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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吴立波:9·11与国际格局重组
    政治 2011/09/28 | 阅读: 1873
    2011年,欧美日各国开始重续被人为拖后了两三年的2008年金融危机,并向社会和政治危机转型,第三世界越来越多地被卷入,人类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对这一段历史的源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但若说这跟35年前的毛泽东逝世与中国"四人帮"被抓有什么关系,恐怕不光大洋彼岸的美国人会诧异不已,即便中国人也可能会嗤之以鼻。 但熟悉历史的人都明白,任何一个历史事件的意义,只有经历岁月沉淀,才能愈发明晰。而某些历史事件,甚至要经历几十、几百、甚至千年的时间,人们才能发现他们的历史价值。 如果我们站在35年后重新梳理毛泽东逝世这一段人类历史,并将那些重大历史事件相勾连,我们就会发现上述那些惊诧和嗤之以鼻--确实错了。 事实上,我们这个时代的一切,都是上个时代--冷战时代秩序崩溃的结果。而冷战时代崩溃的开始,就是上述人类历史上的两件大事:世界人民的革命领袖毛泽东逝世,与中国"四人帮"被抓。 冷战秩序的瓦解 冷战秩序崩溃的"青萍之末"始于中国。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中苏关系破裂首要的后果,就是中国在十多年后,在美苏两大体系之外,基本独立建成了完整的工业和国防工业体系,从而在七十年代初,使冷战格局从两大阵营演变为中美苏大三角之下的两强相争。 之所以中国能在美苏两大霸主之间成为第三力量中心,原因是除了美苏之外,中国是世界上唯一独立的现代工业化体系和国防体系,并且完成了以基础教育普及和完整的高校、科研院所为依托的现代科技研发体系,同时建成了覆盖城乡的现代医疗体系和工农业基础设施。 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中国,几乎相当于一个独立世界,其自成体系的独立工业体系,让美苏的战略围堵失去意义。到七十年代,中国不仅解决了吃饭问题,而且在包括"大三线"等原内地广大地区最基本的县一级行政区,实现了工业化,培养了一批现代工业管理人才和技术人才。更重要的是,中国消化吸收了从苏联那里照抄过来的现代工业体系,以军工为代表的高科技系统,不仅可按国外图纸制造,而且已经走上自主研发升级的阶段。 这些成就中的某些单项,美苏两国之外都有人达到,但中国作为一个系统的自成一体的独立现代工业和文明体系,则除美苏两国之外无人可及。那些美苏的盟国,即便是日本和德国等所谓工业强国,无不仅仅是美苏两大系统中的一个环节。 简而言之,在这个阶段,实现工业化了的、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并成功将人口转化为人力资源的中国,不管倒向美苏任何一方,都会使美苏之间原本脆弱的平衡发生根本的逆转。 此时,美苏两国对中国的态度却迥异。 在西欧、日本实现经济恢复和高速增长二十年后,经历朝鲜、越南等多场战争的美国,不得不赖账埋葬布雷顿森林体系,其力量处于明显的下降通道中。而苏联则达到了辉煌的顶点--其产出达到美国的三分之二左右,扩张日盛,不可一世。 忘乎所以的苏联主动把中国推向美国--中苏边境的军事对峙和冲突,完全是苏联在美苏对抗中,认不清主要矛盾的不智之举。这正中力量下降中的美国人的下怀。 于是,随着毛泽东与尼克松缓和中美关系,新时代的大门打开了--1976年毛泽东逝世、"四人帮"被抓,为中国新领导集团"改革开放"开启了新的历史道路。 这正是"冷战"秩序的瓦解序幕。 中国改革开放并决定性地倒向美国一边,对此后漫长的人类历史有两大决定性后果:第一,中国不再承担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领导责任,停止对世界各国、尤其第三世界左翼力量的道义和物质支持;第二,中国加入美国为首的全球资本主义分工体系,开始逐步冲击并最终全面改变和重组这个体系。 就第一个后果而言,自赫鲁晓夫时期苏联多次武装入侵东欧国家变为社会帝国主义,并与美国"和平竞赛"后,加之中苏论战中苏联进一步被揭发出种种"变修"的官僚资本主义体制实质后,苏联道义上基本破产,部分第三世界国家和发达世界的左翼力量大量转向中国。 此时,随着中国文革导演的世界左翼运动出现高潮,中国在意识形态、道义等方面,成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灵魂。这在美国的反战和民权运动、欧洲68年的五月风暴,以及亚非拉众多民族独立运动中,都有明显表现。 七十年代末中国的转向和停止对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支援,不仅客观上让东亚、拉美等国的左翼政治团体和武装无以为继,更重要的是给整个世界左翼运动带来了巨大的幻灭感,决定性地使七十年代末之后的整个世界左翼运动陷入低潮。 失去了中国在政治、道义、意识形态上的支撑,处在长期僵化国家资本主义体制的苏联,面对美国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进攻,根本无还手之力。从赫鲁晓夫时代,尤其是勃列日涅夫时代之后,苏联统治集团内部,发自内心地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制度,也越来越认为无法按原有的方式继续统治。 更不幸的是,此时苏联已高度僵化的体制,只能选出戈尔巴乔夫这样政治上"无比天真",同时又缺乏政治谋略和斗争经验的领导。于是,1991年苏联解体,为冷战秩序完全瓦解画上了句号。 由此,由中国转向开始的左翼退潮和力量削弱,最终导致苏联解体,人类历史进入后冷战时代。这时,中国加入美国主导的资本主义世界分工体系的冲击性后果,就逐渐呈现出来。 美国回光返照 之所以是"后冷战时代"而不是一个全新命名的时代,是因为1991年以来迄今的人类历史,并未产生类似英帝国霸权、冷战秩序这样的稳定秩序,而只是一个冷战格局崩溃而新的全球秩序尚未建立的过渡阶段。 后冷战时代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呈现的是美国的"一霸独大"--美国因暂时饱餐冷战红利而回光返照十年。 对美国来说,冷战胜利红利直接来自于两方面。 从军事遗产看,一方面,美国不必再消耗大量财富用于与苏联军备竞赛,美国军费从八十年代末期占GDP近6%,直线下降到克林顿后期只占美国GDP的3%。另一方面,美国在冷战时期积累的用于军事目的的计算机和互联网等技术,又可以放心被民用化。于是,美国出现了新的信息技术革命。而与此相配合的是,美国因冷战胜利积攒的全球信心,引导了世界资本源源不断流向美国,从资金上配合了信息技术革命和美元霸权。 美国冷战红利的另一来源是中国。全球盛行的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越来越多地拆除了各国边界的藩篱,包括发达国家。中国的开放,让发达世界的制造业资本,找到了世界范围内实现最优配置的新组合,中国向美国的大量廉价商品的出口,增进了美国民众福利,压低了美国CPI,进而是利率,让美国经济极大受益(按照美国口径,中国对美顺差从1990年的100亿美元出头,暴增到世纪末的800多亿美元,十年翻两番)。 于是,这个阶段,美国经济出现长期稳定的低通胀高增长,达到二战后可类比五六十年代黄金时期的最好水平--4%,且繁荣期超长。当时,全世界众多浅薄而无耻的经济学家,一度为"克服了经济周期"的所谓美国 "新经济"而惊呼,充当吹鼓手。 但是,美国的回光返照和中国加入美国为首的全球分工体系也是有巨大的副作用的。 1992年后,当东亚、欧美资本蜂拥而入后,中国这个全球潜力最大的工业化国家所积攒的巨大工业制造和配套能力,轻而易举地打败了亚洲四小龙和东南亚小国,全球制造业向中国转移的态势不可遏抑。 于是,原本在美国主导的世界分工体系中可以过过小日子的东亚小国,很快丧失发达国家制造业外移的优势地位,经济开始泡沫化,逆差开始迅速扩大。在欧美剩余投机资本冲击下,东亚危机出现--这反而更进一步加强了世界制造业转移中国的趋势。 九十年代的IT革命也进一步挤出了美国利润越来越低、竞争力越来越差的传统制造业。美国产业外移的趋势从七八十年代的东部,蔓延到九十年代的西部、南部,以致整个国家,作为工业时代经济基础的制造业日趋衰败。 另一方面,缺少社会主义的外部压力和榜样,资本的自由流动,都使美国底层力量受到削弱,社会运动沉寂,精英阶层利益恶性膨胀,政治、经济、社会改革动力丧失,五十至七十年代贫富差距缩小的趋势被逆转,整个社会两极分化不断加剧。这种趋势在不少国家都是一样的。 此时,中国产业出现了两种态势:一方面,由于出口加工业的兴起,东南沿海一片繁荣;另一方面,由于缺少大的外部军事压力,中国长期军备废弛,军工订单稀少并被推向市场,趋于破产;大多是国企的装备制造业等重化工业,因国企病和发达国家的长驱直入中国市场,陷入严重整体破败。 在政府财政上,原本依靠国企征税的中国财政,逐渐降到只占GDP十分之一的绝境--中央财政因为十多年的财政包干制基础上的财权分权,入不敷出,甚至要向地方政府借钱;而因国企普遍破产和经济破败,内地地方政府同样入不敷出,乡镇不得不自寻财路,向贫苦农民大量征收。 这样,中国呈现萧条内地和繁荣沿海并存的冰火两重天奇异景象。随着几千万国企职工下岗,三农问题突出,底层被甩出,社会矛盾异常严峻,群体性事件达到高潮,中国进入改革开放后社会矛盾最尖锐、社会最不稳定的时期。 中国社会的这种奇怪景象与高度的权力、利益分化,让不同意识形态和利益立场的知识分子分裂,社会各阶级、阶层的政治态度也完全分裂。于是,中国人对中国到底是在崩溃之中还是在发展之中,激烈争论,谁都能找到有利于自己的部分论据。 美国人更为困惑。美国瓦解苏联后必须寻找和对付新的挑战者,但他们难以确定,按当时的态势,中国到底是不是这个新对手。他们可以选择冒险趁机一劳永逸地解决中国,或者是等待中国内部自乱后,不战而胜。 克林顿后期,美国轰炸中国驻南联盟使馆、中美撞机等事件都表明,美国统治集团中的保守主义强硬派已渐得主导,其对中国高层的政治意志、战争意志以及面对外敌的底线等战略试探已经完成--他们试图快刀斩乱麻,通过更直接的对抗和外部压力,促使中国内部生变,瓦解中国,一劳永逸地解决中国的潜在威胁。 但美国的问题是,它是民主制国家。一般情况下,民主制可以避免最坏的统治,但却是一种平庸和保守的政治制度--它从来都是既定利益格局的维护者、追认者,在常态中,各利益集团和各种主张谁也很难完全压倒谁。除非南北战争与1929年大危机这样高度危急的环境,美国统治阶层很难完成意志整合。中国还未直接与美国对抗,但又是工业大国、人口大国、核大国,与中国更直接、激烈地对抗,风险太大,美国强硬派很难说服各利益集团冒险。 在美国统治集团首鼠两端之际,美国长达二三十年的制造业外移,进而是产业空心化、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收入下降,以及资本过剩,进而是股市金融泡沫化,终于遭遇不可避免的经济周期:美国遇到了2000年的IT泡沫破灭和大股灾。继而,美国更不幸地遇到了恐怖分子发动的911袭击,除建国初期遭英国攻击外,美国本土首遇外敌攻击。 911式的恐怖袭击,是中国转向导致世界共运陷入低潮,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失去号召力后,世界被压迫阶级和民族因找不到系统、理性的反抗武器,以宗教文化复古对既定世界秩序的无奈反抗。这种运动只是一种情绪宣泄,提供不了西方资本主义文明之外的整体性、替代性方案。 但这完全打乱了受选举政治左右的美国统治集团的战略部署。   911后美国的战略歧途 IT泡沫破灭后,美国不得不首先拯救经济,维持国内稳定,它面临这样的局面: 格林斯潘长期低息货币政策和低息推动的房地产市场和金融市场,以致经济增长,都必须以低通胀为前提,而低通胀必须靠源源不断的廉价中国商品来压低CPI;从货币市场而言,只有中国廉价商品换来的美元不断回流美国本土,才能让货币供应更充分,也才能继续压低美国利率,为透支的美国人和政府继续提供低廉信贷,为美国经济提供有效需求。 911之后,美国保守主义调整了战略,主要力量从对付中国,转向对付恐怖主义,于是面临这样的地缘政治格局: 美国打击恐怖分子和所谓的支持恐怖分子的政权,这都必须有中国的配合:中国在联合国能让美国师出无名,如果中国给予恐怖分子、塔利班政权或萨达姆政权以军事援助,战争可能永无穷期。因此,美国必须跟中国搞好关系,防止与恐怖主义和中国两线作战。 但美国被恐怖分子的本土直接攻击打昏了头:乌合之众的恐怖主义和塔利班这样的小国政权,其实永远不可能真正威胁美国霸权,美国真正的对手仍是大国中国。当然,选举政治中,恐怖主义对美国民众有巨大心理冲击,打击恐怖主义,小布什能捞到更多选票,也更易获得国会支持。 这看上去是一笔左右逢源的买卖。不仅美国军工集团和石油集团可从战争获益,理论上说也是对中国的一步好棋:美国可以乘机把自己的势力楔入阿富汗,在中亚的中国西部边境腹地,为围堵中国补上短板,还能进一步扼住比美国更需要中东石油的中国的脖子。等搞定中亚与中东,勒紧中国的绞索,再回头收拾中国,美国在战略上似乎更有利。 但美帝从来都高估自己,也从未吸取过朝战、越战的教训。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初战攻坚中,如入无人之境,但却在当地人的游击和不对称战争中陷入泥潭,十年来难以自拔。 重大历史机遇,总是稍纵即逝,这回时间更站在了中国一边--十年来,世界制造业向中国转移的势头正在达到高潮。 这是大势所趋。按照美国著名社会学家阿瑞吉在《漫长的20世纪》中的实证历史研究,资本主义世界中心从热那亚到荷兰到英国到美国不断转换,从未有人可以永葆竞争力。 阿瑞吉揭示其中的历史经济逻辑在于,资本主义体系中的这些中心,因成为贸易中心而带动制造兴起,变成产业资本主导的资本主义生产中心,达到自己的历史高峰,随后才形成政治、文化和意识形态的支配权。 若干年之后,因生产过剩、工资上涨等导致利润不断降低,过剩的产业资本不得不一边逐渐放弃或外移生产,一边越来越多地进入金融投机领域追逐更高利润。于是,资本主义中心便由产业资本主导而发展到金融资本主导。 最后,发展到金融资本的资本主义中心,在大的金融危机之中破产衰落,资本主义中心转移。 阿瑞吉的研究发现,在世界资本主义中心的不断转换中,每个中心占统治地位的资本形式,都曾全部或基本经历商业、产业到金融资本的不断升级,在整个资本主义历史上呈现出一定程度的历史循环,而不是列宁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最高阶段》中所论述的线性发展。 美国并不能逃脱世界资本主义体系演变的这些基本逻辑。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之后,美国工业利润降低、竞争力下降,产业外移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与此同时,随着共产主义运动进入低潮,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取得主导,美国政府逐渐放松了金融管制和资本管制。另一方面,随着布雷德森林体系崩溃,黄金对美元发行量的约束消失,印钞票和以钱生钱的游戏,腐蚀了政客和资本家,腐朽寄生的华尔街逐渐主导了这个国家--美国这个世界中心迅速发展到垄断金融资本统治的最后阶段。 美国政客、资本家和普通民众,被"中美国"式的经济增长和反恐战略合作绑架,十年一梦。 但中国在这十年却实现了很多突破: 1999年美国轰炸中国驻南联盟使馆,彻底让中国领导集团惊醒,"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有了痛切教训,中国政府对军工的投入和拨款不断加码,面临崩溃的整个军工系统及其支撑的高科技研发体系重焕生机; 以房地产、城市化带动,加之随后2004年前后"国企改革大讨论"对新自由主义的狙击,中国大型国企的出让暂停,国企主导的中国装备制造等重化工业,也因市场需求带动而重焕生机,成为世界最大的钢铁、水泥、化纤以及装备制造国家,实现了产业升级; 原本就具有竞争力的中国纺织、玩具、家电等轻工业,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降低或部分拆除了很多国家的贸易壁垒,更加如鱼得水,几乎击垮了多数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赢得了世界一半左右到80%的市场份额。 中国成为无可置疑的世界制造业中心。2004年之后愈演愈烈的民工荒表明,中国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因内地国企普遍破产而出现的内地去工业化过程中甩出的工业人口,以及广大农村从未被卷入工业化进程的农业人口,已被迅速整合到工业文明当中。 现在,主要工业品占据世界50% 到80%产量的中国,即便按当下美元汇率计算,已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工业大国,这些成就都远超过当初的苏联、日本(苏联鼎盛时工业总产值占美国80%),同时还普及了基础教育,大众化了高等教育,建成了在高铁等某些领域超越美国的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基础设施,每年培养出全世界最多的工人和研究人员。 短期看,"中美国"的增长方式,纯粹是贫穷的中国为富裕的美国输血,中国老百姓遭遇了巨大的福利损失;长期看,美国产业外移和空心化,靠借钱度日,是在饮鸩止渴,丧失了最根本的竞争力,而中国则变为世界最大的工业国、债权国和美国最大的债主,资本主义世界中心转移到中国的趋势不可阻挡。 当产业空心化了的美国再次被金融危机击溃后,奥巴马不得不决定从阿富汗和伊拉克撤军,但此时,掌握了3万多亿美元外汇储备的中国,具有了威慑美国与欧洲的经济核武器,能够随时瘫痪美国和世界金融系统,美国无论是总统还是国会,已无力、更无勇气与中国决裂。 回头去看,彻底解决中国问题,美国只有2000年前后一次机会。这时中国军备废弛,军工和重工业破产,阶级矛盾尖锐,人心涣散,精英集团自信殆失。 此时,在与中国利益攸关的朝鲜或者台湾,美国如果唆使当事者挑起战争或宣布独立,并给予强大后援,中国将骑虎难下:中国官场腐败达到一个高峰,卖官鬻爵者甚众,内地政府系统入不敷出到薪俸不给,国企系统贪腐几致国企全线崩溃;中国军队经了近二十年商,期间未有一次实战,官腐兵惰;社会上,群体性事件达到高峰,"遍地英雄下夕烟"。 面对强大外部压力触发的内部分裂和混乱,中国要么不战自溃,要么战败自溃,战而胜之的几率,当是新中国迄今史上最低。 但是,这个机会永远地过去了。 为什么中国没有崩溃或拉美化? 以九十年代中后期的眼光看,中国发展到今天确实是一个奇迹。 中国没有如苏联到俄罗斯那样出现崩溃,原因颇为复杂,研究者众多。概括起来,可能主要有这样一些原因: 中国始终保持了政治稳定和秩序,而苏联出现了政治崩溃和国家治理的大混乱;改革开放后至今,中国还处在工业化中后期和城市化的高潮,而苏联斯大林时代已经完成工业化和城市化;中国拥有几千年农业时代的市场经济经验,建国后从未建立真正的苏式计划经济,国企实行中央与几级地方政府的分级所有,公社与村镇等乡镇企业也未被纳入计划中,因而原本就是一个计划与市场结合的混合经济体制,体制弹性非常大,各主体市场经济经验丰富;中国渐进式增量改革中,原有国企生产组织体系虽然困难越来越多,但并未短期内崩溃,为整个经济提供了很好的基础和环境;在最困难的九十年代中后期,虽然内地破败,但中国沿海繁荣的出口型经济,缓和了危机,提供了就业、财政等社会和国家稳定的经济支撑。 为什么中国没有如第三世界大部分国家一样,经济开放后,都发展成依附性经济进而拉美化?这与中国的起点和体量有关。 首先,如前文所述,改革开放前,中国是全世界在美苏之外,唯一自成一体的工业经济体,从轻工业到装备工业、石化工业,到核工业、航空航天等高科技工业,中国都积累了制造和自主研发的能力,因而具备自我产业升级能力。 其次,中国经济三四十年积累,体量足够大。中国的经济规模大到经过90年代的激进私有化和外卖过程,十年还未卖光。尤其重化工领域的核心产业,进入新世纪时多还控制在政府手中。而经济规模小的小国,几年之间主要产业就能被卖得精光。 再次,中国政府从不曾放弃对金融、主要资源、重要军工以及电力电信等基础和战略产业的控制。 最后,中国官方和民间都保留了全球最强大的左派传统,直接制约了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及其利益集团的独大,也制约了政府市场化、私有化等政策进一步激进化。2004年前后的国企和改革大讨论就是例证。 当然,所有支持中国发展至今的前提是,中国革命建立新中国政权后,从毛时代开始,便形成一个可与美苏比肩的独立意识形态和独立国家政权,这而与第二、第三世界其他所有国家均为政治或经济依附性国家不同。 除了开放之外,十年来房地产激活的快速城市化,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另一个支柱。全世界对此已经耳熟能详。但要多说一句的是,这并不是其他国家可以随意仿效的,只有在快速工业化过程中,加上中国共产党的国家体制才能发生:党管干部的中国地方官员政绩考核体系和地方官员因此的竞争,加上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和城市土地国有制这些限定条件。   中国崛起的颠覆性冲击 然而,中国的崛起与亚洲四小龙不同,也与日德崛起不同。中国产业崛起不是冲击处于同一产业层次或者更高产业层次的几个国家,而是对整个资本主义世界分工链上、中、下游的所有环节造成系统性冲击。原因是: 首先,中国的体量太大。不惟中国人口规模超过了所有主要发达国家之和,更可怕的是,由于中国革命时代形成的几乎是全世界最为彻底的妇女解放传统,中国妇女普遍参加社会工作,这让中国同等人口的劳动力数量,远高于美、日、欧等发达国家。同样重要的是,毛时代建立的从基础教育到高等教育的教育系统,使得中国的庞大人口顺利转化为最丰富的各层次人力资源。 其次,如前文所述,毛时代的独立工业体系,在低端轻工业、中端重化工业以及高端航空航天、新材料、信息技术等高科技产业,实现了各层次各产业的系统覆盖,有全领域技术、人才等产业积累。 再次,由于中国地域广阔而东中西部发展差距大,中国高端产业在发达地区发展起来之后,低端产业2004年之后实现了内部梯度转移,并不需要立即外移。 于是,中国庞大的产业积累和人力资源积累,凭借广阔的国内市场起步,在支持出口的政策支撑下,逐渐在各层次各产业依次都会形成越来越强大的竞争力,对发达国家到新兴国家,到落后国家,形成全方位冲击,或者说系统性冲击。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停援,加上其他原因,就曾导致部分亚非小国出现社会政治动荡和政权更迭;九十年代,中国沿海的加工制造业,则重组了东亚和世界的劳动密集型加工制造业的分工格局,导致东亚整个区域出现社会政治动荡。 911后的十年,中国开始全面冲击一切国家。 在资本、技术更密集的造船、钢铁、石化、装备等重化工领域,中国抢了欧洲、日本和韩国等发达或新兴国家的饭碗,逼迫他们要么进一步产业升级,如韩国;要么吃老本并借钱度日,如欧洲、日本;要么印钞度日,如美国。 在纺织服装、玩具、小电器等轻工业领域,中国继续冲击中东、北非和拉美那些半工业化国家。他们很多已无路可走,比如埃及,只好革命,比如墨西哥,很多地方已经完全失控并被贩毒组织控制;出现有魄力的政治家的地方,比如委内瑞拉等拉美国家,他们只好搞社会主义,以国有化来对抗冲击;只有那些上天眷顾、还能卖大量资源给中国的国家,比如澳大利亚、巴西等,看上去还过得不错,似乎成了新兴国家。 即便在航空航天、新能源、IT等高端领域,中国也已经开始冲击美国、德国等少数国家才能具有的优势。美、德、日等国高端产业在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投资,只能挤出和压制这些地方的同类产业,但在中国的投资,很快会发生技术和产业外溢,被具有产业基础的中国同行不断消化吸收以至超越。 新自由主义主导下的开放世界,产业必然向更有竞争力的中国转移。资本家欢欣鼓舞,因为可以提高利润和竞争力,但发达世界的劳动者必须忍受工资下降和越来越多的失业,生活更加困窘。在发展中国家,被中国挤垮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不能再为政府提供税收,不能再为工人提供工作,政府和老百姓都越来越穷,恶性循环。 贫富分化进而是有效需求不足的基本矛盾,在被中国重组的世界分工体系中,已发展到新极致。 为了留住资本家的投资,维持经济增长,发达国家政府不得不降低并维持低税低息,从而降低了财政潜力;为了缓和两极分化导致的社会矛盾,解决下层的生存,同时刺激他们借钱消费,最终得到选票,发达国家政客不得不维持低息,维持福利。 于是,一边支出增加一边收入减少,政府和民众都陷入债务危机。当政府和百姓入不敷出到了一个极限的时候,各个世界的债务危机、金融危机陆续爆发,新自由主义主导下的整个世界,开始趋于混乱和崩溃。 政客、学者和媒体喋喋不休地指责发达世界福利过多、借贷度日,但如果早先就削减甚至取消福利,活不下去的底层民众早就造反了;如果不借贷度日,过不下去的政府早垮台了,过不下去的老百姓也一样早走上街头造反了。 问题不在福利社会,也不在借贷度日。世界发展到今天的关键是,人口众多的独立工业化国家--中国加入世界分工体系,不但摧毁了早先苏联那个系统,也不断削弱、摧毁了此后美国主导的从不发达到发达世界的整个工业和经济系统。2008年美国开始的美日欧经济危机表明,中国摧毁了原有世界分工体系导致的系统性危机已经开始。 越来越不事生产的世界各国,靠中国不计环境和社会成本的廉价商品输血已太长时间,他们寅吃卯粮的时间也太长。但精英们害怕改变,害怕离开中国输血过苦日子。现在,即便是有经济和社会危机逼迫,精英们也不愿轻易改变。欧洲、美国、日本,莫不如是。 现在,网上那句调侃的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用于说中国的话,绝对确切。   未来 由于中国人口是苏联的8倍和美国的4倍多,是整个世界的五分之一,中国继续发展的工业化和完全城市化,将让世界无法应对: 世界从未经历过如此众多的人口不受国界、语言、文化障碍地全部整合在一起,完成工业化。此前,在金字塔顶尖的完全工业化的人口,包括美、苏、日、德、法、英等各国,加起来都远不到10亿,还被国界、语言、文化等分隔在不同国家,分工效率远不及整合后的中国。 中国的工业化水平还将继续迅速提高,十到二十年内,中国还有很大成长空间。 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例,虽然"民工荒"已在中国出现多年,工人工资上涨迅速,但中国这些领域十年内还将保持竞争力:一方面轻纺工业和加工业自动化程度的提高,会节省数以千万计的工人,另一方面,中国农业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也会节省出上亿工人。 如果这样,亚非拉那些资源较少的半工业化国家,甚至东欧、南欧国家,他们的失业、贫困、债务等经济和社会政治困难还将深入发展。 再看装备制造等重化工业。这些行业中国开始大力发展还不超过十年时间,但已经击败了欧洲、亚洲大部分国家,目前仅剩德国、日本、法国的高端产品还在与中国奋战。十年后,中国在高端领域将完全可以与德、日直面竞争,他们胜算很小。 美国以航空等军工为代表的高新产业是个例外。中国至少还需要十到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追赶得上。但那时之后,美国可能除了农业和矿产等资源性产业,也将难与中国竞争。 这种局面将带来一个史无前例的问题:按现有生产和分配方式,中国一国的工业能力就能养活整个世界近70亿人口,而其他多数国家的多数人口将变成过剩人口--他们也没有足够多的产品与资源与中国交换,将何以为生? 这根本无解。但可以换个思路反问的是:他们为什么不尝试自己生产,而不是靠从中国进口? 在2008危机的第一波,二十国集团的领导人达成共识:鉴于1929年危机的前车之鉴,避免进一步衰退,大家要共同抵制贸易保护主义。但那是在经济危机的初期,社会政治危机还没有激化。如果危机如2011年这样继续深化,政客们将一定会优先解决国内社会稳定。 实际上,对不发达国家而言,实行贸易保护主义其实损失不大,因为他们原本就没从这个体系得到什么,也没什么好失去。最大的困难是,他们政治上并不独立,能否承受足够大的外部压力和必需工业品的禁运制裁--历史上,这常常引起列强的外部干预。 但对那些发达国家而言,从中国"断奶", 老百姓的购买能力可能瞬间下降一半,甚至更多,商业资本的利润也会大幅下降。即便发达国家的各利益集团能说服或者压服那些外贸部门的资本,在政治上承受这些后果,居高不下的通胀进而利率,也会让他们面临巨大经济困难。更重要的是,这并不会降低他们的国内两极分化,缓解有效需求不足。如果操作不当,高企的通胀会激起底层的造反运动。 但不管怎么样,随着危机深化,全球无政府状态中的各国,一定进一步走向贸易保护主义。这不仅将导致全球分工效率的降低和危机的深化,还将引起政治危机--这时候,可能需要直接用武力或者资助代理人来捍卫自由贸易原则了。从资本主义兴起的奴隶贸易和垄断贸易开始,到1840年的鸦片战争,到上个世纪的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都是这么打起来的。只不过,这次主角可能是中国而不是美国。 但作为主角,中国遇到的问题与当初的美国崛起时遇到的问题是一样的:刚刚在工业上崛起后,它的军事实力不足以压倒老霸主。短期内,这将制约中国的行为,但随着十到二十年后中国军力对美劣势逐步消除,中国的军事行为将更加大胆。也就是说,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中国的继续发展还带来另一个问题:世界有开采价值的金属、能源等现有资源储量,即便只供应中国一国的人口,也不足以让中国大多数人过上他们向往的美式生活方式。二三十年内,世界主要资源耗竭,人类如何生存? 这一问题及其后果同样难以估计。只有可控核聚变能大体解决能源问题,但人类目前在这个领域的投入似乎看不到短期突破的迹象。工业革命以来的整个工业文明很可能很快就遇到生死考验,大家都装作看不到,以为如同以往一样,总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资源枯竭是人类进入工业化时代两三百年消耗后,遇到的新问题。但从资本主义文明系统而言,我们并没有遇到新的问题。 在资本主义历史上,各地区与国家经济不平衡增长总是铁律。按阿瑞吉揭示的资本主义权力中心演变规律,每当中心发生转移,力量平衡被打破,必然伴随着世界秩序的混乱。这一方面是因为原有的中心国家或霸权不甘心放弃对己有利的既定利益格局,而新霸权必须推翻老霸权,争取于己有利的利益格局和权力,另一方面是因为世界生产中心的转移与政治文化中心的转移总是不同步。 以离我们最近的美国霸权为例。十九世纪末美国变成世界第一工业国后,只是资本主义生产中心和区域强国,世界政治、文化和意识形态中心仍长期留在英国和西欧。在经历长达半个世纪的混乱,发生多次经济危机和两次世界大战,德国、日本、苏联工业先后相继崛起,英国工业不断相对衰落,付出上亿人口死亡为代价,这反复的博弈、革命、战争才奠立稳定的新秩序。 也将是说,美国花了半个世纪,完成了从资本主义世界生产中心,到政治、文化中心和意识形态中心的转移与整合,成为权力中心--这个整合并不成功,因为出现一个与其拼死较量的社会主义系统。直到四十多年后搞垮苏联,美国才瞬间独霸天下--短短十年回光返照,很快又衰落。 中国是同样的路径。中国已成为世界的力量中心,但并未同步成为权力中心。如果人类不灭亡,在中美之间漫长的权力转换期内,人类面临着巨大的混乱和动荡。2008年从美国开始然后蔓延到整个世界的金融、经济、社会、政治危机,不仅席卷了欧美日发达世界,还席卷了北非、西亚、南亚、拉美等落后国家,大混乱已经开始。 中国要结束这种混乱,比当初的英、美、苏更难。 十九世纪末到二战后,美苏面对的世界,有两种现成的意识形态模式和文明模式: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且都有成功范例。但今天,西方世界的没落和崩溃,横扫了资本主义的威信,当初苏联的崩溃和中国的转向,也极大削弱了社会主义的吸引力。 现在,世界各国的统治者们都失去了道义感召力,也提不出新的替代性方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意识形态和文明模式。我们面对的是市场经济下的工业文明的废墟,方向不明,前途未卜。 毫无疑问,目前已经开始的整个人类的混乱,绝不仅仅是一场经济危机,而是资本主义的系统性危机,资本主义文明在资源危机前面,其不可持续性无比清晰和深刻。 但由于长期以来作为资本主义对立面的社会主义处于低潮,现在无法定论:这仅仅是新一次权力中心转换引起的大混乱与大动荡,过后再重建中心与外围的秩序,还是会为人类带来新的方向和文明? 历史上,资本主义的每次大危机,都是社会主义兴起的重大机遇。现在,如何将"改朝换代"式的资本主义世界权力中心转换,变为新文明崛起的机遇,便成了一个特别重大的理论与实践问题。
  2. 湛卢:世界与中国(四):世界经济重心的流动
    经济 2011/10/06 | 阅读: 1872
    本期图志关注世界经济重心的流动,基于一系列长时段的历史趋势观察,勾勒了中国重新回到全球经济中心地位的轨迹,以及对其他地区的影响力。不管有没有做好准备,不管愿不愿意,中国已经走在世界的前头,已经从落后变得强大,并且将在解决两极分化实现国、民共富之后,开始发挥独一无二的文明渗透力,这无疑需要越来越多的中国各界人士对自己的国家、制度和体制更自信一些,更专注于共识的建构而非破坏,更融通地看问题、想对策、提意见。 壹、两千年流动大势 牛津大学学者Anders Sandberg使用Angus Maddison的经济历史数据,做了一幅两千年来世界经济重心流动的路线图(图1) 。 Sandberg这样解释这个路线图。公元1年,中国、印度、罗马帝国支配世界经济。1000年时罗马已衰落,世界经济中心向东、向北移。1700年流经吉尔吉斯坦,1800年在贝加尔湖。之后向西北运动,1900年运动至白海。美国经济开始迅速增长,将经济中心往西带,大萧条和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在挪威海附件原地踏步,1945年到达格陵兰高地。1980年开始,东亚、尤其是中国将经济中心向东拖动,2008年到达西伯利亚海岸。 这幅世界经济中心的流动路线图,显示了东风即将压倒西风的历史大趋势。 图1  世界经济重心流动路线 Source:  http://www.flickr.com/photos/arenamontanus/5621263391/ 貳、未来九年趋势 图2根据可变价格测算的GDP数据,给出了2010-2010年间世界经济位居前十五名的国家位次变化。世界经济秩序将在未来十年发生巨大变化。15个国家中,除了加拿大位次维持不动,美国、日本、德国、英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这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都将继续下降,而金砖国家中国、印度、俄罗斯、巴西都将持续上升了,墨西哥、韩国和印度尼西亚也将上升。   一个旧的世界秩序,将很快被一个新的世界秩序取代。一个旧的时代行将结束,一叶新的历史已开始谱写。中国再次成为世界经济的中心,而且是以出乎西方人、中国人意料的速度。   图2  2010-2010年国家经济地位排名变化 Source: http://www.wri.org/stories/2011/06/em ... -brazilian-overseas-inves     弎、中国对外投资的流向   吸引外资是改革开放的一个重点,今天的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第二大外商直接投资国,仅次于美国。五年来,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迅猛增长(图3),从流向上看,亚洲是投资重点(490亿美元),北美、南美、欧洲、非洲、澳大利亚次之,而且比较接近,介乎324亿-390亿美元之间。这是一个力图保持均衡的国家理财方针,让各大洲都能从中国的发展中受益,而又不偏重哪个地区。当然,从先后顺序和增长速度上还是可以看出侧重点。 图3   中国对外投资流向 Source:  http://www.wri.org/stories/2011/06/em ... -brazilian-overseas-inves   肆、中国对外投资的历史趋势   图4 给出了中国对外投资的历史趋势。在整体上,中国在各大洲的投资都在增长,但对北美和欧洲的投资显然增速缓慢,而对亚洲的投资增长最快,对拉美的次之,对非洲也比欧美要快,对大洋洲的增长最为缓慢。     Source:  http://www.wri.org/stories/2011/06/em ... -brazilian-overseas-inves 伍、中国在全球的商品消费状况 图5显示,中国不仅在2010年初成为全球最大的出口国,也在多个领域成为世界商品的最大买主,包括石油、精镍、精铜、精锌、原铝、精铝、精钢、电煤、海运铁矿石。最大出口国和最重要的进口国,这两大指标都意味着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经济的中心。90年代以来,西方尤其是美国对虚拟化的全球金融市场主导权的盲目自信,随着2007年欧美金融危机的到来,已经被证明为是一场幻梦。在大国兴衰的历史长河上,实体经济始终是国家实力的真正衡量标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国家,总是比"寅吃卯粮、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国家,要过得舒服些,更有可能缩小两极分化,实现真正的国富民强。 图5  中国在多领域成为世界头号买主 Source:  www.unicef.org/irc, The Children Left Behind: A League Table of Inequality in Child Well-being in the World's Rich Counties. 陸、中国从非洲进口什么   图6显示了1995至2009年间中国从非洲进口商品的主要构成。1995-1999之间,石油只占三分之一。进入21世纪以来,石油的比重已上升到60%,并有缓慢增加之势。其他商品还有贱金属、贵重矿石、贵金属、木制品、纺织品和衣服。不可否认的是,中国对非洲的石油需求越来越大。 图6  (1995-2009) Source:  http://www.wri.org/stories/2011/06/em ... -brazilian-overseas-inves 柒、中国从非洲哪些国家进口   图7表明,中国2009年从非洲进口了423亿美元的商品,有八个非洲国家是中国的主要贸易国:安哥拉最多,35%;然后是南非18%;苏丹11%;利比亚7%;刚果4%;赞比亚3%;刚果民主共和国3%;赤道几内亚3%;从剩下的40多个国家中进口16%。   图7  Source:  http://www.wri.org/stories/2011/06/em ... -brazilian-overseas-inves   捌、民富的历史轨迹 图8比较了两千年以来民富的历史轨迹。作为人口众多的大国,中国的人均收入在人类历史的农业时代长期领先世界,从1820年起开始拉开差距,1870年至1949之间更是持续下降,1950年起开始大幅缩短距离,而改革开放以来更是已经接近世界平均水平,但与日本、美国和西欧相比还落后不少。当然,其中的数据是以1990年美元价格,不是可变价格。   比较而言,西方在工业化完成后,也就是国富之后,才开始民富的过程。民富并不是要让大富之家更富,而是让大多数还不宽裕的家庭更加富裕。只有家庭富裕了,才可以发挥更大的经济功能,从而建构适合我国实际社会条件的"福利国家制度 "和社会保障水平。民众的基本生活需要必须得到保障,这离不开可行的、可持续的配套制度安排与政策设计。   图8  中国、美国、日本、西欧、世界人均GDP比较 (胡鞍钢2007)   玖、中美欧三体力量对比   图9 呈现了中国、美国和欧洲三大政治经济实体的力量对比。中美欧这个排序不再是一种修辞,而是反映了现实力量的分布。现实国际秩序是由大国之间的力量分布决定的,日本、俄罗斯、印度都在中国经济实力的辐射范围之内,这个经济圈以中国为核心,以成为世界经济的主动力;巴西、墨西哥、加拿大曾经生活在美国的经济支配之下,华盛顿共识的破产和2007年美国金融危机的拖累,使之正在追求更加独立于美国的经济型态;欧洲则继续有德国、英国、法国、意大利把持,属于三体中力量组最弱的一方。 图9  中美欧三体力量格局 Source:  http://www.flickr.com/photos/arenamontanus/5621263391/   看了本期图志,大家耳边是否想起了下面这段话:"世界的风向变了。去年气候不大好,今年气候很好。现在世界正在大变,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你们读过《红楼梦》没有?这句话是林黛玉说的。我们说西风压不倒东风,东风一定压倒西风!"
  3. 毛尖:抗战影视剧的底线
    影视 2011/10/21 | 阅读: 1872
    这些年,抗日题材剧一部接一部出炉。有很多观众感慨,如果中国兵都像影视剧所表达的那么神勇,那么抗战哪里需要八年!比如最近大热的《永不磨灭的番号》中,我们的战士居然能用手榴弹把敌机炸下来!但反过来,我倒是觉得,再"传奇"的抗日剧也比《南京!南京!》好,这方面,姜文的经验倒是值得重提:"在与日本人特别是日本年轻人的交往过程中我发现,日本右翼分子、反华势力、否认战争罪行的大有人在,并不像我们常说的那样是一小撮, 只不过在那里上蹿下跳的是一小撮。"
  4. 钟永丰:我的南部意识
    社会 2009/09/18 | 阅读: 1872
    你怎么会意识到南部?是因为过年时你怎么都是先塞南下后塞北上?是因为你在拥挤的台北捷运上突然忆起南方的衰老?是因为你不得不到南部一趟结果发现那里真像外国?还是因为你不爽阿扁而又是南部人讲不听把他再次送进总统府兴风作浪?
  5. 刘国光:60周年感言——谈前后30年、经济建设与阶级斗争
    社会 思想 2009/10/03 | 阅读: 1872
    今年是共和国建国六十周年。60年来,我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对建设社会主义进行了艰辛的探索;包括前30年和后30年,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后30年是在前30年的基础上进行的,取得成就更大一些,是理所当然的。同时,前30年和后30年也都走过曲折的道路,都有各自的失误。这些经验都值得我们总结,为作今后继续前进时,需要思考的宝贵财富。
  6. “让鲁迅的文本自己说话”——张旭东访谈录
    文学 人文 2009/05/04 | 阅读: 1871
    访谈人:张旭东,美国杜克大学文学博士;纽约大学(NYU)比较文学系教授;东亚研究系教授、系主任。中英文主要著作包括: Chinese Modernism in the Era of Reforms; Postsocialism and Cultural Politics; 《批评的踪迹》;《全球化时代的文化认同》,等。
    采访人:姜异新,北京鲁迅博物馆副研究馆员,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历史系访问学者。(以下简称张、姜)
  7. 朱姆沃尔特:口头传承研究方法术语纵谈
    社会 2010/01/13 | 阅读: 1870
    [题注]这篇文章是对西方的口头传统研究历史所做的最出色的述评之一。它以欧洲人在19世纪期间对民族之概括的寻觅活动为切入点,那也是语言学家和田野作业工作者通过对口头传承的搜集,寻求建立他们自己民族的“认同”的时期。从这里开始,朱姆沃尔特接着描述了“芬兰历史—地理学派”,他们试图通过对得自不同国家和不同语言的民间故事变体的追溯,找到它们的唯一的起源形式。她还讨论了其他一些专注于民间传承样式的学派,例如由Axel Olrik提出的“史诗法则”(epic laws)理论,以及由米尔曼·帕里、艾伯特·洛德和约翰·迈尔斯·弗里做了精细阐述的“口头程式理论”。这篇文章还涉及到其他一些理论,例如结构主义、心理分析、民族志诗学、表演理论等,对女权主义和对“本真性研究”(studies of authenticity),也相应地作出了述评。在文章的接近结尾处那个图表,有特殊的重要性,并且十分实用,那里罗列了这些学派的大体范畴和这些派别所对应的特定方法论,以及他们各自对口头传统所做的设定,以及各个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的名字。总之,通过对相关学派的归类和对他们各自独特贡献的强调,这篇文章为西方的口头传统研究提供了极为简洁和精当的介绍。 ——约翰·迈尔斯·弗里(John Miles Foley)作者:罗斯玛丽·列维·朱姆沃尔特(Rosemary Levy Zumwalt) 译者:尹虎彬本文拟就口头传承的研究方法展开讨论,将该文冠以术语汇编(a glossary)是很恰当的。英文glossary的词根为gl?ssa,古希腊语指言语(tongue)或语言(1anguage)。《韦氏英语大词典》将glossary的词义界定为:“对书籍、作者、方言、科学或艺术给予解释的一整套语汇”,本文所努力要做的,就是从科学和艺术的角度,将研究口头传承的各种学说做一些术语上的梳理。我所关注的,主要是20世纪民俗学者,他们在研究口头传承的过程中建立起来的理论和方法。首先要讨论的是早期的理论假设,它们较重视文本自身——脱离了讲述者或演唱者的民间故事、神话、传说或民歌。早期的民俗学者很重视文本的起源和流布路线的重建(该文后面附有图表,其中包括20世纪“机械”的方法,还有芬兰历史—地理方法,年代—地域假设)。在讨论了早期这些由文本导引而探究其起源的方法之后,我将讨论文化学的方法,探讨其看待口头传承的三个视野:其一,口头传承是文化的反映或文化的创造(文化反映物),其二,口头传承反映了文化的内容,也反映了人们的文化期待(文化与个人),其三,强调口头传承如何满足了一定的文化需求(功能主义)。接着,本文要讨论文本的模式化:口头程式理论,它的目的是再现复杂的文本,发掘深层的叙事单元,这些叙事单元帮助讲述者记忆、再创作复杂的文本。形态学理论,它将重心移向特定样式的内部的模式化即民间故事、谜语、谚语的形态学上。本文还将讨论更为广阔的结构主义,以及它所关注的人类宇宙意识的方方面面,还要涉及隐藏的或深层结构——这种结构在口头传承中所体现的方式。从普泛的结构主义,我将转向象征的意义表述,这在象征的解释、结构主义的解释以及心理学的解释中都有研究。在近距离地考察这些理论之后,我还要讨论民族志诗学,它研究口头传承的艺术表演和表演理论,这一理论洞见了创造的过程,即民俗事项、表演者、听众。由表演理论我进入女权主义理论,该学说致力于研究口承文化的权利和性的问题。最后,我要讨论本真性(Authenticity)问题,它涉及到对口头传承所做的种种假设的检视以及内中的原因。18、19世纪“大理论”的方法在追述20世纪口头传承研究诸方法之前,让我们哪怕是简略地回眸一下18、19世纪的学者们,是他们开辟了口头传承起源问题研究的一个时代。关于起源问题有三个主要的学说:浪漫主义的民族主义,文化进化理论,太阳神话学说。它们的中心议题是口头传承起源于何时。浪漫主义是以这样的方式回答这一问题的:口头传承起源于我们,起源于我们的人民的心理意识,起源于我们祖辈的土地。赫德尔(Johann Gottfried Herder)是该运动的发起者[ii],他将民族性格或民族精神与民间诗歌联系起来,他将诗歌称为“一个民族的档案馆” (Wilson28)[iii]。民间诗人是其“文化有机体的一员,他们是与民族精神最有机地交融在一起的”。德国的赫德尔认为,由于上层阶级已经放弃了他们的民族文化或事物,农民是民间诗歌、民族语言的保存者(Wilsort28—29)。浪漫主义的民族主义者们,他们对追溯全世界的所有民族的口头传承的起源并不感兴趣。相反,他们对于自己的传统具有占有的欲望。1835年由隆洛特(Elias I?nnrot)编辑的《凯莱瓦拉》隶属于芬兰;1812—1815年由格林兄弟(Jacob Grimm,Wilhem Grimm)编辑出版的《儿童和家庭故事集》(Kinder-und Hausm?rchen)中的故事属于德意志;1845和1848年由阿斯比约思森(P.C.Asbjomsen)和穆(Jorgen More)出版的《挪威民间故事集》(Norske Huldre-eventyr og Folkesagen)属于挪威。按照浪漫主义的民族主义的说法,我们的“草原、土地,养育了我们人民的血肉和精神,养育了我们的文学的民间精神(Volksgeist)”。在19世纪的文化进化论的学说中,对于起源问题的回答,涉及到关于社会发展阶段的假设,即从原始到野蛮再到文明。野蛮时代,人们的生活由神话引导;在野蛮时代,人们由神话的痕迹移入民间故事;在文明时代,受过文明洗礼的人,已经失去了一切而仅留有口头传承的破碎的痕迹。他转向了农民和孩童,去研究过去时代的古雅离奇的残留物。因此,正当社会组织在进化的阶梯上螺旋式地向更高层次进化的同时,他们的口头传承则退化了;那就是说,当社会组织从简单到复杂时,口头传承则从繁复走向简单。[iv]对人类学家安德鲁·兰(Andrew lang)和爱德华B·泰勒(Edward Burnett Tylor)来说,文化进化学说,不仅解释了口头传承的起源,而且为划分风俗、信仰诸种族的习俗惯制,以及编写人类历史发展史提供了框架。兰在其两卷本的《神话、仪式和宗教》中提出了一种流行全世界的“原始知识”的基础和它在希腊神话和欧洲农民知识中的遗存这样一种思想。在《原始文化》中,泰勒从人类早期到欧洲农民的信仰和习俗惯制,从孩童的歌谣和游戏,去追寻口头传承遗留的踪迹。泰勒写到,“儿童民俗过去作为体育竞技和孩童的功课,再现了历史早期阶段,即人类童年似的部落阶段”(1—74)。这个广阔、宽泛的规律曾经是一剂万灵药,为口头传承以及人类学提供了一种基本原则。与文化进化论者直接对立的有太阳神话学者。他们认为农民讲述的民间故事,并非源于原始状态的遗存,而是辉煌发达的远古的回声。那时,人们用语言的形态进行交流,直到“语言疾病”破坏了人们的相互理解。自然是生命的核心。神话、诗歌时代的人们,用抒情诗的语言风格,去描绘太阳升沉的奇观,描绘太阳那穿过云层的光辉。麦克斯·缪勒(Max Muller)这位太阳 神话学说的核心人物,运用比较语言学的方法,将神话的起源追溯到阿利安人和它们的神秘的吠陀。缪勒认定,希腊的神祗宙斯就起源于吠陀天神特尤斯(Dyaus),推而广之,希腊的万神殿就是吠陀万神殿的伪装形式。缪勒抬高了口头传承的起源,他解释了希腊神话的野蛮的成分。例如,希腊神话中的乱伦和同类相食的成分,乌刺诺斯(Uramus)娶了他的女儿盖亚(Gaea),克罗诺斯(Cronus)吞食了他的姊妹—夫人盖亚(Gaea)生的孩子,对缪勒来说这些便是神圣的吠陀的一种伪装的翻版。这样的故事的确讲述了天与地的统一,乌刺诺斯便是天的形式,盖亚便是地,以及天空中运动的云朵,它是由克罗诺斯向前吞吐他的孩子来表示的。20世纪“机械的”方法论19世纪研究口头传承的学者,他们有一种冲绝一切的满腔抱负,但他们被20世纪初的那些更为理智的学者所战胜。“芬兰历史—地理方法”和“年代—地域假设”,其核心就是根据大量材料来证明故事的传播。民俗学者继承了前一种方法,人类学者继承了后一种方法:这两个方法的主要区别,在于书面文本的有无。对于“芬兰历史—地理方法”的追随者来说,最早的记录文本,它的断代便标志着文本的书面研究的开始。人类学家如鲍亚士一直从事无文字社会的文化研究;因此,他们并不拥有那些民族的人们自己的书面文本。他们因此依靠地理传播的故事。这两个学派都认定,一个故事从中心点向四周的流布,就像水面上从抛掷卵石的地方,向四周不断扩大的波纹一样。一个故事,它在地理上的扩散越广阔,那么该故事便越古老;故事的原始形式可能就在它的传播中心。对这两种方法说,它们的立足点便建立在大量记载的形形色色的故事或文本上。阿尔奈(Antti Arne)这位芬兰人和汤普森(Stith Thompson)这位美国人,是芬兰历史地理学派的两个主要的推动者。为采集故事传承路线的具体材料,先是阿尔奈,后来是汤普森,他们认识到需要建立一个可供参考的工具。以便能够让学者们把引用的叙述作品标准化。这些作品是他们从许多不同的文学和文化资源中采集来的。阿尔奈和汤普森的《民间故事类型》和汤普森的《民间文学母题索引》就是这一思想的产物。在这种关注流布路线的方法中,作为口头传承的传播者和故事讲述者却无从提起。[v]假如说19世纪的学者们,会在叙事作品细节缺失之处进行润饰、修改的话,那么,20世纪初的那些学者们,会试图建立虚幻的故事的起源,为此,他们将缩小视野,只研究民间叙事的赤裸裸的骨架。在这一过程中,他们失去了讲述者以及讲述者传递故事的目的[vi]。文化的方法论文化的方法论填补了由芬兰历史—地理方法和年代—地域假设留下的社会沟壑。“文化反映物、文化与个人、功能主义”方法论,它所强调的是口头传承作为材料系统,其中熔铸了文化的意义,服务于社会成员的需要。鲍亚士(Franz Boas)在其西北印第安人的田野调查中,发现特林吉特印第安人、钦西安印第安人、夸扣特尔印第安人的口头传承,反映了他们的文化的细节,如亲属、狩猎、食物准备,还有宗教信仰等方方面面的细节。鲍亚士所研究的那些社会,在前20年内发生了剧烈的变迁,加之他热衷于原初形态的文化(precontact culture),他将口头传承作为这些文化的资料来源之一。鲍亚士在其著作《反映在神话中的夸扣特尔印第安人文化》中论及故事,认为它们“反映了生活的模式,人们的思想,或许还包含了叙事者感兴趣的一切。他们的思维方式和情感的情况,会以故事这种方式表现出来,这些情况表现出他们的思想意识,并有可能摆脱欧洲人的观察者的偏见”(v)。与此同时,鲍亚士的这种方法与他的所谓的过去文化的历史重建相关联。当然,关注的焦点不一定放在过去。尽管目前的研究中很少使用这种方法,它对于口头传承的研究仍然是很重要的。文化反映论者持有一面文化的镜子,他们知道这面镜子里都有些什么内容。同时,文化与个人的方法论则强调了文化中所找不到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是表现在口头传承中的。本尼迪克特 (Ruth Benedict)是这一学派的推动者之一,她是鲍亚士的学生,她依赖于这些由她的良师益友和其他人发展起来的思想。在《祖尼印第安人神话学》(1935)中,她综合研究了朴布罗印第安人的文化,这一传统文化表现在叙事文化中,但是,在朴布罗印第安人的现实生活中已不复存在。例如,故事里的人,他们进屋子时,要爬上梯子到房顶,再由洞开的屋顶缘梯而下。依本尼迪克特所见,这是一种早期时代的“文化滞后”。(i:xv)她讨论“文化滞后”时,使用的方法与鲍亚土的无甚区别,不外是沿袭了他的通过叙事文本进行历史重建的思想,但是,她并没有仅仅停留在故事的书面阅读上。她论述了故事的形成是由心理需求来完成的,这些心理需求包括成就感,与不健全的社会组织建立起情感上的认同,允许被压抑情感、愿望的释放。对于本尼迪克特和其他人如杜波依斯(Cora Du Bois)和阿伯兰·卡迪纳(Abram Kardiner)来说,最为重要的是,故事不再是文化的精神气质的反映,以及社会成员形成理想个性的手段方式。正如本尼迪克特在《文化模式》中论述的那样“一种文化就像一个人,是一种几近一贯的思想与行为模式”(46)。而口头传承便是文化的一种手段,它反映了这种模式化的过程。功能主义方法强调的是口头传承如何对社会有益。马林诺夫斯基曾在新几内亚海岸特洛布里恩德群岛的民众中进行田野调查(1915—16,1917—18)。他利用这些材料突出强调了“神话如何具有稳定习俗的规范力量,认可行为模式、赋予某一制度以尊严的举足轻重的地位” (Argonauts328)。简言之,神话的作用是给予信仰以社会学上的特许状。特洛布里恩德群岛的土著人,他们利用神话故事的背诵,来为他们的仪式和信仰提供合法性依据。口头传承把他们与过去的时代连接起来——的确,叙事被称为libogwo,即“老故事” (198)——而且保证未来的生命的不朽。因此,根据马林诺夫斯基功能主义的方法论,口头传承对于人们来说,有它实在的工作要做:它从根本上加强了人们的世界观和现实感;在一个不安全的世界里给他们以安全感。巴斯科姆(William R.Baseom)扩大了马氏的方法论,对于民俗的功能做了细心的研究。在承认民俗的娱乐作用的同时,巴斯科姆认识到民俗的下列四种作用:口头传承通过创造一个奇异的世界提供了一个现实的避难所;正如马氏所论述过的,民俗证实了文化,强化了传统;民俗“在无文字社会里,具体地而不是包罗万象地教育了民众”;(“Four functions”293)民俗培育了社会的一致性,这主要凭借一些社会暗示、教喻,暗示性的东西支持大家都接受的行为模式,排斥越轨行为模式。文本的模式口头传承研究中的模式的方法,将人们的注意力引向文本自身。阿克塞尔·奥利克(Axel Olrik)描述了一些规则或法则的轮廓,他坚持认为,这些法则适用于所有的样式,他将这些所有的样式统称为“萨迦”(Sage,它包括神话、歌、英雄叙事、地方传说)。其中的所谓“史诗的法则”如下:开篇法则和结尾法则:“萨迦的开头是由平静移向高潮,在结尾的事件中,主人公常常要有一个大灾难,由此萨迦进入尾声,从高潮转入平静。”重复法则:“有一种强化的重复和简单的重复,但是,有一点很重要,没有重复,那么,萨迦便不可能最充分地完成它的形式”。(133)一个场面两个人物的法则:同一时间出现的人物只能有两个。(134)对照的法则:萨迦通常是两极化的,这种最基本的对立是史诗创作的一个主要的规则:长和幼,大和小,人和妖魔,好和坏。(135)奥利克指出,这些史诗法则限制了故事讲述者:我们将这些规律称为“法则”,因为它们限制了口头文学创作的自由,其创作方式与我们的书面文学有极大的不同,前者更为僵硬。(131)在口头程式理论中,米尔曼·帕里(Millman Parry)和阿尔伯特·洛德(Albert B.Lord)将文本的模式化看作一种主要的记忆手段。他们两人研究南斯拉夫史诗歌手长达数年之久。30年代两人共同进行调查,50至60年代由洛德单独进行调查。通过这些田野工作,他们得以像洛德所说的那样:“那些歌手,他们是在丰富的、非书面的歌的传承之中,从事创作活动的;他们是在不借助读和写的条件下,学习和演练其艺术的。我们要研究的是,上述情形是如何决定他们的歌的形式的。”(Singer of Tales39)帕里和洛德指出,传统的史诗歌手,包括曾经演唱《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的荷马,都是使用口头程式的词语,以便支持其回忆、表演长篇、细腻的叙事的。通过对史诗的表演和文本的研究,帕里和洛德认定,有一些诗行或半行诗是程式化的,因为“这些诗行遵循着基本的韵律模式和句法模式,而且,其中至少有一个词在诗行中占据相同的位置”。 (Lord,“Yugoslav”47)帕里将这个程式概念界定为:“在相同的格律条件下,为表达一个具体的核心意义而惯用的一组词”。(“Making”272)洛德还发展了主题的概念(重复出现的叙事模式,如宴会、集会)和故事形式的概念(隐含在整个史诗中的故事类型),他因此而创建了一种适用于所有层次的史诗诗行的多样形式(Multi-form)理论。奥利克用史诗的法则来强调故事讲述者面对的种种约束,而洛德强调了传统与创造性活动之间艺术创作的张力:“上述情形其实并不是一种对立,即传统的保存者与创造性的艺术家之间的对立冲突;而是在不断的再创造中对传统的保存。其理想的境界便是对一个真实的故事的较好的、真实的重新讲述。”(Singer of Tales 29)[vii]约翰·迈尔斯·弗里(John Miles Foley)在其《口头创作理论》中指出,多种多样的理论及其应用,从帕里和洛德富有影响的工作中健康地发展起来。(111)关于希腊和南斯拉夫史诗这样一些原来的重点领域,不断有大量的研究成果出现,与此同时,在原有的领域中又分蘖出“一百多种不同的语言领域,古英语、古法语、西班牙传统、中古德语、非洲语言、突厥语言、汉语、日本语、爱尔兰语、俄语、美国本土以及其他许多的语言”。(xiii)[viii]理论和应用的多样化的结果之一,便是形成了更为灵活柔软的程式概念和其他传统结构的概念。像不同传统的多样性之类的概念,它们不仅得到学者们重视,而且还使得他们能够更加好地理解口头传统诗人的艺术策略及其作用。[ix]神话—仪式理论认为,仪式为文本的模式化提供了模式。洛德·拉格兰(Lord Raglan)在其论文《传统的英雄》和著作《英雄:一项关于传统、神话、戏剧的研究》中指出,他在文学、神话学和宗教人物如奥底普斯、罗穆路斯、狄俄尼索斯、摩西、以利亚和亚瑟[x]等生活故事中,发现了22个事件,这些事件涉及人物生活中从幼年、结婚、称王为政,一直到他失宠为止 (“Hero”145)。例如,在传统上,英雄出身于皇家贵族,当然,关于他的孕育的确切细节常常是模糊和不同寻常的;这种暧昧一般会导致一次暗杀的企图,孩子从此暗杀中逃脱,出生时他的灵魂便脱逸,由养父母抚育。拉格兰认为这种叙事图示是基于“存在于某个仪式角色的职能中的仪式的插曲。”(150)对于拉格兰而言,英雄的模式,它起源于神话学上的叙述,反过来这种叙述又是建立在英雄生命的仪式的高度:“诞生、结婚、取得王冠,死亡。历史人物的一生的故事也被模塑以便适合于这个顺序。正如拉格兰写到的,一位英雄模式化的生涯是人们所熟知的,它来自于赞美或者是真实的信仰,即相信英雄的一生必须符合一种类型,在有关真实的历史的故事中,加进了一些神话式的情节片断。”(157)普洛普(Vladimir Propp)以及形态学理论,将文本模式化的学术热点,又一次引导到民间故事的内部结构中。在其《民间故事形态学》[xi]中,普洛普将组成民间故事的单元或功能界定为“角色的行为”,这可以用一个词来表达,比如,禁止、违犯、侦察、欺骗、同谋、邪恶、缺乏;这些单元的焦点集中于“行为过程的意义”(21—65)。他认定,在民间故事中功能的数量限于31个,而且诸功能的顺序一般是相同的,当然,在个别的故事中有些可能会丢失。对于普洛普来说,故事的事件并非关键,角色的名称和特性可能改变,甚至角色的数量也可能变化很大。他写到“诸多角色的诸多功能,它们在故事中是作为稳定的、持续的成分起作用的,其各自独立表现在诸功能是如何并且是由谁来完成的。”结构主义、象征主义和解释学的理论在结构主义学说中,列维—斯特劳斯(Claude Levi-Strauss)认为,口头传承反映出人类意识的潜在的或深层的结构。与普罗普不同,列维—斯特劳斯不是专注于单一的样式,即某一社会的民间故事;而是将文化的所有方面,从亲属称谓到神话学的叙事,统统看作是人类意识的潜藏的、普泛因素。他将syntagmatic和paradigmatic[xii]作出了区别,前者为表层结构,是普洛普关心的,后者为深层结构,是他本人所关心的。利用数字计算机作为类比,列维—斯特劳斯阐述了人类对世界的认识,可以用二元对立的术语来说明:昼/夜,黑暗/光明,男人/女人,左/右,上/下,以此类推。这些感觉知觉,按照一定的结构,被埋进深层的、认知的层次;文化的诸方面提供了系统的手段,用来调节或沟通对立双方。在论文《阿斯迪瓦尔的故事》中,列维—斯特劳斯按照四个层次或顺序,来分析次姆申印第安人的叙事:地理的,技术—经济的,社会学的和宇宙的,这些提供了编年史的描述。同样按照四个范畴,他还研究了schemes(先验图示),他说这四个范畴是“同时存在的,相互之间重叠的”(17)。通过复杂的分析,列维—斯特劳斯接近了一种“世界统一”的先验图示,他向读者保证,这种先验图示能够产生“信息结构”(21)。象征的解释学理论,对于形态的形式主义学说,以及结构主义理论的赤裸裸的唯理智论,是排斥的。按照格尔茨(Clifford Geerts)的话说,该学说“从土著的视点”出发,强调其文化的意义系统的重要性。表现的文化包含口头传承、艺术、节日、仪式、音乐、游戏。在这种文化里,人们讲述的故事是关于他们自己,也是为了他们自己。对于口头传承的研究者的挑战,就是要在复杂的象征的地层中发现一些东西。格尔茨声明,该学说将不可能允许学者涉猎广阔的跨文化的时尚,而是要求附着于一种特殊的文化之内(深描)。意义的历境在某一个文化的场景中被现场化了。列维—斯特劳斯学说的世界性,被文化主位研究(emic)即土著的思想范畴所代替。[xiii]为避免两种理论的对立、冲突,费尔德(Steven Feld)将结构主义和解释学的方法论结构起来(Sound 225)。他运用这两种方法对神话《一个成为穆尼鸟的男孩》进行综合分析:“总而言之,故事的结构主义分析,将一些片断编织为一种顺序,包括了挑衅、调解、隐喻。从结构上阐述就是,社会的观念(sentment),由鸟(birds)来转换,用声音(Sound)以隐喻的形式表达出来。通过成为一只鸟这一调解,这些形式在神话学的意义上完成了。然后,通过由哭到歌,由歌到哭的转换,这些形式又在文化上被激活了。这两种转换都涉及到表演者成为一只鸟的规定。”(42—43)费尔德还吸收了语言交际民族志,它主要研究涉及语言的社会运用的一些文化规则。他的研究表明,人们并非一定要在结构主义及其普泛导向和解释学方法论及其文化上的具体观照之间作出选择;人们可以结合这两种方法对于神话、歌和情感进行深层的、敏锐的解析。精神分析法在精神分析学说中,口头传承是作为无意识的欲望的象征性的投射。或者,像弗洛伊德所说是“投向外部世界的心理学”(引自Dundes“Earth-Diver”273)这种投射可能是直接的,比如当渴望被转换成其他表现形式时,也许它可能是种颠倒的投射,它涉及到如邓迪斯所解释的“一种转换”(《民俗的精神分析学研究》29)。在这种更为复杂的投射中,一种个人的欲望或感情被归因于另一个人,这个人“是那些情感的对象”(《格林故事的精神分析学研究》60)因此,在《无手少女》(阿尔奈·汤普森241—241;故事类型706)里,正是那位女儿渴望等到她的父亲;但是,由于投射的颠倒,这被解释为父亲想娶他的女儿(60—62)。正如邓迪斯强调的,口头传承提供了“表达个人渴望的一种社会约束力的手段”。社会规范本身也常常要求伪装的幽默,因为人们“不便直说的时候可以开个玩笑”(“Ways”44)。在《爆笑:病态幽默系列和老套话研究》中,邓迪斯写了这种伪装:“非常关键之处在于,笑话的意义并不是明白清晰的。如果人们在讲笑话时,知道他们在进行何种内容的交流,那么关于笑话的作用就会失去,这种作用是禁止表达一些带有禁忌的观念和话题。哪里有渴望,哪里就有表达这种渴望的一些笑话。”(vii)。因此,笑话系列以及其他形式的口头传承使人们有可能表达一整套受压抑的情感和退化的戏语。(例子请见Dundes,Adrahams)。民族志诗学理论民族志诗学方法论主要关注点为,以忠实于艺术表演的方式来记录和翻译诗歌。(14)特德劳克(Dennis Tedlock)在其《发现中心》里谈到翻译祖尼印第安人民间故事时的挑战和困难,该故事被称之为telapnaawe,即“故事”,Chimiky’ana’Kowa,即“开端”(xvi)。特德劳克受过语言学训练,他说自己起先丢掉过翻译,他评论到:“我把这种工作大体上看作是对粗糙的田野调查所做的翻译的润色修改,但我不喜欢那种平辅直叙的散文形式,这种形式常用于描述记录这种叙事(xviii)。埃德蒙森(Munro Edmonson)曾将《劝言书:危地马拉基切玛雅的波波乌》全部译为对句,特德劳克受其影响,认定祖尼的民间叙事是诗,而不是散文。他阐述到:“书面散文不适合于再现口头叙事,其原因是散文弥漫于整个段落,一气呵成,而没有停顿:其中没有间歇。为解决此问题,我将祖尼民间叙事拆成诗行:那些较短的停顿,在这里用换行来表示,平均停顿的时间3/4秒,几乎从未超过半秒;较长的停顿用诗节的停顿来表示,停顿时间大约2/3秒。”(xix)对特德劳克来说,诗的语言本身并不能反映叙事的意义。一次翻译必须试图囊括活形态的表演。因此,他“将诗和戏剧的特色两项结合起来”(xix)。他还发明并设计了一些表示语言传递时的语言强弱,高低,应付处理音质以及传递速度的各种方法。他用斜体标志并不属于一般叙事的一些小插曲,如“有时候,表演者清嗓子,叹口气,忍不住笑出来,转过脸说一些题外话,或打手势” (xxiv—xxv)。他用这种方式,针对表演的成分,创造了一种富于感觉的诗的翻译,向口头传承的叙事中注入了生气。表演理论表演理论将视点转移到富于活力的创作过程,关注表演者和观念(参见本卷鲍曼和布雷德文)。理查德·鲍曼(Richard Bauman)在《作为表演的语言艺术》中对此进行详细说明:“‘表演’这个术语曾经被用来描述一种双重的感觉、艺术行为、正在进行的民俗事项、和艺术事件、表演的情境,涉及到表演者、艺术形式、观众、现场。”(4)与前述的解释学方法论、语言交际民族志相联系起来看,表演理论对于资料有一种新的导向,这种资料具有一种万花筒一般的曲解作用。对文本自身的详尽研究——无论是形态学的,还是结构主义的,或是心理分析的——都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于口头传承的交流作用的详尽研究。对此,鲍曼阐述如下:“ 表演是一种语言使用模式,一种说话的方式。表演作为一种语言艺术的概念,它的含义是这样的:我们不必再从富于艺术的文本开始,认定相对独立的形式上的基础,然后重新把它放到实际运用时的情境中,以便于在交流传通的意义上界定语言艺术。表演已经成为基本的构成要素,它支配着作为口头传承的语言艺术”。[xiv]鲍曼找到了关于表演的七把钥匙:特殊规则(如古体式的表达,故事讲述中的古体式的语言富有艺术性,实例请见托尔金(Toelken)《漂亮的语言》),描述性语言,平行式结构,特殊的超语言学的特征(如传递形式,声调),特殊的程式,诉诸传统,放弃表演(16-22)。在《故事讲述家、圣徒、恶棍:印度教师承传授中的民间叙事》中,纳拉扬(Kirin Narayan)把表演理论用活了。通过她的语言,她给我们活灵活现的展现了她的研究对象,印度教的苦行者斯瓦米基和他的故事。在意译中,纳拉扬抓住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斯瓦米基自己对他的故事的评语:“颠三倒四的语言”,它的创作使用了坎纳达语,印地语、梵语、马拉地人语,还有一些英语词汇:“我把磁带转换成书面英语的译文时,我曾试图抓住我所感受到的斯瓦米基丰富多样的语言运用,但是,我只是将英语本身分离出来了。英语词汇都是用星号区别出来的──例如,“Photo*”,“Precession*”,“income tax*”,等等。斯瓦米基时常试着说英语,此时他总是很滑稽地说出一些错误的词。例如,他曾得过一次严重的关节炎,我听到他告诉人们,“我自己是很快乐啦,可是这身体受了罪了。怎么办呢,它是一把老骨头了。它有年头了”(20)。纳拉扬描述故事讲述的背景,她不仅告诉读者谁人在场,而且还把观众编织到斯瓦米基的故事里头。她在括号里加进了说明,指出斯瓦米基向着在场的人们进行的表演[‘你可能听过这个故事’,斯瓦米基抬眼瞥了一眼站在她的座椅前的野牛](22)。还有纳拉扬和别人对斯瓦米基故事的反应的描述[看着这只凝视其主子的怪模样的野牛,纳拉扬大笑。斯瓦米基也咧嘴笑笑,继续讲述](32)。纳拉扬还描述了斯瓦米基讲故事时向观众打的手势:“[斯瓦米基把脑袋转向一边,然后又直挺起颈项,拿出一介壮士准备赴汤蹈火的架势](50);”[斯瓦米基在座椅上正襟危坐,装作庄重的抖动眼睑,屈曲双臂,肘部弯曲,先向上,后向下](34)。女权主义的理论对于口头传承来讲,女权主义理论带来了人们在不同领域的对诸多问题的探讨,如阶层、种族、族群性、权力以及性的社会存在(参见本卷)。在《缺席的性,无声的冲突》文章里,考迪什(Debora Kodish)认为“女权主义研究的一个目的”是解构“男性王国”,另一个目的是重建“关注妇女经验模式”(44)。谢辽莫维奇(Susan Slyomovics)提供了这种妇女经验的模式,在《仪式的冤情:女性语言?》她写了Zar,一种流行于中东、非洲的祓除妖魔的仪式,在这种仪式中妇女是被男性神占有的: 她叫着附在自己身上的魂灵,她说自己被囚禁,她的四周是高墙。在接下来的例子中,她只提到风,自由,清新的风,在埃及农民的小屋taga,风透过小小的缝隙吹到她里面的监狱: 他们囚禁了我拿走了钥匙 风从小小的缝隙吹来 谁来关心我 谁来关心我 这是我在呼喊,我喊,我在喊 这是我在呼喊,我喊,我在喊 到时候了,已经很长时间了,欢迎 我是一病人。(56)谢辽莫维奇总结说,祓除妖魔仪式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说此仪式语言的语调的方式,以及通过仪式的表演,实际上形成了男女之间的社会关系。(参见Hollis,Pershing,和Yiung)本真性(Authenticity)关于本真性的研究叙述了一些有关口头传承,更具体些说是有关传统的概念的一些假定。这种本真性批评,一个被广泛接受的概念,牢固地融入口头传承研究的各种方法论之中,它是后现代,是反省理论的一部分。本迪克斯(Regina Bendix)探讨了浪漫主义,它形成真确的民众这样一个概念,在探讨此问题时他提到“一个针对田野的反省的编史工作”(104)。关注的焦点是从这样一个优越点出发,被投放到搜集者——学者一边,他们致力于口承文化的记录、研究和理论总结,因而界定、创造这种传统。传统本身成了一个有争议的术语。这取代了那种为某种材料做些脚注的做法,这种材料被想象为整体的在代际之间完整地传递的东西。请看汉德勒(Richard Handler)和林纳金(Jocelyn Linnekin)的阐述:“我们不能用拘囿的、 先天赋予的、核心的这样的词来界定传统。勿宁说,传统涉及到一种解释的过程,这种过程体现了持续性和非持续性。作为一个科学的概念,当使用该词语的人不能将它从西方的共同观念的含义中剥离出来的话,那么传统这个词便失去效验了。在西方共同观念里有一种假设,认为有一种不变的核心观念和习俗,从遥远的过去传递给了我们。”(273)作为一种后现代理论,这种本真性批评,对于过去研究口头传承的一些核心方法论中长期坚持的一些范畴提出了挑战。这是一篇关于口头传承批评方法的历史概览。本文上溯波澜壮阔的浪漫主义运动,中经芬兰历史—地理学方法的涓涓细流,下及本真性批评的反思。在形形色色的理论之间,隐含着一个带根本性的纽结,它涉及哲学上的思考(谁是民众?语言的本质是什么?何谓传统?)它与权力和控制相联系(人类族群的文明与野蛮的分野是由何人来裁定的?)作为一种专业术语汇编,本文就口头传承研究这一领域,在它流派纷呈之中,博采各家之言。这也算是一种回应吧。该文后面的附表,可谓采四海之风、纳百家之言,我是否要用它来结束本文呢?也许这是唯一的能够作为本文结束语的尾注。因为,历史只能给予那些努力地、有时是恣意地去梳理过去的人们呈现其延续性。当然,在这些林林总总、形形色色、彼此迥异的方法论中,仍存在一种和谐的音调。人们一直关注这样一个问题,在“传统的”这个标签下,世代口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什么是大家公认的形式。也许我越出了原著者弗里的最初意图,我觉得他关于话语权力的概念,能统辖许多(虽然不能说全部)上述的学术流派,弗里认为话语权力是一种“特别的意义模式,只有依靠授予权力的表演的事件,以及授予权力的传统的对象,这种话语权力才是可能的。(Singer,Xiv)感谢约翰·迈尔斯·弗里对本文提出的中肯的意见。(原文载于约翰·迈尔斯·弗里编:《口头传统教程》,纽约:现代语言协会,1998年,第75页—94页。Foley,John Miles ed.Teaching Oral Traditions,New York:The 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1998,Pp.75—94)参考书目:Aarne,Antti,and Sdith Thompson.The Types of the Folktale:A Classification and Bilbiography.Folklore Fello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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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韩少功:扁平时代的写作
    人文 2010/12/12 | 阅读: 1870
    作家最好不要过多惦记前辈的纪念馆。那些纪念馆展示了激动人心的精神高蹈,相关操作经验却难以复制,在时过境迁的另一个时代很可能失灵。如果把大师当摹本,在纪念馆里凝定梦想,立志成为托翁第二或莎翁第二,那么很可能是操一支古代长矛的天真出征。
  9. 王敏:巴扎(集市)里的时间流程
    文学 2015/01/15 | 阅读: 1870
    本文以新疆喀什乡村巴扎(集市)为田野调查对象,通过实地调研与参与式观察,重点探讨了"时间表"作为赶巴扎的个体分配巴扎日时间的一种潜在意识结构,分别由准备时间、赶路时间、散集时间等三个主要部分构成,结合大量田野调查实例探析了这三部分时间环节分别如何建构起时间表的结构框架并作用于主体的观念意识,使之获得巴扎日的时间流程概念,进而发挥对主体行为的规约作用。
  10. 李勇:二十世纪前半期美国史学思潮
    历史 2011/09/30 | 阅读: 1869
    上下篇
  11. 李春光:对于音乐百科全书编纂工作的意见和建议 ——波士顿大学音乐史教授Joel Scheveloff访谈录
    音乐 书评 2010/08/12 | 阅读: 1868
    到一九八0年,《新格罗夫》(即《格罗夫》第六版)出版,其中"加纳音乐"一个条目就占六页,对非洲音乐的叙述总计超过二百页--如果我的记忆不错,是二百四十页。第一版虽然篇幅小一点,但是编得很好。第二版是第一版的扩充。第三版加进了许多新材料,但是今天看来,其中有些东西站不住脚了。第四版也不错。第五版问题最多。
  12. 周毅刚:两种“城市病”:城中村与百年前的西方贫民窟
    建筑 2010/11/22 | 阅读: 1867
    我国的城中村与19世纪西方的贫民窟具有较多相似性,二者都是以进城农民为主的流动人口低成本居住区。简要比较19世纪前后西方国家的贫民窟问题与当前国内的城中村问题,指出城中村问题将具有长期性,社会问题和流动人口问题是解决城中村问题的关键。
  13. 冯象:奥维德的书
    文学 2013/03/14 | 阅读: 1867
    读布朗微奇《大卫诗面面观》
  14. 陈来:从“思想世界”到“历史世界”——余英时《朱熹的历史世界》述评
    政治 历史 2006/11/23 | 阅读: 1867
    余英时先生在退休以后仍学问不辍,写成了1000多页的《朱熹的历史世界》,由三联书店2004年出版简体字本,且其力度成就可称在以往著作之上。陈评总结曰:“朱子的研究,历史学者往往视为禁途。20世纪宋史研究的大家,对朱熹与南宋道学往往避而不谈。已故著名宋史大家邓广铭先生对于孝、光、宁三朝史料、诗文十分精熟,曾有学者问他,在研究了陈亮、辛弃疾等人之后,是否有计划研究朱熹,他不无自嘲地说“朱熹学问大,研究不了”。邓先生对朱熹的看法固然颇受了陈亮的英雄主义影响,但历史学者对朱熹研究多有意回避,由此亦可见一斑。事实上,对于历史学者,面对朱熹如何找到适宜的研究方向,始终是一个挑战。另一方面,近二十年来,宋史的研究,对于社会史、文化史的研究日益兴盛,对政治史的兴趣明显减低;晚近对孝宗、光宗两朝的政治史研究尤少,且多以宋金和战为中心,迄无突破。今余英时先生以朱熹为中心,遍考第一手史料为其基础,又以大家手眼,高屋建瓴,作为此书,将学术史政治史贯通研究,并且提出宋代政治文化解释的新典范,在宋史与宋学研究领域可谓别开生面,贡献良多。”
  15. 黄剑波、刘琪:私人生活、公共空间与信仰实践--——以云南福贡基督教会为中心的考察
    宗教 2009/09/06 | 阅读: 1866
    以云南福贡的基督教为中心,集中讨论在信徒个人生活以及村寨公共生活中的信仰实践,并试图对乡村治理研究中对于信仰与村庄公共空间的讨论有所回应。
  16. 李文海:《天国的陨落》评介
    宗教 历史 2012/06/06 | 阅读: 1866
    "作为中国历史上旧式农民起义的最高峰,太平天国是一幕既想挣脱枷锁却又无法超越封建制度的悲喜剧,其中的是非功过,绝非一味的肯定或否定所能够涵盖。"
  17. 吕正惠:台湾志士,再不回忆就晚了——《陈明忠回忆录》序
    政治 2016/03/31 | 阅读: 1865
      一、  上世纪九O年代,台湾统派的一些年轻人,很希望五O年代的老政治犯(我们习称老同学)写回忆录。那时候全台湾已经充斥着台独派的历史观,我们希望老同学的回忆录可以产生一些平衡作用。但老同学对我们的建议不予理会,他们认为,重要的是要做事,回忆过去没有什么用。况且,那时候台湾解除戒严令才不久,老同学也不知道过去的事能讲到什么程度,心里有很多顾忌,当然更不愿意讲述以前的事。  当时我们着重说服的两个对象,是林书扬先生和陈明忠先生。林先生尤其排斥写回忆录的想法,因此,直到他过世我们都不太了解他的一生。陈先生虽然比较愿意谈过去的事,但也只是在不同的场合偶然谈上一段,他也没有想写回忆录的念头。  前些年,《思想》的主编钱永祥,要我和陈宜中联合访问陈先生。这篇访问稿《一个台湾人的左统之路》出来以后,很意外地被大陆很多网站转载,大陆读者反应说,他们对台湾历史增加了另一种理解。  由于这个缘故,陈先生终于同意由他口述,让我们整理出一部回忆录。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的李娜,知道这件事以后,自告奋勇,表示愿意承担访谈录音和整理录音的工作,不拿任何报酬。李娜和蓝博洲、张俊杰,还有我,多有来往,比较了解台湾的统派,对台湾历史也比较熟悉,为人热情,所以我们就同意由她来承担这一工作。应该说,这本书能够完成,李娜是最大的功臣。  李娜完成录音的逐字稿整理以后,我打印出来,交给陈先生修订增补,我再根据陈先生的校稿加以整理。李娜的逐字稿已经把陈先生所讲述的事实做了一些归并,而且划分了章节。在这方面陈先生和我只做了小幅度的调整。我的主要工作是修订文字,让陈先生的意思表达得更明确,并且跟陈先生随时联系,确认一些事实。  我跟李娜讲,陈先生普通话讲得不太好,讲话常有闽南话的习惯,造句、用词比较质朴,整理时不要太过修饰,尽可能保持他的语气,这样比较生动。李娜基本上按照这一原则整理,但她到底是北方人,又是女孩子,有时候总会不小心流露北方女子的口吻。我跟陈先生一样,讲的普通话含有浓厚的闽南话味道,因此,凡是我认为不太合乎陈先生口吻的句子和用词,我都改了。另外,陈先生个性比较急,讲得比较快,前后句子常常不太连惯,我就增加一些句子,让意思清楚。我的修改,陈先生至少看过三遍,他有时候也加以增改。应该说,全稿是在陈先生的仔细审订下通过的。  回顾起来,自从李娜把逐字稿交给我以后,又经过了两年多,因为我很忙,校订工作拖得太久,这是应该跟陈先生和李娜致歉的,另外,稿子在《犇报》连载期间,把我的校订稿打印出来,交由陈先生修订,这种工作都是陈福裕负责的,他还和陈先生密切联系,从陈先生处选用照片,编配在本书中。在最后的排印过程中,校对工作全部由夏潮联合会的李中小姐负责统筹。最后,黄玛俐小姐听说是陈先生的书,立即允诺设计封面及版面,这都应该说明,并表示感谢。  二、  陈先生生于一九二九年,经历了日本殖民统治的最后阶段,台湾光复时十六岁,高中已经毕业,因此他主要的知识语言是日语。十八岁时遭逢二二八事件,并身涉其中,事变后不久加入共产党地下组织。一九五O年被捕,一九六O年出狱。出狱后,经过艰苦的努力,成为台湾新兴企业的重要管理人员。但他不改其志,始终关心祖国的前途,花费大量金钱从日本搜购资料,并与岛内同志密切联系,导致他在一九七六年第二次被捕。国党原本要借着他的案件,把当时岛内从事民主运动的重要人物一网打尽。陈先生备受各种苦刑,仍然坚贞不屈,让国民党找不到扩大逮捕的借口。国民党原本要判他死刑,由于海外人权组织和美国保钓运参加者的倾力援救,改判十五年徒刑,一九八七年因病保释就医。陈先生出狱时,岛内台独势力已成气候,不久民进党组党,戒严令解除。为了对抗以民进党为代表的台独势力,陈先生又联络同志,组织台湾地区政治受难者互助会、中国统一联盟、劳动党等,是台湾公认的重要统左派领袖。  陈先生口述的一生经历,主要围绕着上述事件而展开,主要是以叙述为主。虽然偶有议论,但无法系统地呈现他的政治见解,因此他决定把《一个台湾人的左统之路》收入书中,以弥补这一缺憾。陈先生的一生,不但呈现了台湾近七十年历史的一个侧面,同时也曲折地反映了中国人的现代命运。因为现代的年轻人对这段历史大都不太熟悉,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对本书中所涉及的历史问题加以重点分析。我希望这本书将来能够在大陆出版,因此,我把大陆的读者都预想在内,涉及面比较广,希望引起大陆读者的关注和讨论。  我的序言主要涉及三个问题:一、台湾人与日本殖民统治的关系,二、国民党与台独,三、中国一九四九年革命的后续发展问题。  大陆的一般人好像有一个倾向,认为台湾人对日本的殖民统治颇有好感,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其实这是最近一、二十年来台湾媒体给大陆读者造成的印象,完全不合乎历史实情。在一次简短的访谈中(见本书附录),陈先生一开始就说,改变他整个人生的思想和行为的,就是高雄中学的日本人对他的歧视。这并不是单独的个案。陈先生的前辈,二二八事件后台北地区地下党的领导人,后来被国民党处死的郭琇宗,是另一个著名的例子。他出身于台北大地主之家,跟陈先生一样,考上台北最好的高中,也因为饱受日本同学的欺压而成为民族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只要熟悉日据末期的史料,以及当时台湾重要人物的传记,就可以知道,光复后加入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台湾人普遍都有这种遭遇。  其次,台湾农民的处境,在日本殖民统治时期,远比清朝恶劣得多,陈先生在书中已经谈到了。只要稍微阅读日据时代的台湾新学作品,或者了解一下日据时代的台湾经济发展,也会得到这样的印象,这就是为什么日据时期台湾最活跃的反日运动是由“农民组合”所发动的。而领导农民组合的知识分子,大半就是对日本人的歧视非常不满的、受过比较好的教育的台湾人。这一股力量,是台湾左翼运动的核心,也是台湾光复和二二八事件后,台湾主流知识圈倒向共产党,并且加入地下组织的主要推动力。  非左翼的民族主义者如林献堂等大地主阶级,也对日本的统治不满。因为他们极少参政的机会,他们的经济利益也严重受到日本企业的排挤。他们一心向往祖国,认为只要回到祖国怀抱,他们就可以成为台湾的主导力量,并且取得他们应有的经济利益。因此,台湾光复,国民党的接收官员和军队到达台湾时,受到极为热烈的欢迎,这从当时的报纸都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这种情势,在国民党来接收以后,逐渐地、完全地改变得过来,国民党的接收,几乎一无是处,所以才会在不到两年之内就激发了蔓延全岛的二二八事件。二二八事件后,台湾内部的左翼力量认清了国民党的真面目,在来台的大陆进步知识分子的影响下,迅速倒向共产党。他们之中最勇敢的、最有见识的,基本上都加入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当时国共内战的局势对共产党越来越有利,他们认为台湾解放在即,不久的将来就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建设一个全新的中国。没想到,不久韩战爆发,美国开始保护残存的国民党政权,国民党也在美国支持下,大力扫荡岛内的亲共分子,这就是一般人所说的白色恐怖。国民党秉持“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几乎肃清了岛内所有的支持共产党的人。这样,最坚定的具有爱国主义思想的台湾人,不是被枪毙,就是被关押在绿岛,还有一部分逃亡到大陆或海外,日据时代以来最坚定的抗日和民族主义力量,在台湾几乎全部消失。  非左翼的地主阶级(左翼之中的地主阶级也不少,如郭琇宗、陈明忠都是)虽然对国民党还是很不满,但比起共产党,他们还是勉强跟国民党合作。但是,美国为了杜绝日本、南韩和台湾的左翼根源,强迫三个地区的政权进行土地改革。国民党当然愿意跟美国配合,因为这还可以借机削弱台湾地主阶级的势力。国民党表面上是用国家的资源跟台湾的地主阶级购买土地,但实际上付给地主的地价根本不及原有的三分之一。台湾的地主阶级从此对国民党更为痛恨,地主阶级的领袖林献堂外逃日本,而且还支持在日本从事独力运动的另一个地主廖文毅。所以陈先生才会说,台独运动的根源是土地改革,这是从未有人说过的、深刻的论断。  这样,台湾内部原有的最坚强的、爱国的左翼传统在台湾完全消失,而原来温和抗日或者跟日本合作的地主阶级,全部转过来仇恨国民党。前一种人的后代,在父亲一辈被捕、被杀或者逃亡之后,在反共的宣传体制下长大,无法了解历史真相,又因为上一代的仇恨,当然也只会仇恨国民党。而地主阶级的后代,不管他们的经济力量受到如何削弱,他们还是比较有机会受到教育,比较有机会到美国留学。他们上一代对国民党的仇恨都遗留在他们身上,他们在海外又受到美国的煽动和支持,他们的台独组织在一九七O年代大大的发展起来,并且在八O年代和岛内的台独势力相结合,就成为目前台独运动的主流。  在美国新兴的台独势力,开始美化日本人的统治。就台湾一般民众而言,他们亲身经历到日本和国民党的统治,他们认为日本官吏比较清廉而有能力,而国民党的官吏则是又贪污又无能,他们逐渐忘却日本统治的残暴和压榨,因为国民党的残酷绝不下于日本人,而国民党的压榨也和日本不相上下。所以,台独派对于日本殖民统治的美化,很容易得到一般台湾民众的呼应,这样,整个历史就被颠倒过来,积非成是。最重要的关键还在于,国民党把最坚强的抗日的、爱国的岛内势力根除无余,这也是八O年以后岛内的统派力量一直很微弱,难以发挥影响的原因。  三、  国民党为了维护自己的政权,残酷地清除台湾最坚强的、抗日的爱国力量,这纯粹是自私。但国民党为了稳定台湾,发展台湾的经济,不得不实行土地改革,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说他做错了。没有土地改革,就不可能有后来的经济发展。台湾地主阶级的后代对此念念不忘,也应该加以批评。  坦白说,这十多年来我对国民党在台湾的功过比较能坦然地加以评价。国民党在土地改革后,实行低学费的义务教育,又实行非常公正的联考制度,让许许多多的贫困的台湾农家子弟逐渐出头,确实有很大的贡献。另外,由于教育的普及,受过教育的台湾人基本上都会讲普通话(台湾称为国语)。普通话不但让台湾的闽南人、客家人、外省人,还有原住民可以相互沟通,而且,在两岸互通以后,还可以跟大陆一般民众沟通,客观上为统一立下了很好的基础。虽然在推行普通话的过程中,国民党曾短时期(一九五、六O年代之交)施行过禁止方言的过当政策,但总是功大于过。现在的台独派,不管花多少力气想把闽南话文字化(他们称为台湾话文),都不能成功,反过来证明了国民党推行普通话的贡献。  一九七O年代以后,尤其在一九八七年解严以后,过去三十余年台湾历史的真相逐渐被曝露出来。面对台独派及一般台湾民众对国民党罪行的揭露与控诉,国民党的统治阶层,以及他们的第二代很难反驳,再加上美国的暗中支持,国民党也无法以法律来压制台独言论。这样,政治上台湾就分成两大阵营,即现在一般所谓的蓝与绿。在国民党长期统治之下,还是有不少台湾人跟国民党合作,他们的利益和国民党密不可分,同时,由于民进党常常诉诸群众运动,过分偏激,不少中立者宁可支持国民党,现在蓝、绿两边大致势均力敌。  不过,蓝军也并不支持统一。国民党的核心统治集团,是当年战败逃到台湾来的最顽固的反共人物,他们有很深的仇共情绪,并且把这种情绪遗留给他们的第二代。他们认为,虽然国民党治台初期犯了重大错误,但台湾社会现代化的贡献还是要归功于国民党,在国民党统治之下,台湾民众才能过上富裕与民主的生活。因为仇共和自许的成就,即使面对台独派极大的压力,他们也不愿跟共产党合作,接受统一。就其实质而言,蓝营基本上和绿营一样,都很少具有民族主义的情怀。除了维持“中华民国”的正统性这一点之外,他们跟绿营的区别并不大。所以很吊诡的是,蓝营虽然表面不讲独立,他们真正的心愿是以“中华民国”这一块招牌,把台湾独立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之外。所以现在的国民党也成为另一种意义的台独派。可以说,国民党长期和美国合作所进行的反共(后来还有反中)宣传,造成了今天岛内两党恶斗、面对大陆又两党一致的怪异局面。  其实,这一切都是美国长期导演出来的。美国在韩战(朝鲜战争)之后,一方面用武力保护台湾,一方面支持台湾的经济改革,又利用极优厚的留学条件,把大部分的台湾精英都吸引到美国去。事实上,现在的台湾统治集团(不论蓝、绿),还有台湾大部分的企业家和高级知识分子,他们的后代(或其亲属)、甚至他们本人,不是拥有美国公民权,就是持有绿卡(马英九的女儿就是美国籍)。这样的集团既控制了台湾,又和美国具有利益上的种种瓜葛。在这同时,又有美国的盟友日本助上一臂之力。因为,作为台独核心的地主阶级的后代,基本上都亲日,在他们的影响下,“哈日”之风盛行。台独派甚至把当年日本人斥骂台湾人的“支那”和“清国奴”,转而用到现在的中国人身上,可谓荒谬绝伦。可以说台湾长期在美国和日本的影响下,已经自视为亚洲的“文明国家”。台湾人实际上抄袭了日本人的“脱亚入欧”论,不但瞧不起中国人,也瞧不起东南亚国家。  现在大陆有少数人有一种想法,认为让台湾长期维持现状,对大陆的政治改革会产生积极的作用,这是不了解台湾问题的本质。因为,台湾问题是美国和日本联合行动,刻意干涉中国内政的最后残余。台湾问题不解决,就是中国百余年来被侵的历史还没有结束。我们应该站在民族大义的立场来看待台湾问题,不应该对台湾的所谓民主抱有幻想。最近民进党煽动无知的学生包围总统府和立法院,表现出一种无可理喻的反中情绪,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四、  陈先生接受新民主主义革命、加入地下党时,只有十八岁。那时候的他,对社会主义的理论、社会主义的革命的认识都不是很深刻。1960年他第一次出狱时是三十一岁,此后十六年,他想尽办法偷读日文资料,以求了解新中国的局势。1976年第二次被捕,不久文革结束,这时,他也许才开始真正的“探索”。他说,文革结束之后台湾对文革的报导,让他非常痛苦,他不知道中国革命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他不得不为自己牺牲一辈子所追求的事业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他会觉得自己白活了。  1987年陈先生第二次出狱,他开始阅读大量的日本左派书籍,企图深入了解中国革命的历程、文革发生的背景,以及改革开放后中国如何发展的问题。他已经把他的探索过程和看法写成了《中国走向社会主义的革命》这本书,主要的观点在本书中也略有提起。  陈先生探索的结论大略如下。他认为,中国革命的第一步是“新民主主义”,集合全民(或者说四个阶级)的力量与意志,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全力现代化。这一阶段还不是社会主义,而是朝向社会主义的第一步。这个说法,意思和邓小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论”相近。又说,刘少奇是了解列宁的新经济政策的,“新民主主义”和新经济政策有类似之处,“新民主主义”的形成,刘少奇贡献很大。新中国建立以后,事实上,“毛泽东个人”走的就是一条“违反”新民主主义这一“毛泽东思想”的路,所以才会产生“反右”和“文革”那种大错误(亦即,毛泽东不遵守“毛泽东思想”)。总之,陈先生最后肯定了自己年轻时选择的“新民主主义”,而且,把这一主义思考得更加清晰。  陈先生认为,毛泽东本人思想则是一种“备战体制”,是在面对美国和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的随时威胁时的“应时之需”,毛泽东错把“应时之需”当作正确的思想了。陈先生是刘少奇“修正主义路线”的坚决的拥护者。陈先生又认为,中国现在的政治体制并没有违反社会主义的精神,还在朝着社会主义的方向前进。至于什么时候达到社会主义,他是无法知道的。他能够看到自己祖国的强大,看到统一有望,也看到中国有实力制衡西方,特别是美国,帝国主义的、资本主义的掠夺政策,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是一个“后生”的观察者,不像陈先生具有“参与者”的身份。我也像陈先生一样,认为“后进”的中国的所谓“革命”,第一个任务就是以“集体”的力量全力搞现代化,以达到“脱贫”和“抵抗帝国主义”这双重任务。但是,我比较相信毛泽东思想具有“复杂性”,并不纯粹是“备战体制”。  不论我跟陈先生在这方面的想法有什么不同,但我们都了解到,革命的道路是非常艰难的、前无所承的。在五O年代,主管经济的陈云和主管农业的邓子恢常和毛泽东“吵架”,因为他们不能接受毛泽东在经济上和农业上的一些看法。陈云常常退出第一线,表示他不想执行毛泽东政策,而邓子恢几次跟毛泽东唱反调后,终于被“挂”起来,无所事事。梁潄溟所以跟毛泽东大吵,也是为了农业政策。这些,都可以说明,建国以后,路子应该怎么走,党内、外有许多不同看法。大跃进失败以前,大致是毛主导,大跃进失败以后,变成刘少奇主导。文革又是毛主导,文革结束邓小平主导。应该说,中国的情势太复杂,内部问题很难理得清。经过文革的惨痛教训,邓小平才能抓稳方向(89年还是差一点出轨、翻车)。我推想,邓是以刘为主的一种“综合”,正反合的“合”,而不是纯粹的刘少奇路线。但这只是“推论”,目前还无法证实。  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都犯过错误,而且一些错误还不小,应该批评。但如果说,这一切错误都是可以避免的,因此共产党的所作所为主要的应该加以否定,那未免把中国这个庞大而古老的国家的“重建”之路看得太简单了。邓小平主导以后,还不到三十年,大家都觉得好像走对了,不免松一口大气,歌颂邓的英明。我认为,这也是把问题看简单了,邓是毛、刘、周的继承人,他不可能不从他们身上学到一点东西,因此,邓也不是纯粹的邓个人。对于历史,我觉得应该这样理解(邓应该也从亚洲四小龙的发展看到一点东西,当然这是随他的意思决定去取的)。  我觉得,大陆内部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很多知识分子不了解中国革命在“反西方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或者“反资本主义全球体系”中的意义。在中国崛起之前,西欧、北美、日本这些“列强”,都曾经侵略外国,强占殖民地(甚至可以包括苏联在二次战后对东欧国家的宰制),而中国从来就没有过。到目前为止,中国是唯一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现代化经济国家。  现在大家说,“中国是世界的工厂”,俄罗斯的一份周刊说,“世界超过一半的照相机,30%的空调和电视,25%的洗衣机,20%的冰箱都是由中国生产。”前几年大陆南方闹雪灾,交通瘫痪,物资不能输出,据说美国的日常用品因此涨了一、两成。我说这话,不是在夸耀中国的成就,而是想说,中国的经济改变了“全球体系”。  在中国的经济还不能对“全球体系”造成明显影响时,西方、日本都已忧心忡忡,担心中国的崛起会“为祸世界”。即使到了现在,如果美国不是陷入一连串的泥淖之中,你能想象美国愿意坐视中国崛起吗?美国不是不想做,而是没有能力去做。  如果中国因素的加入,使得“全球体系”陷入不平衡状况,如一次大战前,德国的崛起让英、法寝食难安,那“全球体系”就只有靠“先进国家”为了“扼阻”新因素的“侵入”而发起战争来解决了,两次世界大战都是这样发生的。事实上,上世纪九O年代美国并不是不想“教训”中国,只是它没有能力罢了。美国和日本搞军事联盟,说如果“周边有事”,他们要如何如何,意思不是够明显了吗?  如果中国经济的崛起,能够让“全球体系”产生良性的调整,从而对“全人类”的发展有利,那就是全人类的大幸。如果因中国的崛起,而让全世界经济产生不平衡,从而引发另一波的“列强大战”,那人类大概就要完蛋了。现在美国经济不景气,情况似乎颇为严重;如果美国经济一下子崩溃,你能想象这个“全球体系”能不“暂时”瓦解吗?这样岂不也要“天下大乱”?应该说,中国一再宣称“不称霸”,宣称要“和谐”,就是希望避免这样一次大震荡。我觉得,这个时候重新来思考马克思对于资本主义逻辑的分析,就更有意义了。我是一个中国民族主义者,但我从来就希望,中国崛起只是一种“自救”,而不是产生另一个“美国”或“英国”或“日本”或“德国”,或一种难以形容的资本主义“怪物”。我觉得这样的思考也可以算是一种让“全球体系”“走向社会主义”的思考。  从马克思的原始立场来解释社会主义,这个社会主义只可能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全球范围全面展开时,才可能实现。因为,只有全人类有丰裕的物质生产,才可能想象马克思所构想的那个人人富足、人人自由的物质与心灵双方面得到完满实现的社会。一次大战以后,西方资本主义体制第一次碰到全面危机时,许许多多的左派革命志士认为,全球革命的时代已经来临,最终证明是一种幻觉。  这一次“不合乎”马克思原始构想的“世界革命”,以苏共的革命开其端,以中共的革命达到高潮,以二次战后许多“后进国”的共党革命延续下去。现在已经可以了解,这还不是“社会主义革命”,而是“后进国”以集体的力量来实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现代化工程,这一工程可以把“后进国”绝大部分受苦受难的人从西方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的侵略与剥削之下解救出来。这一革命的牺牲相当惨重,但相对而言,二次战后那些走“西方现代化”路线的“后进”国家,牺牲也一样惨重。姑且不论这两条路谁是谁非,“后进国”都被迫走进资本主义国家逼他们非走不可的道路。走第一条道路而唯一获得成功的是中国,走这二条道路很可能将要成功的,大家都看好印度。中国的成功对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具有双重意义。第一,它的崛起好像还不致于导致德国、日本崛起以后的那种资本“帝国大战”。第二,到现在为止,中国经济也还不是经典意义下的“资本主义”(它还保留了相当比例的公有制、也没有全面市场化),因此可以希望它对其他“后进国”产生启导作用,让它们不必完全照“西方道路”走。  中国的崛起距离全球范围的现代化还很遥远。拉丁美洲、非洲、伊斯兰世界、东南亚,这些地区目前都还在发展。我们不知道西方(尤其是美国)和伊斯兰世界的冲突如何能解决,也不知道拉丁美洲最终是否可以从美国资本主义的桎梏之下解放出来。但是,无疑的,现在可以用更清醒的眼光,用马克思的方法,好好地审视全球资本主义体系的未来。只是,我们很难期待,二十一世纪会出现另一个马克思。  在这种情形下,每个地区、每个民族都只能以自救、自保为先。达到第一步以后,如果能对周边地区产生影响,促使它们良性发展,而且不对周边地区产生明显的经济“剥削”,我相信,这样的国家就要比以前的英、法,二次战后的美、日好太多了。并且,第三,如果它还能进一步制衡愈来愈黩武化的美国,让美国不敢太嚣张,那它对世界和平无疑是有贡献的。我认为,中国是现在世界上唯一有力量达到这三重任务的国家。  我跟一些大陆朋友谈过我的看法。有些人认为中国本身的问题多如牛毛,我这样想,未免太不切实际。我逐渐了解,这种人大多羡慕美国模式,认为中国距离美国模式还太遥远。但让我高兴的是,像我这种思想倾向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他们的影响也在逐渐增加。我相信,这种思想倾向,在未来的一、二十年之内,会成为大陆思想的主流。  五、  我跟陈先生来往二十余年,用客观的眼光来看,他一辈子的经历让我非常感兴趣。他出身于大地主之家,从小不愁吃穿。生性聪明,居然从偏僻的乡下小学,考上台湾南部最优秀的高雄中学,然后又以第一名考上台中农业专门学校的农化系,最后还是以第一名毕业。以这样的背景,在台湾刚光复的历史条件下,他可以从政,就像他的好朋友林渊源那样,很容易成为地方派系领袖,甚至可以选上县长。他也可以从商,在台湾现代化的过程中,不难成为富裕的企业家。他也可以走学术道路,如果光复后他到日本留学,应该有机会成为名牌大学的教授,但是,这些路他都不走。在高雄中学的时候,因为日本人的歧视与欺压,就走上反抗之途;光复后,因为国民党接收的劣政和二二八事件,就走上革命的道路,因此历经艰险,九死一生,从不后悔。从我们光复后接受国民党教育的人的眼光来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陈先生现在的生活非常简单,如果没事在家,一天就买两个便当,中餐和太太共吃一个,晚餐再吃另一个。他全心全力为他的工作奔忙,此外,没有其他的需求,我没有看过人生目标这么明确、行动这么果决、意志这么坚定的人。一个人,十八岁就决定加入革命组织,到现在已经八十五岁了,还不想休息。看到这样的陈先生,再想起五O年代就已牺牲的郭琇宗、吴思汉、许强、钟浩东等人,就会觉得,他们那一代人真了不起。  我跟陈先生相处,最大的收获是:鲜明地意识到,小知识分子那种患得患失、怨天尤人的坏习气。有一次,在他面前,我对某件事情大发牢骚,他非常不解地看着我说,这有什么呢?让我很不好意思。应该说,这十年来,我的目标越来越单纯,行动越来越坚定,牢骚越来越少,他的无形的影响是很关键的。我很高兴,他的回忆录的出版我有机会稍尽绵薄之力,我也希望,藉由这本回忆录可以让人们可以回想起五O年代为了全中国和全人类的前途而牺牲的那一代台湾菁英。
  18. 张旭东:就毛泽东《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答记者问
    文学 2009/06/03 | 阅读: 1865
    套用西方理论无的放矢地乱谈一气,的确是一个问题。更大的问题是文艺批评的商业化、功利化、大众传媒化、垃圾广告化、江湖化。这些都是当前中国文化乱象的一部分。它们当然不属于严肃的批评,但这种现象的普遍存在使得严肃的批评越来越难了。批评本来是确立标准的—它在终极意义上要下判断,要告诉人们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好在哪里,美在哪里;为什么一件文艺作品同我们个人和集体的存在息息相关---可如今偏偏批评本身变成一种没有标准、随意、缺乏独立性、受时尚和利益左右的东西。
  19. 丁耘:启蒙主体性与三十年思想史——以李泽厚为中心
    思想 2009/10/22 | 阅读: 1864
    西学东渐以来,中国思想文化史上的重大起伏,都同知识界对海外学术文化的理解与态度密切相关。
  20. 赵汀阳:中国应比西方有更大胸怀
    政治 2009/08/15 | 阅读: 1864
    有些人将民主列为普世价值,这是一种思想舞弊。民主不是价值,只是政治技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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