特征。但是在理解某一民族国家内部的阶级矛盾和政治斗争的时候,我们必须首先把它们放置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来考察。沃勒斯坦进一步指出,这种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是以世界范围的劳动分工为基础的。它由中心区域、边缘区域和半边缘区域三个部分组成。三个部分被分派承担不同的经济角色,发展出不同的阶级结构,采取不同的劳动控制方式。中心区域利用边缘区域提供的原材料和劳动力,生产制成品再向边缘区域倾销,从中牟取暴利,并控制着世界经济的金融和贸易市场。边缘区域一方面向中心区域提供原材料、初级产品和廉价劳动力,另一方面又提供市场。半边缘区域则介于两者之间。三者之间存在着一种“不平等交换”,这种“不平等交换”“由强国强加于弱国,由中心区域强加给边缘区域。”这样,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内部就形成了双重的剥削关系:一方面“由生产资料所有者从劳动者身上榨取剩余价值”,另一方面“由中心区域榨取整个世界体系的价值”。(注:Immanuel Wallerstein,The Capitalist World Econom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9,p.6,p.53,pp.18-19,p.61,p.141-142,p.7.)    这种现代世界体系理论与发展主义构成了鲜明的对立。首先,它粉碎了发展主义关于“整体发展”的幻想。尽管在这一体系内部某一民族—国家的位置会由于多种原因发生变化,如从半边缘进入中心,或从半边缘退向边缘,从而表现出“进步”或“衰退”,但这一体系的基本结构不会改变,内部的不平等关系也不会改变,因此,“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内部,不可能所有国家都同时发展。”(注:Immanuel Wallerstein,The Capitalist World-Econom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9,p.6,p.53,pp.18-19,p.61,p.141-142,p.7.)其次,既然每一民族—国家的处境是由它在这一体系内部的结构位置所规定的,是各不相同的,那么就不存在一种所有国家都必须遵循的单一的历史路线或发展模式。正如沃勒斯坦所说,“发展主义视角认为,发展模式是由老的发达国家提供的,但从世界体系的角度看根本就不存在所谓模式(一个机械的概念)。”每一个第三世界国家都拥有自己独立的发展道路。    沃勒斯坦正是从这一角度来考察“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渡”的命题的。他指出,过去人们笼统地用“过渡”来解说的其实是三种不同的历史现实。第一种是指从封建的欧洲向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转化,这一过程大约发生在1450—1640年之间。对于沃勒斯坦来说,这是历史上唯一的“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的过渡”。另外两种情形虽然过去也被称之为“过渡”,沃勒斯坦认为并不正确。其中一种是指16世纪以后发源于欧洲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在地理上的扩张,它不断把新的地区囊括进这一体系之中。在全球范围内,这一过程在19世纪末已经基本结束。另一种则是指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内部劳动力的无产阶级化和土地的商品化进程。沃勒斯坦认为,后面这两种情形“都不涉及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的转化,而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发展的两个方面。”(注:Immanuel Wallerstein,The Capitalist World-Econom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9,p.6,p.53,pp.18-19,p.61,p.141-142,p.7.)    人们有充分的理由接受或者拒绝沃勒斯坦对“历史过渡”所作的具体解释,甚至有充分的理由接受或者拒绝整个“现代世界体系”理论,但人们不能不承认,尽管这种理论仍然以马克思的生产方式学说作为自己的理论基石,仍然通过“资本主义”展开自己宏观的历史视野,但它却并没有如一些后殖民理论家所预言的,成为欧洲中心主义的俘虏。事实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后殖民理论家能够像他们一样深刻地揭示出全球资本主义内部的不平等结构,揭示出被强行置于这种不平等结构中的第三世界国家长期贫困和不发达的根源。过去人们通常把这种贫困和不发达的根源。过去人们通常把这种贫困和不发达归咎于第三世界国家固有传统的羁绊或历史的惰性,但现代世界体系理论告诉我们,这种贫穷和不发达其实是由这一体系内处于边缘区域的国家和中心区域的国家之间的“不平等交换”,即国际劳动分工的结果。正如沃勒斯坦所说,“当代不发达国家的经济结构既不是一种与发达社会相联系的‘传统’社会的形式,也不是向‘工业化’过渡的初级阶段,而是在世界体系中作为边缘的原材料生产领域的结果,或者如贡德·弗兰克所说‘不发达——正是资本主义四个世纪发展的必然产物’。”(注:Immanuel Wallerstein,The Capitalist World-Econom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9,p.6,p.53,pp.18-19,p.61,p.141-142,p.7.)    沃勒斯坦等人卓有成效的工作告诉我们,任何对资本主义的抵抗和批判,都只能建立在对这一体系内部矛盾的深入揭示和科学阐释的基础之上,而不是简单地取消这个范畴就可了事。像资本主义这样的概念,并不仅仅是一种叙事或一种话语,而是客观存在的历史现实,因此并不是说取消就能取消得了的。试想,如果我们将与资本主义有密切联系的殖民主义也作为一种“基础范畴”一并取消,那么后殖民的衮衮诸公又到哪里去寻找安身立命之地呢?    最后我们要提出的问题是,同样是从反对欧洲中心主义的历史观出发,同样是反对把欧洲国家的社会发展模式(无论是所谓“过渡叙事”还是“发展主义”)强加给第三世界国家,为什么后殖民理论与现代世界体系理论最终南辕北辙,越走越远呢?查克拉巴蒂在《边缘化欧洲》一书中明确反对把后结构主义、后现代主义看作后殖民主义的根源,因为这样等于是重演他所反对的“首先是欧洲,其次在他处”的思想逻辑。但这一思 想联系恰恰是很难遮掩的。在书中,查克拉巴蒂对马克思主义的批评,最后往往都指向 马克思主义的“抽象主义”和“普遍主义”。正是这种“抽象主义”和“普遍主义”使 马克思在强调资本的普遍逻辑的同时,压制和忽视了历史的差异。而查克拉巴蒂在书中 所坚持的,是一种“差异性”的认识论。这种认识论是后殖民主义者的立论基础,其涉 及的差异性不是对某一特殊条件和特殊境况的描述,而是构成语言、现实和意义的基础 ,因此它是绝对的。在这种认识论看来,像“生产方式叙事”这样的主导叙事或像“资 本主义”这样的“基础范畴”都不可避免地会压制自身的差异性、异质性和多元性,所 以后殖民理论家拒绝各种系统化与整体化的理论努力。而正如卢卡契所指出的,马克思 主义认识论的基础,恰恰是所谓“总体性”,即避免简单地抓住事物的一个方面,或只 是将事物作为一个孤立的事件,而是从事物与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从事物内部各部分 的相互矛盾和促进关系来把握事物的本质,当然,这种总体性并不排斥差异性。马克思 说:“具体之所以具体,因为它是许多规定的综合,因而是多样性的统一。”马克思主 义所说的总体性,就是这种“多样性的统一”。很显然,现代世界体系理论遵循的是这 一总体性原则。正是这种认识论上的深刻对立,决定了后殖民理论和现代世界体系理论 在面对全球资本主义和非殖民化等问题时采取了不同的立场,而这也正是后殖民主义与 马克思主义的根本对立之所在。
  17. 乔姆斯基:“阿拉伯世界失火了”--论埃及危机
    社会 2011/02/09 | 阅读: 3509
    乔姆斯基认为,埃及事件与1989年的俄罗斯有重大差异。华盛顿和它的同盟奉行着一个源远流长的原则--民主只有在符合策略与经济追求时才是可行的:在敌人的领地,某种程度的民主一点没问题,不过在自家后院,那还是先让民主乖乖听话再说。
  18. 温铁军:社会科学研究的科学性与问题意识——兼谈农业经济学研究客体的分类
    社会 2009/12/02 | 阅读: 1725
    到高校任教五年了,对于社会科学研究的普遍性问题有了初步认识,归纳如下。
  19. 杨念群:清初士阶层与帝王之间呈现复杂博弈
    历史 2010/11/04 | 阅读: 1571
    我觉得中国的士大夫从孔子开始,就跟政治有着暧昧难辨的关系,他们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在与政治发生纠葛不清的动态关系时才建立起自己认识世界的基本框架,因此,士人如何处理其与帝王、政治的复杂关系,应该是探寻中国历史发展最重要的线索之一。
  20. 迈克尔·赫勒(Michael Heller):《困局经济学》选读--前言和第一章“反公地悲剧”
    经济 2010/11/25 | 阅读: 2467
    《困局经济学》的前言和第一章。1998年,迈克尔·赫勒在《哈佛法律评论》上发表《反公地悲剧:从马克思到市场转型中的产权》一文,正式从学术的视角和高度提出了“反公地悲剧”的理论模型。他认为,生态学家加勒特·哈丁之前创造的“公地悲剧”虽然很好地说明了公共资源被过度利用的恶果——哈丁在《公共悲剧》中写道:“在一个信奉任意享用公有资源的社会,人人都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毁灭是其必然的命运。任意享用公有资源会带来毁灭。”但哈丁却忽视了资源未被充分利用(或称“使用不足”)的可能性,而这所导致的资源浪费、效率低下、收益减少的情况更是严重。于是,便发生了“反公地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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