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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林峻煒:內在視野與現代性批判:試探汪暉之中國思想論
    历史 2015/11/05 | 阅读: 2298
    *前言汪暉在《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一書的前言中,曾如此說:什麼是現代,什麼是中國的現代?這些與時間有關的概念曾經是歷史研究的中心主題。然而,一旦人們開始質疑歷史決定論和現代人的自我確證方式,那些長期以來據以對歷史進行分期的各種根據都變得可疑了。如果現代的意識必定與古代已經消亡的意識密切相關,那麼,在一定意義上,這種古典的古代或禮樂的世界已然消亡的意識早已構成了孔子以降儒學的一個內在的主題。(汪暉,2008a:1)並提「現代」與「中國的現代」,意謂著對「中國的現代」的思考,乃是聯繫著對「現代」的審視,而這至少隱含著兩種可能性:一,假若「中國的現代」已被編織到「現代」的歷史敘事中,則若想認識「中國的現代」,即必須以「現代」尺度;二,假若「中國的現代」有其特殊性,則這暗示了「中國的現代」有其不同於「現代」之處。關於「現代」,汪暉如此說到:在19世紀工業化、殖民主義和民族主義的潮流之中,一種直線進化的時間意識及其支撐之下的進步意識佔據了支配性的位置。正是在與前述歷史意識的對峙之中,現代人將自身建構或理解為"現代的",卻忘記了天演、進化等觀念是如何通過與古典的歷史意識的糾纏才得以確立自身的合法性的。事實上,19世紀形成的新的時間觀念僅僅是現代歷史敘事的一個要素,它為許多歷史著作把現代/現代性理解為一種由資本主義文明為動力的客觀的社會進程提供了認識論的框架。在這些著作中,構成現代的基本要素是相對於傳統經濟形式的市場經濟,相對於傳統政治結構(尤其是帝國)的民族-國家,相對於傳統生產形式(遊牧或農業等)的城市和工業文明,相對於傳統社會結構(尤其是貴族制度)的市民社會,相對於傳統文化(主要指神聖的宗教生活形態)的世俗社會,相對於傳統藝術方式的現代藝術及其世界觀,等等。無論在歷史分期方面存在怎樣的區別,這些要素總是被組織在一種時間性的敘事之中,即使那些致力於揭示個人的、主觀的、想像性的世界的藝術史和思想史的學者,也傾向於將這些要素置於上述"客觀的社會進程"之中給予解釋。(汪暉,2008a:1-2)「現代人」忘記了自身的歷史意識乃是與「古典的歷史意識」(即儒學自身的歷史意識)相互糾纏而確立「自身的合法性」時,汪暉提醒我們,存在著不同於「現代人」的歷史意識,而理解「中國的現代」不必然地以「現代」作為衡量的尺度,則「中國的現代」就必須有其屬於自身的歷史敘事,從而確立「中國的現代」。當汪暉將「中國的現代」聯繫於儒學自身之「思想的基調」對歷史的認識,則具有目的意涵的「現代」的歷史分期,不僅無法作為描繪「中國的現代」的尺度,而從汪暉的觀點來看,儒學自身的歷史意識貫穿於「自孔子以降」之儒學的基本軸線,因而「現代」並不指向中國歷史的特定時期,而是萌發於每一個時代中儒者的自我認識。對汪暉而言,從儒學的視角提出對「現代」的反省,是奠基在一種可名之為「內在視野」之上的觀看方式,而正是從「內在視野」來審視「現代」,使得「中國的現代」能夠不同於「現代」。而關於「內在視野」方法,汪暉曾說:「我注重的是歷史中一些要素的反復呈現,而不是絕對的起源。」(汪暉,2008a:10)是故,對「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蘊含著對「反復呈現的要素」的審視,也意謂著「中國的現代」不只是一個與時間有關、並承接著中國近代而來的特定歷史分期,相反地,「中國的現代」之內涵是一種對理解歷史的方式,而其理解方則確立了「中國的現代」,在汪暉的討論中,儒學恰好提供了不同於「現代」之歷史意識的方法。筆者認為,與其說汪暉表述了儒學自身「獨特的歷史意識」,並藉此描繪「中國的現代」的內涵,倒不如說,汪暉將儒學自身那「獨特的歷史意識」作為方法,使之得以展開對「現代」的批判。從汪暉關於儒學特質之討論及其展開方式來看,「中國的現代」是一個「被現代性所給定的要求」,中國必須回答自身之現代(性)的特質與內涵,因而,即使汪暉強調,「中國的現代」有其由儒學所繼承而來的獨特性(或特殊的思考方式),但其關懷仍舊指向「現代」,因而使得汪暉的儒學詮釋具有清楚的「現代」指向(或目的)。汪暉之中國思想論的論述前提與方法對汪暉而言,「孔子以降的儒學」並未將「現代」與「古代」視為截然的斷裂,而是在斷裂的前提上努力地回到三代所體現的古典的、或禮樂的世界。汪暉說:「思想、觀念和命題不僅是某種語境的產物,它們也是歷史變化或歷史語境的構成性力量。」(汪暉,2008a:2)在汪暉關於「孔子以降的儒學」的研究中,大抵遵循著此一原則展開,因此,在「孔子以降的儒學」之演變中所出現的諸多思想觀念,汪暉並不僅將之視為反映著某種現實及其關係,亦特別著重於思想觀念對當時代的批判性與構成性的作用。然而,假若我們由此認為汪暉的目的乃是歷史地說明「孔子以降的儒學」如何透過諸多思想觀念的提出、闡發,以促成歷史現實的變化,筆者認為,僅止於這樣的理解,則無從看出汪暉這部《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的論爭意義,相反地,汪暉在進行關於「孔子以降的儒學」的研究時,特別著意於檢討日本京都學派與以歐洲近代思想史為參照所建立之儒學評價所存在的問題,正是基於汪暉對於此兩類觀點的檢討,我們恰好可以看出,汪暉所提出之以「內在視野」作為理解中國的視角,其前提來自於與日本京都學派和以歐洲近代思想史為參照所建立之儒學評價。汪暉認為,日本京都學派關於中國歷史的敘述,正是從「客觀的社會進程」的角度審視中國歷史的論述,最具代表性的即是內藤湖南和宮崎市定針對唐宋時代轉變所做出的論斷,其中尤其以中央集權國家的出現、伴隨著中央集權國家而出現的社會各方面的轉型為主要內容:國家對於商業的統制與商品經濟的出現;成熟的郡縣制度、中央獨裁與官僚系統;早期民族主義的出現;國民主義、平民主義與世俗主義等。在這樣的理解下,宋代理學因而被視為是世俗性的宗教(汪暉,2008a:105-107)。在汪暉看來,京都學派對於中國歷史的敘述,大抵是從與歐洲啓蒙主義的對比而得出的觀察,而這樣的中國敘述也可以在胡適之、馮友蘭和牟宗三等人的思想中看到類似的論斷,其核心的關懷在於挖掘中國思想中的「理性化」、對「日常生活」之關注等特質,而這都預設了實證主義、個人主義、近代歐洲形上學意義下之「世俗化的個人及其理性對於宗教權威和絕對王權的反叛」,此即宋代所象徵的「早期現代性」(汪暉,2008a:107-108)。汪暉認為,將宋代界定為「早期現代性」的時代,必然會面臨以下問題:一,假若宋代象徵著「早期現代性」,並存在著一種對應於18-19世紀歐洲理性主義、個人主義而出現的理性化轉向,則我們應該如何理解元代和清代的社會形態及其思想特質?元代和清代是否意味著理性化的挫折?二、個人主義作為描述宋代理學的思想特質的概念,並將理學視為是擺脫宗教權威和反叛絕對王權的思想,則對「個人自主性」的強調(如牟宗三),以及將個人性之「成德之教」的實踐與政治的意識形態截然分離,此種詮釋不僅將道德、政治二分,亦以「反政治」或「去政治」的方式界定「個人自主性」,這樣的詮釋結果是否將使儒學被從具體的政治情境中抽離,進而肯定現代性?[1]三、理學家要求回到三代(復古主義的取向),透過天、道、天道等古典觀念來建構新的天理概念以及天理觀,此種天理觀的提出,用意在於對抗政術(郡縣制下的皇權-官僚政治),以恢復宗法對抗市場潮流、以井田制對抗貿易與稅法、以學校對抗科舉、以成德對抗功名、以復古對抗外來文化與歷史變遷等,從而體現出對於現實秩序的批判。正是在第三個問題上,汪暉認為,假若宋代象徵「早期現代性」,則理學恰好是以批判那些構成「早期現代性」之諸多要素為特質而出現的一種關於「早期現代性」的批判理論(汪暉,2008a:108-110)。黃錦樹曾指出,汪暉「批判的接收了(而不是否定)相關知識社群『東洋的近世』、『早期現代性』的假設」,同時,汪暉明確地表現出其研究討論所立足的「現代視域」,及其「回溯的敘事」的性質(黃錦樹,2007:192)。而汪暉也曾自言:就像我在前面說過的,社會史分析的那些基本範疇是從近代社會科學中產生出來的,比如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等範疇及其分類,是近代知識和社會分類的產物。當我們把許多歷史現象放置在經濟、政治或文化的範疇之內的時候,我們失去的是那個時代的內在視野,以及從那個時代的內在視野出發反思地觀察我們自身的知識、信念和世界觀的機會(汪暉,2007:171)。汪暉雖然將其方法名之為「內在視野」,但成為問題的是,「內在視野」所指的「內」,並不意謂著「以中釋中」,[2]亦非「以古釋今」,而是與過去不斷對話的實踐,[3]更重要的是,對汪暉而言,「內在視野」著意於反省現代學科體制所設立的種種疆界(例如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範疇與分類)。從汪暉的角度來說,透過與過去不斷地對話,種種關於現代學科體制的疆界都可能因此而鬆動,從而有助於「從那個時代的內在視野出發反思地觀察我們自身的知識、信念和世界觀」。[4]簡單地說,汪暉的「內在視野」方法不僅是「現代」與「過去」的對話,也因其著意於批判日本京都學派與以歐洲近代思想史為參照所建立之儒學評價,故而以「內在視野」為方法,以及可能由此衍生出之關於研究方法意義上的「內」與「外」的區分,其實還可能涉及中、西之間的差異。筆者認為,汪暉的「內在視野」在一定的程度上延續了中國近代的問題意識,但重要的是:汪暉究竟為敘事的「回溯」賦予了什麼樣的方向?[5]格物:儒學的主題,或對「早期現代性」的批判關於宋代理學,汪暉如此說:伴隨著天理的成立,古典宇宙論的模式發生了以理氣二分為中心的重大變化;程朱以降,不是理、道、太極等有關起源與主體的概念,而是"格物"這一在儒學思想中處於次要地位的主題,成為儒學反復爭論的焦點。理學與心學的分化,宋學與清學的殊途,以及儒學內部的其他一些更為細微的差異,幾乎均與對這一主題的不同理解有關(汪暉,2008a:260)。汪暉將「格物」作為分析理學、乃至於理學與心學之分殊的主題,有其來自於汪暉自身所處之「現代」而有的關懷。汪暉不以「理」、「道」、太極」等這些「有關起源與主體的概念」,而將「格物」作為分析的焦點,乃欲藉此批判實證主義、科學主義式的認識方式,對汪暉而言,「理」、「氣」的區分意謂著「作為事實的"物"概念」的出現(汪暉,2008a:260),但理學家在探討「理」、「氣」問題的同時,並非僅止於說明具有「物」意涵之「氣」的獨立性、實體性(包含從宇宙論的立場說明「物」的起源,以及證立能夠觀看、認識「物」的主體),而是思考如何以「理」、「氣」構築理想秩序的恢復──在這個意義上,「格物」所涉及的並非是主體對「物」的認識,而是要避免「物」淪為「作為事實的"物"」,亦即,如果我們認為,理學家關於「理」、「氣」問題的討論,象徵著實證主義、科學主義式之思考方式的出現,則在汪暉看來,這其實是對理學家的誤解:理學家恰好是站在批判實證主義、科學主義的立場上看待問題。必須指出的是,雖然汪暉強調「天理」的成立,以及伴隨而來的因「理」、「氣」二分所導致的「古典宇宙論」的變化,但他並沒有因此暗示,在宋代理學出現之前,「格物」這個問題並不存在,「格物」雖然是理學家所使用的語彙,但「格物」的實──避免「物」走向形式化、空洞化的思考方式──並不是宋代才出現的。汪暉指出,宋代理學與周、孔的思想之間有著重要的聯繫:「正如程朱理學的道德評價系統被系統地解釋為"理性化"一樣,現代儒學研究的另一傳統是將周公"制禮作樂"、孔子"述而不作"歸結為"'巫史傳統'的理性化過程"。」(汪暉,2008a:125)汪暉藉由「理性化」來理解周、孔思想與程朱理學的聯繫,呼應到其所主張之以「格物」來審視宋代以降儒學的演變的觀點,同時也呈顯出汪暉的目的:對「近代歐洲形而上學、個人主義價值(以自我為中心的內在化的道德視野)、市民社會文化和實證主義科學觀為參照而形成的範疇」進行反思。筆者認為,以「理性化」來審視周、孔思想與程朱理學(乃至於宋代以降的「儒學」),其實也就是將二者同時納入「內在視野」中,藉由將二者納入「內在視野」的過程中,汪暉也因此直接或間接地假定了周、孔思想與程朱理學之間存在著某種共同的思維結構,惟有假定其中存在著同一的思維結構,並列將程朱理學理解為「理性化」以及將周、孔思想理解為「巫史傳統的理性化過程」才有意義。在下文中,筆者將會說明汪暉為此二者所假定的共同的思維結構究竟為何,而對於其思維結構的理解,也將決定汪暉如何界定儒學的主題及其特質。在討論周、孔思想時,汪暉首先引述了傅斯年與李澤厚的觀點:傅斯年說:"儒家的道德觀念,純是一個宗法社會的理性發展"。他所謂"理性發展"指周"德"從原始巫術禮儀向君王行為、禮儀和制度的轉化。在這個意義上,"孔子的國際政治思想(關於諸侯國之間的政治的思想-作者注),只是一個霸道,全不是孟子所謂王道,理想人物即是齊桓管仲。......孔子的國內政治思想,自然是'強公室杜私門'主義。"傅斯年完全迴避王制之中包含的天人關係,並將孔子思想與周代的制度現實劃上了等號。這一論述建立在對孔子"述而不作"的理解之上:孔子思想客觀地記載了周制的基本內涵,即國際關係中的霸道與國內關係中的專制,而這兩個方面都是原始宗法關係理性化的產物。在這裡,從巫術到王制的過渡被類同於歐洲歷史中從宗教統治向世俗統治(國王統治)的過渡,而"祖述王制"的孔子之禮學也就自然地被界定為中國文化"世俗化"和"理性化"的象徵。與傅斯年不同,李澤厚看到的不是"強公室杜私門"的王權主義,而是"由'神'的准神命令變而為人的內在欲求和自覺意識",即某種排拒"宗教性神祕性的"、個人主義的("自己"、"心理欲求")和世俗主義的(肯定情欲的"人")傾向。他評論說:"(孔子之學)把一種宗教性神祕性的東西變而為人情日用之常,從而使倫理規範與心理欲求融為一體。'禮'⋯⋯由於'神'的准神命令變而為人的內在欲求和自決意識,由服從於神而為服務於人、服務於自己,這一轉變在中國古代思想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但這兩種不同的論述均被歸納在"理性化"的範疇之內(汪暉,2008a:125-126)。 然而,汪暉對此傅斯年與李澤厚的觀點提出進一步的質疑: 從周孔傳統的形成到宋代理學的確立,"理性化"構築了一個永久的歷史視野,其前提 是:中國思想或文化是"非宗教的",儒學的道德判斷從一開始就注目於人及其生存世界自身。孔子被認為是中國思想從對自然的探究、對神聖事物的關注轉向人自身的第一人,他的著名的"仁"概念為此提供了證明。然而,人與自然、人與神聖之物的這種分界究竟建立在什麼前提之上呢?儒學對於人的日常生活的關注是一個顯著的事實,但正如上文所述,這裡的關鍵是如何界定儒學的"日常生活"或"人情日用之常",以及"人"及其"內在欲求和自決意識"是在怎樣的關係中被界定的(汪暉,2008a:126)。關於這個問題,汪暉引用《禮記·禮運》「孔子曰: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的說法,強調儒學的「禮」涵蓋了喪、祭、射、御、冠、婚、朝、聘等,而這些禮儀實踐即構成了儒學意義下的「日常生活」,也是「人」之所以為「人」的基礎:「作為一種道德性的存在,人的概念與禮義的概念是一致的,因為一旦脫離了禮義範疇也就不存在界定人的基礎了。」「日常生活」的禮儀實踐及與禮儀實踐相對應之使「人」之所以為「人」的關係性,體現出「早期儒學的道德評價方式」:「一種整體性的和連續性的體系,在這個體系中,自然、制度、禮樂和道德,甚至在一定條件下形成的法令、禮俗等規範,構成了難以截然區分的領域。」汪暉認為,《禮記·冠義》指明,「成人」完全是由禮儀實踐來規定,故「成人的標誌是在禮的秩序中確立的」(汪暉,2008a:126-127)。基於這樣的理解,汪暉將批判的矛頭指向牟宗三。對牟宗三而言,《禮記·冠義》是以「形式的」方式來界定「禮」,而君子不同於此,其必須「自覺地實踐人倫以成其德」,前者對應到「王者盡制」之「禮」,而後者則對應到「聖者盡倫」的要義。[6]汪暉認為,牟宗三的觀點存在著無法反省「現代」(性)的問題:在儒學思想的範疇內,歐洲啟蒙運動所制定的從神到人的"理性化"敘事並不具有真正的解釋力,我們毋寧將"理性化"範疇視為現代思想的自我確證:它把歷史編織在"理性發展"的框架內以確立"現代"的權威,並逃避對於"現代"自身的檢驗(汪暉,2008a:127-128)。汪暉認為,「所謂以禮樂為天、以人釋禮,表明孔子試圖在周代禮樂制度的基礎上恢復天人一體的基本價值和天人溝通時的那種情理兼容的基本狀態。這兩者均表明了禮樂制度與巫文化的在共生關係。」(汪暉,2008a:129)儒學之「天人一體」、「情禮兼容」的特質,可以視為汪暉對世俗與宗教之二元關係的回應。汪暉認為,孔子所面對的問題乃是天人關係的異化,此正是王制的內在危機,即當孔子大聲疾呼「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時,「以仁釋禮」所期待的是藉由「以仁通天」的方式而「恢復禮的內在神聖性」,從而抗拒「禮樂與制度的分化」,以及由此分化而產生之缺乏「道德含義」的「制度」(汪暉,2008a:129-130)。因此,「禮」的實踐必須藉由主體的實踐以「賦予日益衰敗的、形式化的禮樂形式以豐滿的、實質性的意義」,而在實踐的意義上而言,「所謂禮樂與制度的合一不是指形式化的禮樂與理性化的制度之間的結合,而是指在禮儀性的和制度性的實踐過程之中體現出的天人合一、治道合一、道器一體的狀態。」(汪暉,2008a:130-131)簡單地說,抗拒形式化、空洞化的禮樂,即是抗拒事物淪為「作為事實的物」,而也正是這從這樣的觀點而言,孔子與宋代理學體現出一種思維結構上的同一性,亦即,在汪暉所建構之儒學視野中,事物總是與特定的「關係」有關,並且主體的實踐亦總是指向「關係中的事物」,這樣的詮釋正是為了克服現代性底下關於「物」的理解。[7]反思「內在視野」汪暉關於理學的討論,大抵是針對著日本京都學派──尤其是宮崎市定──對唐、宋轉變所提出的論斷而發。對宮崎市定而言,宋代之所以被視為中國現代性的開端,是因為隨著宋代的成立,中央集權、郡縣制與官僚系統、以民族為單位的國家、民族主義、國民主義、平等主義、世俗主義等在歐洲近代史意義下界定現代性的因素已然出現,因此,宋代於是被視為是中國現代性的起點。對此,汪暉說:「也正由於此,一部以探討"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為中心的著作,卻不得不從對宋代思想的重新解釋開始。」(汪暉,2008a:107)必須指出的是,汪暉之所以認為探討"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必須從重新解釋宋代思想開始,除了是著意於反省日本京都學派的論述外,更重要的是,要藉此使批判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由部分晚清思想家、日本京都學派、當代新儒家等)所形塑的中國認識,正如汪暉說:自晚清以降,對於天理世界觀的形成及其意義存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理解方式,它們都深刻地植根於現代價值觀之中。在"五四"新文化運動的解釋框架中,天理世界觀是一種反動的(維護皇權的)、中世紀的(以宗法家族制度和禮教為制度基礎的)、導致中國喪失現代機遇的(反科學的和反市場的)意識形態;與此相反,京都學派和現代新儒學出於不同的考慮將宋學的出現視為中國和東亞早期現代性在文化領域的標誌,認定其中蘊含了民族主義(國民主義)的、平民主義的(反貴族主義的)、個人主義的、世俗主義的(反宗教的)和分權主義的傾向。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評價均以近代歐洲啟蒙主義的道德譜系-尤其是主體性和內在性的觀念-作為衡量的尺度(汪暉,2008a:108)。然而,汪暉曾說過,「即使宋代社會的上述變化能夠被放置在"早期現代性"(或"近世")這一有些勉強的概念中加以概括,那麼,理學的主要取向只能被歸結為一種"反早期現代性的現代性"的思想結構。事實上,理學家的"理勢"或"時勢"概念並不含有時間的目的論的意義,從而用諸如"近世"、"現代"等概念對之進行描述並無內在根據。」(汪暉,2008a:110-111)[8]對此,汪暉建議我們,「不妨暫且繞過由於這些概念而產生的爭論,專注於對理學的形態及其歷史含義的理解。」(汪暉,2008a:111)但是,「繞過」並不意謂著對圍繞著「早期現代性」概念的爭論予以忽視或棄絕,相反地,在汪暉的討論中,仍然是以接受這樣的爭論為前提,進而以「反早期現代性的現代性」的立場來理解中國。汪暉在為《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日文本寫序時,如此說到:「我在書中反復論證"早期現代"不是一種確定的歷史時期,而是一種重復出現的歷史現象,它不能被固定在線性時間的某一個點上,也並不意味著早期現代的出現預示著一個普遍的或高級的現代性的到來。」(汪暉,2011)但是,假若「近世」、「現代」等概念在描述中國自身時並無內在根據,則「早期現代」是否也同樣地缺乏內在根據,從而只能是一種「有些勉強的概念」?進一步地說,當汪暉暫且「繞過」這些概念而「專注於對理學的形態及其歷史含義的理解」時,則汪暉是否不自覺地掉入到日本京都學派與以歐洲近代為座標而構築的歷史觀的反面?汪暉對於孔子思想與宋代理學的討論,始終沒有擺脫此二者所提供的座標,相反地,汪暉以此二者的觀點作為前提,提出了以「反」為核心的抵抗姿態!從汪暉的論述來看,「內在視野」方法的前提,在於存在著清楚的「外部」,但這樣一來,「內在視野」就蘊含著一種弔詭,正如劉紀蕙在反省汪暉以「內在視野」方法、以儒學為視角來理解晚清思想時,就曾說過:「其論點並無法處理晚清社會事實與世界觀已經改變,而所謂『外部』已然上置於『內部』的問題。」(劉紀蕙,2011:48)亦即,汪暉雖然試圖透過「內在視野」來質問現代性,但「內在視野」本身可能就蘊含著十九世紀歐洲的知識框架。[9]筆者認為,「外部」對於「內部」的統攝,也許並非與「晚清社會事實與世界觀已經改變」有關,而是汪暉在展開論述時,即批判地接受作為「外部」的現代性世界觀,因而在這樣的前提下,「內在視野」僅只是將儒學「作為方法」,故使得汪暉之暫且「繞過」相關爭論的策略,亦未必能夠清楚地說明理學的「歷史含義」──更精確地說,理學的「歷史含義」,是以只能是以否定現代性歷史觀的姿態而被編織到現代性敘事之中?假若如此,則運用「內在視野」方法的結果,是否只能是策略性地論述中國與儒學,並將之「作為方法」,從而難以清楚地說明中國自身為何?甚至,在此同時,也可能使得「內在視野」與我們所處之「當下」間的緊張感降低,從而難以建構得以替代歐美中心主義的並具有主體性的中國?參考資料丁 耘。2006。〈古今、常變、以中釋中〉。收錄在《思想史研究》第一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石之瑜、李圭之、曾倚萃。〈日本近代中國學:知識可否解放身份〉。《中國社會科學》2007(1):168-178。牟宗三。1999。《心體與性體》。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汪 暉。2006。〈內在視野中的帝國-國家問題及其他〉。收錄在《思想史研究》第一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汪 暉。2008a。《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上卷·第一部·理與物)》。北京:三聯書店。汪 暉。2008b。《反抗絕望:魯迅及其文學世界(增訂版)》。北京:三聯書店。汪 暉。2011。〈關於「早期現代性」及其他〉。轉引自「人文與社會」網站,網址:http://wen.org.cn/modules/article/view.article.php/2347張志強。2012。《朱陸·孔佛·現代思想-佛學與晚明以來中國思想的現代轉換》。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黃錦樹。2007。〈帝國,現代性與合法性:回應汪暉〉。《文化研究》5:190-198。劉小楓。2004。《現代性社會理論緒論:現代性與現代中國》。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劉紀蕙。2011。《心之拓樸-1895事件後的倫理重構》。臺北:行人文化實驗室。閻鴻中。2006。〈職分與制度-錢賓四與中國政治史研究〉。《臺大歷史學報》38:105-158。* 臺灣大學政治學系博士生。[1] 在此,或許值得以余英時關於宋明理學的研究進行初步的對照。余英時在《朱熹的歷史世界》中批判地指出,假若對於宋明理學的研究僅著重於哲學詮釋,則無異於將理學家從具體的歷史脈絡中抽離出來,亦無法解釋理學家何以著意於對現實世界之秩序的關懷。余英時關於宋明理學與政治文化的研究,大抵是為了批判哲學化之宋明理學的討論過於強調儒學道統的系譜性,以及基於此道統的系譜性而過度地推論歷史的連續性,從而無法歷史地理解宋明理學。不過,亦有論者指出,余英時關於宋明理學的研究,其實反映了其本人的自由主義的關懷(閻鴻中,2006:109,註5)。[2] 丁耘在對於汪暉的評論中說到:「我覺得汪先生貫徹的內在視野的企圖並未真正完成。為什麼這樣講呢?真正的內在視野,似乎不是從現代性出來解釋現代性,而是倒轉汪先生的整個敘述策略,以中國為基本視野來看待現代性。」(丁耘,2006:302)[3] 汪暉說:「這個內在視野不是簡單地以今釋古──以今釋古在一定的意義上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而以古釋古──這在歷史研究中也是必要的和必然的。但內在視野的邏輯不止於此,它還包含以古釋今的取向。我剛才提到我們今天單純地當作經濟政治範疇的那些問題,在另一個歷史語境中是不能單純地當作經濟政治問題來解釋的,例如郡縣、封建等概念在儒學世界中是一個有著內在完整性的思想世界的有機部分,只有通過這個思想世界,這個世界及其變化被賦予了意義,也才能夠被把握和理解。內在視野是不斷地在和當代的對話過程中產生的,它提供了我們反思的視角。」(汪暉,2006:317)[4] 汪暉在他的魯迅研究中,曾描繪過魯迅的「態度」:「支配魯迅的文化態度的,是歷史中的人物、思想、學派與(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傳統的、外來的)權勢的關係如何,他們對待權勢的態度怎樣,他們在特定的支配關係中的位置如何,而不是如他的同時代人習慣的那樣做簡單的中西對比式的取捨。中西對比式的描述為中國的社會變革提供了文化根據,並為自己的文化構築了歷史同一性,但這種歷史同一性不僅掩蓋了具體的歷史關係,而且也重構了(如果不是虛構)文化關係。在由傳統和文化這樣的範疇構築起來的歷史圖景中,魯迅不斷追問的是:傳統或文化的帷幕後面遮蓋著什麼?」(汪暉,2008b:30)筆者認為,「內在視野」的方法,或可理解為是汪暉在魯迅身上所看到的思考方式的概念化、理論化呈現。[5] 黃錦樹認為,汪暉藉由「內在視野」方法以及「回溯的敘事」,為他在討論非漢族王朝的中國認同時,擴大了中國認同的彈性與包容度,而「這部分的合法性論述其實同時在論證中國作為一個──並非西方東方主義或殖民主義視野下停滯的,而是──亞洲歷史上具有自身合法性的帝國(位居朝貢體系的權力中心),同時似乎也隱然論證它的重新崛起(現代中國在各方面繼承了清朝:版圖、多民族、地方制度、區域國際關係),企圖修復它在殖民帝國壓迫前的位置。」(黃錦樹,2007:193)在此,暫且不論黃錦樹將汪暉的討論放在中國崛起的合法性論證的脈絡中來看待是否合宜,黃錦樹的思考讓我們可以試想:在汪暉的「內在視野」方法中,究竟何者屬於「內」?何者又屬於「外」?假若,對汪暉而言,日本京都學派與以歐洲近代思想史為參照所建立之儒學評價屬於「外」的話,此際,「內」、「外」的區分,是否可能也延續了中國近代史上中、西思想與文化的競逐,從而轉變為「民族性辯護情節」的競爭?(劉小楓,1996:356)但是否也存在著另一種可能,即此際的「內」其實是由「外」所界定的,正如溝口雄三批評竹內好時,認為竹內好的「非歐洲」的視角其實正是被「歐洲」所定義的?(石之瑜、李圭之、曾倚萃,2007:175)[6] 牟宗三的原文是:「冠禮所規定之成人只是一形式的成人,其規定亦只是形式地規定之,此即是王者禮樂中之成人,王者禮樂中之人倫。但由形式地成進至自覺地實踐地成則是聖者成德之教中的成人,成德之教中的人倫。」(牟宗三,1999:12-13)牟宗三在此所做的論斷,是針對那些將「成德之教」對比於「徒以傳經」或「列君臣父子之禮,序夫婦長幼之別」的儒者,並認為後者乃是「從孔子繞出去而從王者,是並未真能了解儒家之本質」,故「儒之為儒必須從王者盡制之外部的禮樂人倫處規定者進而至於由聖者盡倫之"成德之教"來規定,方能得其本質,盡其生命智慧方向之實。此則必須以孔子為標準,而不能以堯、舜、禹、湯、文、武為標準也。」(牟宗三,1999:13)。「從孔子繞出去而從王者」,反映出「從王者」可能具有服膺宗教權威、絕對王權的意蘊,因此,當牟宗三批評這種未能了解儒家本質的觀點時,自然也可能暗示著對宗教權威、絕對王權的反叛。[7] 當汪暉說「從周孔傳統的形成到宋代理學的確立,"理性化"構築了一個永久的歷史視野」時,筆者認為,正是在這個「理性化」的視野中,「格物」被汪暉界定為儒學反覆爭論的主題,而這個現象並不是在宋代才出現的,在汪暉的文脈中,恰好是孔子思想所呈現出之「反理性化的理性化」的特質,才使得宋代理學得以延續此一圍繞著「格物」問題進行爭論的思想傳統。值得注意的是,汪暉在先秦思想論中,也注意到了這方面的論述,例如,他引述莊子的說法:「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禮者,道之華而亂之首也。......今已為物也,欲復歸根,不亦難乎!」(《莊子·知北遊》)並對這段話做了說明:「"為物"的結果是物失去在自然秩序中的應然位置,從而"為物"之"物"已非"自然的"存在。在這裡,自然即仁、義、禮的狀態,非自然即非仁、非義、非禮而又以仁、義、禮的形態出現的形態。按照這一邏輯,"自然"範疇與應然秩序的概念密切相關,而"非自然"則表示應然秩序的紊亂,後者僅僅是不具有應然、本然、自然意義的事實。我們也許可以在前述排比句的最後加上"失禮而後物"的說法:仁、義、禮一旦脫離了自然本性就會轉化為不具備道德含義和價值之"物"-在這裡,反仁、反義、反禮亦即反自然,而反自然意義上的"物"即與自然之應然狀態相脫離的、作為事實的"物"。」(汪暉,2008a:263-264)[8] 必須說明的是,汪暉在此以「反早期現代性的現代性」來描繪理學,似乎有些問題,或說是有誤導之嫌,蓋「早期現代性」與「現代性」之間是否存在著對抗的關係?汪暉並沒有清楚的說明,例如,為了抵抗宋代所可能萌發的「早期現代性」,而援引「現代性」來作為抵抗的策略,除了可能因此蘊含著某種肯定「現代性」之歷史目的論的意涵外,也不符合汪暉企圖從「內部」(而分「外部」)來進行批判的原則。當然,另一種可能是此乃筆誤,而正確的用法應該是「反早期現代性的早期現代性」,若是如此,則此處的誤導之嫌就不存在。對筆者而言,筆者傾向認為這是較為單純的筆誤。[9] 在劉紀蕙的討論中,她主要地針對汪暉處理康有為、嚴復與梁啟超的詮釋提出不同的意見,對她而言,「問題的關鍵在於,無論是民族國家的擴張心態,或是超越國家的王道帝國主義,甚至是帝國殖民侵略之下第三世界的生存競爭,其實都說將了主權之內部系統穩定、區分敵我與持續擴張的理性結構,也牽涉了範疇與疆界的設定。然而,這種擴張式的主權話語邏輯卻自十九世紀以降穩固地占據並且滲透於不同形態的論說模式之中,成為不證自明而難以被檢視的話語位置。」(劉紀蕙,2011:48) 
  2. 伊格尔顿:狂欢与喜剧--巴赫金和布莱希特
    文学 2011/03/08 | 阅读: 2305
    《沃尔特‧本雅明或走向革命批评》(1981)第五章
  3. 任放:近三十年乡村研究视角的转换--以乡村史研究为中心
    历史 2012/01/01 | 阅读: 2305
    近三十年来(1978-2008),中国近代史研究主要有三种视角:革命史、经济史、社会史。
  4. 王颢中、胡清雅:反服贸与台湾社运中的“中国因素”
    社会 2015/08/12 | 阅读: 2306
    直面「反中情結」當中,內在於台灣的「中國因素」,並非為了他人,而是為了台灣人自己:要做台灣人,就必須承擔自己主體之匱乏、分裂,承擔自己所欲打造的「認同政治」,必將充滿各種投射到他者(中國)身上的仇恨、猜忌與敵意。對這項承擔的準備,也將勢必是一個情感事業。在分斷體制中,每一個敵對衝突驟升的當下,所謂的「社運介入」,是否能積極嘗試「把兩岸人民的現在與過去共同點轉化成善意的基礎或機會」,而非慣性地採取政治正確的迴避態度?
  5. 汪荣祖:我对蒋介石“维持原判”
    历史 2012/11/13 | 阅读: 2309
    我对蒋的评价不会改变。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到有人能够驳倒我们当年对蒋的评价。
  6. 白露:时代周报专访美国莱斯大学历史系教授白露
    社会 2010/07/24 | 阅读: 2310
    这本来不是一封公开信,而是写给清华大学同仁的私信。它的起因是,我们当中的很多人从四月开始收到一些无端的、内容一致的匿名信,要求我们注意“汪晖的剽窃”。一位署名 “Kev”或“Kevy”的人,自称是此类信件的作者之一,联络了我们当中的很多人。我多次给他写信,问他是谁,还希望知道他有些什么证据,他都没有回答。这个事件标志着我们介入的开始,我们同时越来越怀疑一场有组织的活动可能已经把我们当做对象。所以当某位不知名人士把我们给清华校长的信泄露给了中国媒体后,我们最终决定自己发表该信,以驱除对我们的怀疑、表明我们的意图。
  7. 崔之元:“重庆经验”与制度创新
    经济 2011/01/25 | 阅读: 2310
    重庆“把保障和改善民生放在首要位置”的决定具有一定的前瞻性,是走在全国前列的探索。重庆的“十大民生工程”在政策、政治两个方面具有重大意义,其制度基础则在于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齐头并进、重庆土地交易所地票交易这两大制度创新。
  8. 斯蒂格利茨: 911的代价
    经济 政治 2011/09/06 | 阅读: 2312
    3年前计算美国战争的花费时,得出的保守估计是3-5万亿美元。此后,战争成本持续增加。我们目前估计,未来残疾补助和医疗成本总数将高达6000-9000亿美元。但社会成本--体现在老兵自杀(近几年平均每天有18起)和家庭破裂上--根本无法计算。
  9. 孙歌:中国经验与日本战后思想建设
    历史 2012/07/21 | 阅读: 2312
    今天我想借用日本从1945年二战结束到60年代初期的社会变化当中知识界所关心的基本问题,来反思我们自身的课题意识。
  10. 廉超群:埃及"革命"悖论
    政治 2013/08/16 | 阅读: 2315
    就内部结构而言,过去60年埃及表现出了三大特征:(1)政权借助安全机构统治国家;(2)政权通过建设庞大的官僚机构和推行经济补贴政策来稳固统治、收买人心;(3)中小地主阶级、新兴富裕商人阶级与官僚权贵利益绑定,通过寻租与出售土地资源获利,忽视工业化与基础生产力的发展。
  11. 大江健三郎:区域、全球和核问题的书写者
    文学 2012/01/30 | 阅读: 2316
    广岛的记忆、核问题,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以及许多日本知识分子耗尽毕生精力直面的问题,对他们而言,这也关系着战争的遗留问题。2011年3月福岛的核泄漏事件,再次引燃了大江的思绪。本文是一位美国学者对大江几部作品或演讲的分析,或可为我们"理解亚洲"提供一些线索。
  12. 王水照:《钱锺书手稿集·容安馆札记》与南宋诗歌发展观
    文学 2012/07/18 | 阅读: 2316
    《钱锺书手稿集·容安馆札记》是部半成品的学术著作。若从宋诗研究的角度来看其私密性和互文性的特点,它又是一部远离外部喧嚣世界,潜心斟酌诗艺,心灵充分舒展的奇书。《札记》论及南宋诗人近300家,内涵极丰,可以结合《宋诗选注》等书,提炼出钱先生南宋诗歌发展观之“主线索”。
  13. 王全安:关于白鹿原的访谈
    文学 影视 2012/09/16 | 阅读: 2317
    两条主线索,一是关于历史、时代大背景的风云变幻;二是人与人之间的冲突。
  14. 潘维:核时代的意识形态
    政治 2008/09/11 | 阅读: 2318
    提出反对“新蒙昧主义”。
  15. 朱苏力:《自由秩序原理》读书笔记
    法律 2009/10/19 | 阅读: 2318
    许多人曾经以不同的进路(理论的和诗意的)强调自由的重要性。
  16. 唐小兵:“论政”与“治学”的两难:反思公共知识分子的内在困境
    思想 2009/03/24 | 阅读: 2319
    如福柯所言:“知识分子的工作不是要改变他人的政治意愿,而是要通过自己专业领域的分析,一直不停地对设定为不言自明的公理提出疑问,动摇人们的心理习惯、他们的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拆解熟悉的和被认可的事物,重新审查规则和制度,在此基础上重新问题化(以此来实现他的知识分子使命),并参与政治意愿的形成(完成他作为一个公民的角色)。”
  17. 黄宗智:对塞勒尼点评的简短点评
    经济 2011/10/17 | 阅读: 2319
    塞勒尼(Ivan Szelenyi)认为,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和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之间,没有第三道路的另类可能;这是他根据自己1980年代以来,探索诸种第三道路的经验而得出的结论。本文是对他的两个主要论点的简短点评:一是"房地产泡沫"以及重庆"第三财政"之不可持续,二是鉴于第三道路在东欧和俄国的失败,第三道路的尝试在重庆和中国亦将同样失败。
  18. 宿白:有关敦煌石窟的几个问题--《敦煌七讲》第四讲
    艺术 宗教 2013/04/04 | 阅读: 2320
    1962.10.3, 10.10-11三次讲座一、索靖题壁问题索靖遗迹是有关敦煌石窟最早的一件事情。 索靖是西晋时人,提出这个问题的是《莫高窟记》见于156窟前室北壁,时间是晚唐。在《莫高窟记》以前,未看到敦煌洞窟与索靖有关系。《莫高窟记》现已不清,幸好有藏经洞发现的抄本。这一抄本已被伯希和盗走,他编号为3720。抄本还有纪年,时间是"咸通六月正月 日"。经卷与同窟上的《莫高窟记》是什么关系?我们不得而知。它可能是根据洞窟上《莫高窟记》抄下来的。但也可能是该记的底本。 原存于332窟的圣历元年《李君莫高窟佛龛碑》是现知记录敦煌石窟历史的最早的资料,它比咸通早180年,其中没有谈到索靖的事。比它早180年的人都不知道有索靖题壁的事,后来的人又怎么知道索靖的事? 《莫高窟记》本文也有些矛盾。"......枷兰之起,肇于二僧,晋司空索靖题壁号仙巖 寺"。索靖死于西晋太安末年,比乐僔建元二年要早六十多年,莫高窟记为什么反把他记录在乐僔之后呢?若比乐僔早,为什么说伽蓝之起"肇于二僧"呢?这说明写《莫高窟记》的人不是对年代不清,就是对索靖之事有怀疑。我认为他不是时间不清,而是对索靖之事抱怀疑态度。 在藏经洞还发现有《沙州图经》。时间是五代汉乾佑二年。上面有这样一句话,说莫高窟"永和八年癸丑岁创建窟"。又提出了一个创建的年头,提出这个年号的,现在所知只此一书。对于这一记载,我们亦应以对待索靖事一样,持怀疑态度,因为你很难说它比其早将近二百五十年的圣历元年碑还确实。 以上二个记载,一是最早建寺的记录,一是最早开窟的记录,这两个记录都不足为证。但是,这两个记载都出现在晚唐五代。为什么这时候要把莫高窟的历史尽量提早呢?这个问题值得我们研究。 二、从乐僔法良所联想到的问题 有关乐僔、法良的最早记载,见于《李君莫高窟佛龛碑》,原话是:"莫高窟者,厥前秦建元二年有沙门乐僔戒行清虚,执心恬静。当(尝)杖锡林野,行至此山,忽见金光,状有千佛口口口口口造窟一龛。次有法良禅师,从东届此,又于僔师窟侧,更即营建"。法良没有具体年代,但他比乐僔要晚。下面接着说建平公东阳王的事,可见法良又早于建平公、东阳王。这里提到法良"从东届此"。 乐僔西游,见于上述的《莫高窟记》:"秦建元中,有沙门乐僔,杖锡西游至此"。《莫高窟记》的根据,大约是乐僔碑,这个碑现在不存,徐松说乾隆年间还在。可能埋在沙里了。以后清沙,很有可能发现此碑。 以上两个记载,有一个共同点。乐僔"西游至此",法良"从东届此",都明确指出两僧都是从东方来到这里的。 《莫高窟记》如有问题,我们还可以从圣历碑中得到暗示,因为它提到前秦的年号,而"前秦建元二年"时敦煌属于前凉,前凉与前秦是敌对的,不可能使用前秦的年号。据此,有二个可能:一是前秦和尚建造的窟,因而采用前秦年号;一是前秦统治敦煌后补记的。但是,不管怎样,从东来此并无可疑。既然如此,我们谈敦煌石窟渊源时,不能只注意西方,也要注意东方。因为这个问题是初唐人提出来的。初唐人去古未远,比我们要了解得多。 东方在这时候是否有可能影响敦煌,从以下五点可以得到说明: 1、五胡十六国时代,后赵石虎是提倡佛教的。关于他的佛教造象这几年有所发现,实物和文献记载相符,而且说明石虎时佛教造象有所发展。前秦是在后赵崩溃的基础上建立的。后赵的政治中心是邺,前秦的政治中心是长安。苻秦很信佛,在长安造了许多佛象。佛教史上有名的释道安就是活动于前秦境内,晚年时到了长安,在那里集中了关中和凉州的高僧翻译佛经,长安成了当时北方唯一的翻经地点。 道安注重于般若和禅行。这里,着重谈一谈"禅行"问题。 道安第一次读的经叫《辩意经》。他用的什么本子,我们不知道。但距此不远的《辩意经》中谈到弥勒授决问题(这是禅行的重要问题)。道安曾作《往生论》和《净土论》,这是与禅行有关的著作,以上都可说明道安对禅行很注意。 禅行必须静居。这时的禅行要在山中人窟进行,这是一个规律。虽然没有道安入窟禅行的记载,但其弟子禅行的记载却不少,可见道安对禅行起很大作用,这种作用对长安影响最大。我们再回过头来看一看《莫高窟记》。"戒行清虚,执心恬静"都是写禅行的;"忽见金光,状有千佛"也和禅行有关。因为千佛的作用是"授手净土"的。千佛也可以理解为十方诸佛。《般若三昧经》云:"十方诸佛悉在前立之定",禅行可叫禅定,这就是说,千佛在禅定之人前站立。《莫高窟记》说明乐僔与禅行有关系,乐僔所修的窟,根据推测,不会是大窟,而是小窟一一定窟,如果这个窟内有壁画的话,可能主要画千佛。 2、敦煌受凉州的影响比长安还重要。从历史方面看,在某些方面比长安历史还长,地位还要重要。长安的好多高僧都是凉土的。如竺佛念(道安的弟子)会许多种"胡语",帮助道安翻了许多经。这人是凉土的高僧。道安《经录》里专门列有《凉土异经录》,记载了凉州的译经。凉州是前凉张轨的政治中心。有一个前凉的王--张天锡还曾亲自翻过经。肥水之战以后,前秦瓦解,沮渠氏占有凉州。沮渠氏比前凉、苻秦更信佛,译经更多,在南山大凿石窟。在他的领域里(包括敦煌)广刻佛象和佛经石刻。从文献记载和实物来看,河西早期佛事以沮渠氏为突出。 北魏灭北凉,把凉州的造象工人俘虏到大同,成为大同造象的基本力量。沮渠氏的凉州南山石窟在那里?不知道。但是,天梯山很可能是凉州南山石窟的一部分。天梯山石窟与敦煌石窟关系密切,有许多相似之处。酒泉的沮渠氏造象也与这里的早期塑象相似。应该说凉州影响了这里。 3、凉州石窟现存的太少了。现存石窟较早较多的是大同。大同石窟是受了凉州的影响,但自有其较浓厚的新风格。北魏灭后秦占长安后,将二千多家工巧虏回平城,灭北凉也虏北凉工匠到平城,灭山东也虏工匠到平城,灭河北虏定州工匠到平城。虏掠工匠是落后民族的特点。在虏各地工匠的同时,也虏有各地的和尚。文成帝复法后,这些工巧与和尚在造象过程中融合起来。同时还有印度人、西城人参加这一工作。因此,它不同于凉州,创造了新形象。大同当年是政治、佛教中心,因此就影响了各地。这里的早期造象,有与大同相同之处,应该说是这里受大同的影响。因此沮渠氏被灭后,敦煌的力量不是扩大了,而是缩小了,这从敦煌改州为镇(军镇)上可以说明。大同当时是佛教艺术的中心,只能设想大同影响了这里。 4、敦煌早期的魏洞(285以前的),在题材布置和形象上也看到了与洛阳、巩县相类似的地方。北魏迁都后的洛阳,很快就发展成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也是佛教艺术的中心。洛阳佛教艺术的发展,见《洛阳伽蓝记》。正是这个时候,洛阳的东阳王来到了敦煌。北魏的工匠有两种归属--不归寺院即归贵族,东阳王很信佛,他来敦煌,或许也带一些工匠到这里来。因此,这里的造型有与洛阳、巩县有相似之处。 5、大统洞以后的洞子(包括北魏中晚期和隋早期)出现了新东西。如285的用色、290的衣纹等。但这些东西麦积山出现得都比较早,此地当时可能受麦积的影响。总之,在魏代中晚期的新东西中,有一部分是从东方来的。 (人文与社会附图:莫高窟290窟释种男子与太子角技摔跤场面)关于敦煌受东方影响问题,还可以把时间扩大一点看。汉在敦煌设郡后,曾移民至此,这就与内地有了密切的联系。汉敦煌设郡后,士族出现,这些士族,有些是从东方来的,为士族服务的文化也就随之而来,这从这里发现的汉魏墓葬可以看出来。 唐以后的东西,如果说它完全受两京的影响似乎过分,但应该说受两京的影响是很大的。 中土僧人来这里造窟,很自然的会把他所熟悉的东方特点表现出来,而不会去表现他所不太熟悉的西方特点。如果这时的东方没有佛教,没有佛教艺术,那当然是另一回事,可是,事实上这时的东方已有很成熟的一套了。 从以上所述来看,敦煌石窟也是可以从东方找到一些渊源,因而不能单纯强调西方。 三、试论敦煌魏、隋窟的性质 石窟的研究,除形象对比外,还应注意内容。石窟内容,有四众要求的一面,也有世俗要求的一面。僧人与世俗的要求,有共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相同之处如供养、人世间的要求(僧人或多或少也有);不同之处是僧人有宗教行为上的要求,这就要从佛教史上来研究。 唐神清《北山录》里面有一段关于南北朝佛教史的记载:"宋人魏人南北两都。宋风尚华,魏风犹淳。淳则寡不据道,华则多游于艺。夫何以知?观乎北则枝叶生于德教,南则枝叶生(于)辞行"。这就是说,南朝重义理,北朝重行为。 什么叫德教?可以"修行证果"来概括,具体地说就是注重"禅定"。"修行证果"从佛教传入就开始,但没有一定的方式。对这一点,西晋时的和尚就很有感慨,说:"禅法未传,厝心无地"。就是说,不知道苦修如何才是正途。十六国时,鸠摩罗什来长安,才开始翻译各种禅经。首先翻译的是《坐禅三昧经》、《禅法要解》、《禅秘要法经》。 《坐禅三昧经》是根据西方七家以上的禅经译出的,有编译的性质。后来又根据《持世经》翻译《禅法要解》。然而他还觉得不满意,又在前两译的基础上,并根据后见的禅经,重新细编,成《禅秘要法经》。 除鸠摩罗什以外,其他人也在翻译禅经,其中著名的有觉贤的《达磨多罗禅经》(来自罽宾)和佛陀跋陀的《观佛三昧海经》。 禅经翻译以后,禅行就逐渐规律化,有了程序。禅行的目的在于"求解脱"、"成佛"。禅行是北方从十六国到隋的和尚唯一的行为。 禅行要有特定的环境。第一要安静,《思惟略要法》记载佛是在水边坐禅,比丘在树下坐禅,但都要远离世人。因此,只有到山里去,所以《思惟略要法》上说佛是"山棲穴处"。北魏高允《鹿苑赋》说:"凿仙窟以居禅......研道之伦,策杖来践,或步木以经行,或寂坐而端冥"(北魏孝文帝在平城修鹿苑,允为之赋)。从这里我们知道北朝开窟的道理。 南方只修寺造象,开窟是很少的。开窟和坐禅必然联系,还见于《宋书》,其记载:北方禅僧到建康以后,都住在"斗场寺",南朝因此有这么一句俗语:"斗场禅师窟"。由此可知当时把"窟"和坐禅联系得很紧,连南朝人也如此。 坐窟行禅的内容是什么呢?主要内容是"念佛"。《思惟略要法》记载:"佛为法王,能令人得种种善法,是故习禅之人,先当念佛......至心念佛,佛亦念之"。"念佛"怎么念呢?念佛之先,必须得先观佛。《禅秘要法经》卷中说:"佛告阿难:若有比丘......贪淫多者先教观佛,令离诸罪,然后方当更教系念,令心不散......。怎么观佛呢?《思惟略要法》:"云何忆念?人之自信无过于眼,当观好相,便如真佛,先从肉髻眉间白毫下至足,从足下至肉髻,如是相相谛取,还至静处,闭目思惟,系心在相,不令他念......"三十二相,各有各的观法,不一一而举(见《观佛三昧海经》)。观象先观坐象,然后观立象、卧象,还要观诸天王眷属。把佛象观完之后,"然后更进观生身、法身"。 佛的生身相,即各种佛传故事和过去世(本生相)还包括因缘相(表现佛的"法力"的,如释提桓因的故事,即249窟窟顶的内容。) 生身相观完之后,即观法身(象征性佛相)。《思惟略要法》:"法身观者,如人先念金瓶,后观瓶内摩尼宝珠"。摩尼宝珠作为法身观的重要形象。 然后再观七佛。为什么要观七佛?因为七佛是为"心诚观佛"的人作为证明的。 观完之后,再入窟闭目思念佛相。这时,除能看到所观之一切佛以外,还可以知道"一佛为一切佛,一切佛为一佛。"如果你回窟坐禅,还想不到你所观的佛,或所想的和所观的不一样,那你就得入塔再观。如果你看到了,那就说你已经解脱了,以后你就可以上升到兜率天,这就又需要观弥勒佛,否则你到兜率天以后会不认识弥勒。观弥勒是根据观弥勒上生、下生经。 "观"里面,有重要的一观是[法华三昧观],主要观释迦多宝并坐象。 综观以上坐禅的内容,就是我们这里魏隋洞窟的内容。小窟坐禅,大窟观佛,中心塔柱窟是为了"入塔再观"之用。念佛不易,所以要在窟的附近修寺。 晋末以来,禅法最盛的首先是长安。前秦的道安、后秦的鸠摩罗什在长安传禅法,跟着罗什坐禅的不下千人。沮渠豪逊灭西凉,得昙无谶,其老师是白头禅师,昙无谶的好多徒弟都是禅师,有名的有张掖的道世。沮渠京声和智严还曾到西域去学习禅法,回来以后翻译了不少禅经。沮渠灭后,京声到南朝传禅。 长安之下,就是凉州。京声就是在凉州传禅的高僧。在许多禅僧之中,智猛入川,而最有名的是玄高。有名的麦积山就是玄高所创。据文献记载,他常领着百多人在麦积山坐禅,其中得法者十一人,创炳灵寺的玄绍就是其中之一,开凿大同石窟的高僧昙曜,就是玄高的弟子,在《高僧传》中附于《玄高传》。这一切都足以说明凉州禅法在当时佛教界的地位,也说明禅与石窟的关系。凡是开凿有石窟的地方,都是坐禅的地方;凡是坐禅,都与凉州有关。因为坐禅不能自学,需要有高僧指导,否则就不能"正观"而成为"邪观"--得病。沮渠京声为了治这种"病"而专程去西域取经,得《治禅病秘要法》而还。凉州情况如此,敦煌石窟与东方有关也就不难理解。 北魏毁佛前和毁佛后的石窟都和坐禅有关。孝文帝迁都洛阳以前,嵩山就成为坐禅的地方。嵩山有一个有名的嵩阳寺,其寺碑云:"有大德沙门生禅师......建造加兰,筑立塔殿,......虔礼禅寂,六时靡辍。"因此,龙门石窟在洛阳出现也不难理解。北魏末年,坐禅更盛,胡太后常请坐禅僧百多人来宫中供养。 东魏迁邺,附近也成为禅伤所在地。当时修词堂石窟的是"定禅师"。又委任禅师僧倜为大石窟寺主(安阳宝山)。其时西魏的麦积崖亦为大辉伤。北周时,僧实主持坐禅。 因此,从十六国到隋,石窟的性质主要是为了坐禅观相。 初唐以来,佛教流行净土。敦煌地处边陲,虽然也随着变化,但总是稍后,坐禅风气一时未息。 凉州之重要,可以从下面得到说明: 沮渠京声--建康、荆州 智猛--蜀 凉州 玄高--麦积 玄绍--炳灵 响堂 昙曜--大同--洛阳--邺 宝山 天龙 我们再检查一下西域的禅行情况。西域禅行龟兹和罽宾最为重要。 当时的龟兹(即现在的新疆库车)是佛教大国,但其禅法流行,也只相当于鸠摩罗什时代。根据其经典,大部分有关禅的经典,大概都在鸠摩罗什时代翻译的,在此以前的经典都与禅无关。 龟兹的禅经大概来自罽宾(当时叫迦湿弥罗,属犍陀罗)。因为鸠摩罗什为学禅法曾到罽宾留过学,而罽宾的高僧昙摩密多也在龟兹传过禅。但在时间上说,不比中土早多少。 罽宾的禅学很早就流行,根据文献记载,佛灭后百余年就有。凉州学禅的和尚都是经过龟兹到罽宾,然后从罽宾到龟兹到凉州。处在凉州与龟兹之间的敦煌,很可能有求禅高僧来此住一时。因此,敦煌的禅行和石窟很可能受西方的影响。但是,我们考虑问题时,不能光从路线上来看,而要看重现存实际情况。从时间上来看,敦煌现存石窟,很难说有五世纪中叶以前的。而能比较肯定的现存的敦煌早期石窟开凿的时间,大约已是六世纪初,或是已接近六世纪了,其时已是中原禅学盛行的时候了。 四、唐窟性质的逐渐变化 敦煌石窟从工程、艺术上来看,唐代都是鼎盛时期。《圣历碑》记:"......推甲子四百他岁计窟室一千余龛",咸通《莫高窟记》说:"时有五百余龛",据五代宋初"社人遍窟燃灯分配窟龛名数"估计约有675窟。这三个数字,都应该说基本上是可靠的。唐《圣历碑》说一千余窟龛,可能有些夸大,但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晚唐时有过一次崩塌,我们不知道塌了多少。修大窟时破坏了一些小窟,我们也不知道破坏了多少。再如我们把北面的小龛也算进去,这个数字就差不多。不管怎样,到晚唐崩塌之前,窟龛应是最多的时候。 这里长期是佛教圣地,长期修建,自己形成了一套佛教传统,同时也自成一套佛教艺术。在这种情况下,纵然还不能脱离全中国的佛教,但它具有较浓的地方性是可以肯定的。这一点,与上一期很不同。假如上一期还可以根据中原地区推测,这一期中原情况则只能作为"参考"了。 研究这一时期石窟,应以石室所出写经和寺院文书做主要根据。石室所出写经,多半写在这个时期。如分阶段统计,其流行种类大体可以看出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应该和壁画题材的统计相似。寺院文书更有直接意义,从寺的名字到寺的内部关系、外部关系,都能提出问题。写经的卷题也与文书有同样重要的作用。将来窟前清理出来的遗迹,比寺院文书更有直接的意义。 从这里石窟情况看,窟前的木构建筑除栈道外,有两种:一种是装饰性的,一种是佛殿,这种佛殿往往是多层的,如许多经卷中提到的灵图寺就是接着石窟修建的佛殿。前一种意义不大,后一种问题就比较多。 由于写经的统计,寺院文书的清理,遗迹的清理等等许多主要工作都还未着手,今天就进一步来谈唐代石窟性质的改变,显然是为时过早。但为了说明具体问题,又不能不谈。因此,内容的贫乏、论证的武断是不可避免的,希望同志们指正。 1、贞观--天宝时期流行的净土变相: 上一讲谈到南北朝时代的佛教,但只讲了北朝。讲唐代的佛经,必须追述南朝的情况。 南朝虽然不讲禅,但也有讲禅的派系。因为南朝有从北方去的讲禅的高僧。南朝高僧和北方禅法关系最密切的是"阿弥陀净土念佛",著名的最早的事迹是东晋安帝元兴元年,慧远和江南名士一百二十三人在庐山东林寺结社,在无量寿佛前"建斋发弘愿,期生西方净土"。这个社后世谓之为"莲社",这是因为往生无量寿国者,"宝幢为之前导,金莲为之受质",或是因为"阿弥陀佛国以莲花九品次第接人"的缘故。 慧远他们在庐山所谓"期生西方净土",据《广弘明集》所收刘遗民写的一篇誓文,再据诸人唱和的诗集成的《念佛三昧诗集》,得知他们的宗教行为和北方的禅是很相似的。慧远在诗序里写道:"是以奉法诸贤咸思一揆之契......洗心法堂,整襟清向,夜分志寝,夙霄维勤",此可以为证。所不同的是:北方在窟内观佛念佛,南方在殿堂念阿弥陀佛。 在慧远的影响下,以后的南方佛教,一直有一派在搞西方净土。齐时法林常诵《无量寿经》和《观经》。齐武帝永明二年,僧绍子于摄山雕无量寿佛象,梁时僧祐在嵊县开窟雕阿弥陀佛象,这是南方唯一的二尊大象。而这两尊大象具雕阿弥陀佛,当非偶然。 在北方,传净土的昙鸾,影响最大,后世推为净土教的初祖。昙鸾(雁门人)梁时去江南,北魏永安二年回到北方,开始搞阿弥陀佛净土。他著有《往生论注解》、《赞阿弥陀佛偈》、《略论安乐净土义》等。他的阿弥陀净土,有其与南方不同的特点,在修持上更与北方的修禅近似。《往生论注解》上说:"人畏三塗,故受持禁戒,受持禁戒,故能修禅定,以禅定故,修习神通"。昙鸾在《略论安乐净土义》里,根据观经分生安乐净土者为上中下三辈,上中两辈均需一向专念无量寿佛,而下辈则一向专意,乃至十念。这十念就是:"若念佛名字,若念佛相好,若念佛光明,若念佛神力,若念佛功德,若念佛智慧,若念佛本愿,无他心间杂,心心相次,乃至十念,名为十念相续。"这十念的内容,几乎包括了"禅"的全部内容。但是,它又和"禅"不同,在修持方面提出了新的要求:"又宜同志三五共结言要,垂命终时,迭相开晓,为称阿弥陀佛,愿生安乐"。用口念阿弥陀佛自此流行。口念佛自较心念佛为容易,所以昙鸾的阿弥陀净土可观又可念。这是北朝末年中原地区逐渐流行起来的一个新的佛教派系。适应这一派的需要,新的作为观相用的阿弥陀净土变被创造出来了,麦积山的127窟就是一例。 隋统一南北,南方的影响相继北来(表现在文化的各方面:衣冠服饰、各种制度皆然),阿弥陀净土在昙鸾的基础上日益发展,这从中原出现了不少隋代的阿弥陀象(以观音,势至为胁侍)上,可以看出来。 唐代初年,道绰禅师在北方"修禅观跻净界"(玄中寺甘露义坛碑)为文德皇后所重,唐太宗曾枉驾致敬(玄中寺弥勒造象碑)。他的弟子善导,世称净土三祖,见重于高宗武后时,从龙门奉先寺毗卢舍那大佛铭知他是奉敕检校僧,住西京实际寺,《续高僧传》有传,附会通后。在《续高僧传》里说他"行至西河,遇道绰师,惟行念佛阿弥陀净土。既入京师,广行此化,写《阿弥陀经》数万卷。士女奉者其数年量"。唐文念,少康《往生西方净土瑞应传记》说他写《阿弥陀经》十万卷,画净土变相三百铺。王古《新修往生净土传》说是"画净土变相三百余堵",这应该是指壁画。善导死于永隆二年,春秋六十九。善导在《功德法门》里倡言念佛之人"现生即得延年传寿",使观念净土之人新收实效,这是净土兴起的重要原因之一。善导还在《法事赞》里引用《四天王经》"奉请四天王,直入道场中",因为四天在净土里有"案较善恶,延寿益算"的作用。他给西方净土增加了新内容。在塑象上,把四天王放在龛内就从此开始。 善导以后的怀晖,接替善导为实际寺的寺主。武后很信净土,对实际寺很重视,神龙元年赐予"隆阐大法师"的称号。天宝二年,其弟子思庄为其建一大碑(碑存碑林)。 以上情况说明了当时净土教的风行京师及其盛势。 这种情况,大体上还能符合敦煌实际。不过,这里初唐乃至开元时代的壁画还有不少以千佛、说法图为主题的,也还有中心柱窟。显然,这都是上一期的残余而已。此地大约在贞观年间首先流行西方净土,以后又附以《观经》中的未生怨和十六观。至于以整壁绘制西方净土,大约迄于天宝年间。天宝以后,西方净土虽仍是壁画主要题材之一,但和以前已有不同。这也和净土在中原流行的年代相符合。 比西方净土出现较晚的有弥勒净土和东方药师净土。弥勒净土是北方禅法与新兴的阿弥陀净土相持下的产物。这里隋窟中尚有以弥勒为本尊的,到了西方净土变开始流行时,也就出现了弥勒变(329窟)。这不只是敦煌如此。《贞观公私画史》就记载有隋代董伯仁的弥勒变相图。《历代名画记》也记载东都敬爱寺"西禅院北壁门东西两壁西方、弥勒变",此处既为禅院,又西方净土与弥勒变对峙,这正说明弥勒变是旧的意识与新的潮流相遭遇下而出现的。它的出现,延续很久,晚唐开成五年白居易写了《画弥勒上生帧记》,也反映了这种情况。弥勒净土的流行,不见于高僧传,经录也不清楚,而壁画和画记补充了这段唐代佛教派争相持的史实。 过去和佛龛对面的七佛逐渐和药师七佛结合起来,与西方净土相对。这种形相显然比弥勒为合适。第一、佛经上就说药师七佛是在"东方";第二、又可与阿弥陀所赋予的作用"延年转寿"配合起来,因为《七佛经》云:"彼药师玻璃光如来得菩提时,由本愿力,现诸有情,遇众病苦,或复短命,或复横死,欲令是等病苦清除......"。同时,又根据《药师本愿经》、《药师念诵仪轨》创造了药师净土。这样,东方药师净土的含义,更加和西方净土接近。《历代名画记》记东都寺观昭成寺壁画云"香炉两头净土变、药师变。程逊画"。由此可见,这里把药师变和西方净土变相对的这种形式,也是渊源于东方。 总之,自初唐至天宝时期各种净土在石窟内的流行,说明了石窟的性质逐渐从单一的僧人的禅观,转化为除了禅观以外,还要起延寿却病的作用。少数观音变的出现也是同样道理。这种转化的意义,既要对理想的净土通过复杂的形象要求更具体,同时也表现了对现世的众多愿望。这样,礼拜石窟的主要对象,除了禅观的僧人以外,也将包括俗人了。也就是因为这个转变,石窟中的现世因素逐渐丰富起来了。如供养人的形象不仅增大,甚至画在变相上,或者画在佛与佛之间,菩隆与菩隆之间。 2、大历以后壁画题材复杂化: 大约自大历以后,石窟中的主要内容--壁画就发生了较大的变化,每个石窟中的经变从一至二个发展到三个以上,晚唐更发展到十个以上,有的还增加了密宗图象,(关于密宗图象问题,下面再谈)。把窟内搞得这样复杂,是因为什么?石窟又变成了什么性质?这些问题目前我们是难以说清楚的。现在仅从以下几点谈谈自己的想法:㈠高宗时代的道宣提出定慧双修;㈡系统的经典翻译日益增多和各种经的感应故事的宣传:㈢俗人逐渐成为巡礼石窟的主要对象之一;㈣陷蕃以后的佛教信仰;㈤ "舍宅为寺"已转变成"建成家庙"。 初唐的各种净土谛观念佛还是主要的一面,所以道宣《续高僧传•习禅篇》曾论: 顷世定士,多削义门,随闻道听即而依学,未曾思择。枢背了经,每缘极旨,多亏声望,......或复沈著世定,谓习其空;诵念西方,志图灭惑。肩颈挂珠,乱掐而称禅教;纳衣乞食,综计以为心道。又有倚託堂殿,绕旋竭诚。......向若才割尘网,始预法门,博聪论经,明閒慧戒,然后归神摄虑,凭准圣言,......达智未知,宁有妄识,如斯习定,非智不禅。 这一段记录很重要,它指出自北朝以来,北方流行的禅法和当时流行的净土共同存在的问题。这个问题虽然在南朝末叶衡岳慧思、天台智顗就已提出定慧必须双修,但对象不同,他们是言南朝之弊,而道宣这时发挥其说是针对着中原的情况。道宣是有影响的高僧,所以他提出以后,很受重视。他的言论,一方面是概括了当时佛教界的一般意见,一方面他就促进了这个问题的改进。所以太宗、高宗以来,大翻佛经和解释佛典之风大盛,成系统的佛经逐渐曾多,从《大唐内典录》到《开元释教录》到《贞元释教录》的著录,正反映了这个情况。僧人除了坐禅念佛之外,注意谈经、研究经了。因此,各经的专门高僧出现了,各经的宣传开始了,随后各经的感应故事也出现了。 初盛唐时石窟的现世因素逐渐丰富,巡礼石窟除了僧人之外,俗人也就愈来愈多。这样,俗人的现实要求就必然愈来愈多地体现在石窟中。宗教只是幻想,它不可能满足现实要求,但宗教却不断要求扩大影响,为之服务的佛教艺术也就当然根据这一需要来表现,于是各种经变相继出现,以满足人们的各种不同的经典信仰的需要。 把各种经变集中在一个洞子里,这在其他地方很少见,似乎也不见于中原的文献记录,是否可以设想这是此地的特征,僧俗对佛教的要求增多是当时的一般现象,为什么此地特殊呢?我想是可以和吐蕃的入侵联系起来的。吐蕃占领此地,不仅没有使佛教衰弱,相反地更兴盛起来。 吐蕃入侵此地始于天宝之末,《索法律窟铭》文曰:"天宝之末,逆胡内侵,吐蕃承危,敢犯边境。旋洎大历,以渐猖狂,镇日相持,连营不散"。 建中陷蕃以后,由于吐蕃也信佛,使佛教更加兴盛,洞窟内各种经变增多正开始于此时。同时,这里的密宗更和当时吐蕃的密教关系密切。《吴僧统碑》有如下记载:"圣神赞善,万里化均,四邻厌附,边虞不诫,势口风清,佛日重晖,圣云补集,和尚以诱。声闻后学,宏开五部之宗;行进前修,广设三乘之旨。" 陷蕃以后,壁画增多和许多大洞的开凿,都说明了陷蕃期间这里佛教的急剧发展。其发展情况,从一个石窟画许多不同的经变来看,似乎中原地区新出现的佛教派系在这里没有什么反映。它暗示出了当时此地的佛教主要是宗教信仰,似乎没有什么佛学的研究工作,因为《高僧传》中没有这时候的敦煌高僧,《经录》里也没有敦煌翻译的经。佛教兴盛之地只重信仰而没有研究的反常现象,应如何理解呢?我想这是和吐蕃的落后、野蛮的统治分不开的。许多人就是为了逃脱吐蕃的各种残酷剥削而相信佛教的,于是佛教在这时就畸形的发展起来了。 此时敦煌佛教的急剧发展,还可以从"家寺"性质的窟寺之出现反映出来。许多封建大家,往往让自己的子女出家为僧为尼,给他们建寺凿窟。于是属于某家的"家寺"日益增多。这些"家寺",已经看不到了,但根据窟的题记和寺院文书可以得知。这种"家寺"和过去的"舍宅为寺"不同。前者好象具有属于"某家"的性质,而后者则是"施舍"性的。 这时候,一般信徒也在集资建窟或重新装銮石窟。这种集资是通过当时流行的"社邑"来组织的。"社邑"是把在家信徒以地区为单位组织起来而为寺院服务(工役、斋会等)的团体。寺院为他们"消灾祈福"。一个"社邑"约30-40人,一寺可拥有10-15个"社邑"。敦煌文书里有一种"社司转帖",即是为了开办俗讲,向各社人敛取麦粟的通知。伯希和编号3391号纸面的转贴,即记载春季局席在灵图寺门前取斋。 不管某家建窟也好,"社邑"建窟也好,它都说明这时期石窟的俗人性质越来越增加,越来越接近近代寺院的情况了。这种情况,内地大体上也是如此。不过各地已不建石窟而只修寺了,而寺的变化也和石窟情况相同。晚唐五代以后,许多城市中的寺院变成了商肆中心,甚至寺院附设了商肆定期开张,这就更突出的反映了寺院在这个时期变化的方向。这里的庙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可以查查。宋初为什么在这里会遍燃灯火呢?某家建窟、某社建窟,他们的目的主要在求现世问题,可以想见他们之中,不要说象以前的禅观入定,就是贞观以后观念净土祈求免灾也不可能了。他们的目的明确,行动简单--化钱即可。这是这时中国佛教的一般规律,敦煌是否有其特殊点?这还不清楚。但是,大轮廓它是逃不脱的,一定有与内地相似之处。但是,尽管这样,在一些高僧中作禅还未完全停歇,晚唐许多大窟附有小洞即是为此。一个窟需要附有一个小洞坐禅,说明窟内不再坐禅,或者是不长期坐禅。这里的藏经洞,很可能就是洪 坐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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