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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朱锋:“普林斯顿争议”与当代国际关系理论研究
    政治 2011/04/19 | 阅读: 1329
    全球化的时代环境和单极性的世界权力结构之中的“中国崛起”,必将为21世纪的国际关系研究带来挥之不去的“中国经验”和“中国视角”。 21世纪国际关系研究中最重要、最热门的话题除了“美国研究”之外,恐怕要数“中国研究”了。 “中国研究”在国际学术界目前已经跨越了单纯区域研究或者国别研究的小圈子,正在全面地影响比较政治研究、外交史研究、战略研究、安全研究、国际政治经济 研究以及国际关系理论研究等研究领域,成为了可能修正、发展甚至颠覆以往国际关系理论研究成果的重要课题之一。全球国际关系学术界的“中国热”,不仅聚焦 在中国的国际行为以及影响中国的国际行为的各种变量分析,同时也聚焦在世界与中国的互动进程和应该具有的互动模式本身究竟将如何维持或改变世界秩序与人类 的未来。毫无疑问,全球化的时代环境和单极性的世界权力结构之中的“中国崛起”,必将为21世纪的国际关系研究带来挥之不去的“中国经验”和“中国视 角”。   “普林斯顿争议” 今年1月以来,围绕着“中国崛起”与中国外交政策的走向,美国学界出现了两篇不同的文章。一篇 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伍德罗·威尔逊公共政策与国际事务学院资深教授阿隆·弗里伯格(Aaron Friedberg)的文章,认为中国外交所出现的“咄咄逼人”的态势是中国力量成长的必然结果。他断言今后的中国必将继续这种政策态势并不断地进行对外 扩张和权力争夺,因此中美冲突难以避免。另一篇则来自弗里伯格教授的同事柯庆生(Thomas Christensen)教授在美国《国际论坛报》上发表的文章,认为中国在涉及主权和领土完整问题上的对外政策历来都是强硬的,相反,他认为,如果国际 社会认定中国必须承担更多的大国责任,就需要欢迎一个不仅自信甚至有点“咄咄逼人”的中国屹立于国际舞台。因为他认为,不“咄咄逼人”的中国是不会在国际 事务中勇于承担各种责任的。 这两位教授不仅都是现实主义国关理论学派的重要掌门人,而且都曾在小布什政府任职,有过非常重要的与外交政策相关的实际工作经历。但为什么二人对中国的观察和结论却如此不同呢? 阿隆·弗里伯格教授是一个传统的以欧洲经验和美国经验为实证研究来源的国际关系学者。他所使用 的解释中国外交和“中国崛起”的方法,也都是基于欧洲经验和美国经验的理论方法。在他的解释系统中,价值和政治制度上不同于欧美国家的中国,随着自身实力 与权势的扩大,必然将追求自身权力持续扩大,并不惜挑战和排挤美国的权威和地位。正如他自己所发表的评价美国的中国外交与军事研究的作品一样,弗里伯格教 授在中国研究学者中是一个典型的“悲观的现实主义者”。而柯庆生教授的最大不同,则是他作为著名“中国通”所拥有的“中国经验”。虽然柯庆生教授对中国外 交实践也有众多美国式的批评,但他本人所具有的“中国经验”的深刻认知,使他成为了一名中国问题上“乐观的现实主义者”。 事实上,“中国崛起”背后的“普林斯顿争议”不仅仅限于这两位学者。另一位伍德罗·威尔逊公共 政策与国际事务学院的知名教授约翰·艾肯伯里(G. John Ikenberry)虽然是一位自由主义学派的代表性学者,尊奉“胜利自由”的美国需要依赖对自由国际秩序的维持和推崇,需要以国际制度下的多边合作来保 障美国的霸权基业,但面对“中国崛起”,他同样关心的是究竟应该如何避免“误判中国”,并坚信美国作为自由国际秩序的创建者和维护者,即便中国变得强大也 无法动摇自由国际秩序并实质性地威胁到美国利益。艾肯伯里坚信,中国可以选择合作,也可以选择对抗;但只要美国能够保持自由国际秩序,就能保证绝大多数国 家的“公共福利”,中国就没有机会颠覆美国的地位,美国就仍将是全球公共产品最大的提供者和保障者。艾肯伯里指出,判断中国的标准不是简单地看中国实行什 么样的对美政策,而需要立足于观察中国对自由国际秩序的立场和态度。 普林斯顿大学伍德罗·威尔逊公共政策与国际事务学院前院长安-玛丽·斯罗德(Ann-Mary Slaughter)教授则是另一类型的自由主义学者。她坚信自由主义的观念、价值和国际规范正前所未有地在国家与国家之间、人民与人民之间塑造共同的标 准和价值,创造并形成了各国关系中强大的社会性联系。造成对国家外交和防务政策具有决定性影响的不再是简单的实力,而是全球网络联系的社会结构中对社会性 资源的占有度,例如价值、开放程度和规范的适用度。从这个角度来说,斯罗德更倾向于认为,美国外交必须强调调动和发展各种社会性资源。“中国崛起”如果只 是传统实力意义上的GDP增长或者军事力量发展,则不能构成对美国的实质性冲击。 立足“中国经验” 发展“中国视角” 今天,“中国崛起”已不再单纯是中国人自己的事业,而是在世界的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开始感觉到的现象,更是世界社会科学研究的共有财富。随着“中国崛起”的延续,我们观察和思考当代国际关系作为人类社会生活一部分的知识体系必将随之更新和发展。 首先,从“普林斯顿争论”中,我们可以学习到的,不是简单的观点争锋,更应该是科学方法论的创新和发展,是庞大的人才库的积累以及严谨规范的学术研究体系的创立和完善。中国的外交与国际关系研究亟待创新科研体制、自由科研环境和累积科学人才。 其次,“中国崛起”正在成为国际学术界研究热点之际,中国学术界自身的创新研究已经成为了时不 我待的紧迫任务。其中,科技进步、市场经济的全球化以及国家间竞争的“新疆域”是我们需要格外注意的领域。为此,我们不能跟在西方17—20世纪的历史进 程和欧美经验中简单地重复“权力更替”或者“均势重建”这样的理论窠臼。我们更不能在中国落后时代所积攒的“历史悲情”中难以自拔。中国的外交和国际关系 创新研究,必须首先“面向现实、面向未来”。 再次,中国的国际关系学术界要有响当当的国家和民族责任感,继承先贤们的传统,“为天地立心、为 生民立命”。美国的国际关系理论不分现实主义、自由主义还是建构主义,其原始目的都是为了美国的繁荣、自由和强大。中国的国际关系理论研究,立足于“中国 经验”、发展“中国视角”,同样必须探索和寻找中国在21世纪可持续繁荣、自由和强大的路径。在当今国际背景下,这一历史使命的完成比英国崛起时的确立 “西方文明中心主义”和“炮舰政治理论”,比美国崛起时“让美国的价值根植于美国的立国传统和美国人民的信仰”,可能都更为艰巨;但也可能比英美的崛起历 史更少些血腥而更多些智慧、眼光和从容。
  2. 朱苏力:当代中国法律中的习惯——一个制定法的透视
    法律 2009/03/24 | 阅读: 1329
    在当代中国的法治话语中,习惯的地位仍然不高。
  3. 黄宗智:中国法律的实践历史研究
    法律 2009/01/08 | 阅读: 1331
    中国法律历史的研究多偏重理论、表达或制度,而我近20年的研究则一贯强调从诉讼档案出发,亦即从法律实践的记录出发,由此来提炼分析概念。“实践”在这里表述的是三个交搭而又不完全相同的含义:相对理论而言的实践、相对表达而言的实践、以及相对制度结构而言的实践(或实际运作)。“实践历史”则不仅包含这三种实践的历史,也包含它们经过与理论、表达和制度之间的互动而体现于实践的历史。此讲首先将分别以 中外法律史实例说明实践历史的含义。然后,用作者自己的一些分析为例,说明从实践历 史提炼分析概念的研究方法。
  4. 石之瑜: 选战正在摧毁台湾
    政治 2012/01/10 | 阅读: 1331
    选举期间的台湾,已经没有社会事实可言。意即,社会上对于任何公共事务,没有可以彼此沟通的事实基础。是不是只有选举期间如此呢?还是离开选举之后,仍然有可能在某种共享的事实认知上,进行互动合作?
  5. 约翰•福利:中国企业下一个忧虑可能是可变利益实体(VIE)
    经济 2011/09/09 | 阅读: 1332
    可变利益实体能帮助外资进入互联网和广告这样的禁忌领域。它使公司的经营许可另行由中国公民掌控--通常是创立人或相关创办者。这个主要由外资支持的公司拥有使用和控制经营许可的契约性权利,并可提出收入要求,但无法拥有全部的所有权。
  6. 葛兆光:重建关於「中国」的历史论述
    历史 2009/01/29 | 阅读: 1332
    再次必须明确的是,从政治意义上说,「中国」常常不止是被等同於「王朝」,而且常常只是在指某一家某一姓的「政府」。政府即政权是否可以等於「国家」,国家是否可以直接等同於「祖国」?这是一些仍然需要明确的概念,一些政治认同常常会影响到人们的文化认同,甚至消泯人们的历史认同,这是很麻烦的事情。
  7. 阎步克:南北朝的散官发展与清浊异同
    历史 2011/01/09 | 阅读: 1333
    文散阶的进化在南朝停滞不前,在北朝却迅速推进。其原因在于,北朝曾向将士普授文散官从而使之进化为位阶,南朝的"文清武浊"观念却阻碍了类似现象的普遍化。魏晋南北朝有两种"品位分等",一种是以门第、中正品和"清浊"构成的"门品秩序",它是士族政治的产物;另一种则是由军阶代表的"官品秩序",它更富功绩制色彩。北朝文散阶的进化得益于军阶的"拉动",这就为唐代文武散阶制向官僚政治的回归,奠定了基础。
  8. 范迪安:发言节选--“现代性”与“自主性”—“中国现代美术之路”课题成果发布暨学术研讨会录要(节选五)
    艺术 2013/01/31 | 阅读: 1335
    课题研究的核心命题是中国美术的现代性,公凯先生把整个课题的名称和研究的问题有所区别,表明了他在思考这个问题上的学术谨慎性,不是直截了当地说我就是研究中国美术的现代性,而是要通过研究中国美术在二十世纪的宏观的进程和整体的结构,从中追寻中国美术的现代性。这样一种治学方法恰如其分地反映了他经历过六十年代以来学术发展的历程,为自己的思想激情学术使命和具体的学术研究操作找到恰切的方式,我也是特别感佩。    我主要谈三个想法和问题:    一、我们今天探讨和理清中国美术现代性之必要。现代性作为一个社会学命题早就已经有过热潮,在后来有更多的发展,是作为一个文化学的命题进行讨论。我们美术界的理论家,其实都从八十年代后期开始对这个命题很感兴趣,一是受到甘阳、汪晖以及不是专门研究现代性而在各种研究中涉及现代性问题的李泽厚等先生的启发,思考中国美术二十世纪一路走来的历史事实,探寻它的文化属性。另外就是我们在国际特别是与西方的交往中,深感甚至是痛感文化上的逆差,包括文化交往在规模上的逆差,比如说西方的艺术展览、艺术书籍、艺术的各种现象进入中国多,而中国真能走出去的艺术现象很少,尤其缺乏走到人家主流平台和文化主渠道的机会。西方学界对二十世纪以来的中国美术知之甚少,评价不清。他们一是有盲点,二是有偏见。西方许多号称世界艺术史的著作,在八十年代以前大概只写欧洲艺术史,八十年代之后开始出现了一些世界艺术史,但即便是在这些被称之为世界艺术史的宏头大部里,对中国的介绍也是凤毛麟角。这次我们在推广公凯先生课题研究成果的同时也推出了"苏利文与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展,他还是难得的向西方发出一点客观介绍中国艺术的声音的学者。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就越来越感到必须要寻找东西方特别是中西两边的艺术交流的平衡,这个平衡要从学术的言说开始。而言的共同话语就像公凯先生所说,我们要用一种公约性的话语,要找到现代性。    美术界对现代性的关注还有一个内在动力,即从美术创作和研究的实际情况出发来面对这个问题,我越发觉得公凯先生对此贡献极大,拿出这么多成果。尤其是前七次和各界学者的讨论成果,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笔新的学术财富,使思想界文化界关于现代性的讨论、延展到美术研究领域,这是一个新的学术起点。    西方也好,国内也好,从社会学、文化学的层面都对现代性做了很多研讨,美术的研讨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要解决哪些历史问题和现实问题呢?西方对于现代性的研究,实际是从批判和怀疑开始的,是现代理性的一个新进程,西方如果没有对现代主义发生以来自身的许多社会现象与文化事实的反思,就没有七八十年代关于现代性的研讨。其中对于真理的绝对性特别是道德工具论等方面的一些怀疑,形成了一种现代性关注。在语言的策略上,西方六十年代的语言学转向使得叙述本身也更多的超离了观念。当然了,在我们美术界直观的来看,西方对现代性的研究似乎还有一个危机的促使,那就是艺术现象先于理论思考,从现代进入了所谓的"后现代"。这之后,在理论上如何更加清晰地搞清楚它的范畴和它的主要的组成因素,这就使现代性的研究成为一个热点,这个热点也逐渐变成全球性的,因文化的传播和文化的自觉构成了一种新的力量。这就涉及一个问题:今天讨论现代性是不是就落后于曾经讨论过的现代性的热潮呢?我认为不是,因为文化的讨论主要不是看时间的差异,而是看认识上的需求有所不同。在很长时间里,中国的艺术创作主要是解决如何适应社会的发展、谋求观念的创新和形式的探索;艺术的理论问题主要是突破许多来自意识形态、来自文化传统的束缚,能够从事实出发,展开历史事实的真相。在这些逐渐已成为可能的条件之后,从学理上来审视自己走过的现代之路,就需要一个学术的命题。在现代性研究上就涉及用什么时段或者说聚焦到哪些历史时期的问题,我注意到金观涛先生在和潘公凯先生的对话中其实不是很赞成公凯先生把对现代性问题的研究定在二十世纪以来,而说到应该是更早些。这是一个社会学家或者一个思想学者在自己的治学范围内所划定的不同的时间范畴,金先生说从现代意识来看,早在明清时期就有现代的因素,否则怎么理解从徐渭到八大山人、到石涛的"个性"呢?因为现代性研究中重要的是个性的发现与张扬,所以这个现代性的研究似乎可以从更早一些开始。当然了,如果这么追究,也确实可以,因为在西方历史中,"现代"这个词在公元五世纪就有了,五世纪正是西方的宗教神学开始兴盛进而一统欧洲的时段。与此同时,这种关于现代的命题的讨论也就悄悄开始了。这就告诉我们西方的思想发展过程,一方面是随着中世纪的基督教神学的稳固和完善,另外一方面又始终有一种理性的思维特别是理性的逻辑思维在起着作用,由此形成了朝野之间、教会和世俗之间的争论。西方的美术史研究也是这样,我们看到很多西方美术史学者把现代性的研究已经上推到普桑和卡拉瓦乔时代,特别是从普桑的作品中看到了他不同于正统的宗教主题绘画,借助宗教题材来阐释人的主体意识。所以,普桑的几件作品就被认为是西方现代性的开端,现代主义意识的萌芽。同样,卡拉瓦乔作为十七世纪的画家,很多西方艺术史学者把他称为"现代性的开端",用强烈的侧光画出来的作品已经不同于我们讲的文艺复兴盛极的完美的多语言的、多因素的那种集中的表达,而更多的凸现了语言的作用和力量,卡拉瓦乔画面上的光已经不是自然之光,而是画家的心灵之光,是画家的主体意识的光。所以,西方在艺术史研究上就不断地把现代因素的起源越来越往前推。我觉得各个国家的文化研究、艺术研究时间上不一而衷,对于我们自己来说,二十世纪已经过去了,站在二十一世纪的节点上对二十世纪艺术的总体进程来做研究,特别是来做它的文化属性的研究的确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条件也相对比较具备。    第二是中国美术现代性研究的切入点,我很赞同公凯先生的许多思考。以往的关于现代性的研究,首先都要提到中西文化的交融、交汇与碰撞,研究重点往往是"冲突"和"反应"的模式,我们在这个模式上停留的时间比较久,不仅是中国大陆的学界,包括台港澳的学界,在谈到中国美术或者艺术的现代特征之时,较多的是因循这个模式。公凯的研究非常有新意,是独到的,他重视对于现代性传递过程的研究,不是一般的谈现象,而是力图透过引进、冲突这些现象谈一个属于文化关系的本质,中西文化关系是一个传递的关系,所以才有了"继发现代性"的命题。而且这个传递的关系公凯着重指出应从康有为西方观画开始,而不要更早谈明清谈汉唐,因为只有到了康有为、李叔同、徐悲鸿这一代人留学才有了中国艺术对西方的发现:西洋画法。公凯就指出因外来冲击而引发的反应只是最为本能和自然的现象,不能说明质的问题。这个意见非常对。因为面对一个新到的西方艺术或美术,当然会有冲突,但在冲突产生时,以什么方式对这种冲突来反应,这是非常有意思的问题。公凯先生抓住了这两个现象的极点,极点之间找到了主体意识。    公凯提出的"策略性的自觉"这个主题意识极为重要,解决了我们以往在研究现代性问题上总是陷入一种强烈的文化心理的纠结,这种纠结一方面看到冲突,一方面又仅仅把中国美术的几代人的探索和实践归结为一种反应,好像"反应"这个词天生就是被动的。如果要走出这个模式,必须找到另外一种"反应的反应",那就是"策略性的自觉",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这个关系不转过来,我们的主体意识就没有一个真正的落脚点,就缺乏一种恰切的表达。所以我想公凯具有相当深度的思考,我不知道其他学界是不是这么谈。公凯是一种新的表述。我特别希望这个表述是完全原创性、独创性的表述,但是我现在还不敢全然肯定。为什么这个表述很重要?就是我们在研究百年中国美术的时候,还少一种能从主体意识层面出发去设计所有的作为课题的事实的一种方式。中国学术一向讲四个层面,一是器、二是技、三是制、四是道。但很长时间我们对前面三个研究比较多,比如在美术上主要研究了不同的画种、不同的载体,不同的样式,都是属于器的层面。在技的层面研究得更多了,就是画法,包括类似观察和表现的基本方法,解剖、透视和色彩,这些研究很多我就指导研究生写过"西学三法",就是解剖学、透视法和色彩学。这三个东西在二十世纪引进之后整体改变了中国人看世界的方式。中国画原来是散点透视,我们不需要深度空间,我们的解剖也完全是反解剖的近小远大,远不仅可以小还可以大;关于色彩更是中国人的"墨分五色",这些都可以专门做研究。在制的层面上,二十世纪以来研究建制,呼吁制度的完善,比如美术教育、美术展览、美术社团包括美术的组织这些体制,但对于道的层面我们好像一直语焉不详或语焉难详,很长时间"道"这个词在中国美术里就是不可知或者不可言的东西,是玄的、形而上的东西,悬搁起来不敢多追究了。    只有到了今天,我们有条件更好地解决、"道"的问题,"道"也不是讨论一般的王道或自然之道,而是更多讨论人之道,就是人的主体意识。公凯先生策略性的自觉是从人的角度、从人的主体意识角度研究的。我觉得非常有价值。    第三个感想,公凯先生对二十世纪美术史的研究是侧重于性质的美术史而不是历史的美术史或者不是事实的美术史、现象的美学史,侧重于性质的美术史,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启发。但在具体的属性研究与艺术史叙述之间,有些方面还没有考虑得很周全,一下子还找不到最为恰切的术语来概括艺术史的众多现象。"四大主义"是围绕着现代性的具体展开来建立的,可"四大主义"一旦和具体的美术史现象建立联系就出现了一些问题,就不够准确,或不完全能够概括,有的可能在时间节点上也不完全平衡。我理解,"四大主义"是和"现代性"这个东西是有关联的,它是现代性展开的现象,可一旦用了"主义"之后,问题就来了,这个"主义"是要管用的,要不然没有"主义",所有事情都是在某种"主义"的指导下展开的,这个"主义"和那个历史事实之间是不是有比较充分的吻合性?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我觉得"传统主义"、"融合主义"好像还是比较恰切的,因为这两个"主义"兵分两路,刚好涉及中国画及其他跟艺术、西学有关的这些类型。似乎"西方主义"就不够明确,"西方"是一个非常大的概念,百年以来主要是中西之争,这当然也是一个历史性的概念。我们把西方看成一个笼统的整体,不去分别西方的欧洲和美国,更不细分欧洲的英、法、德、意等,所以我们和西方学者往往对话不上路,我们用的概念太大了,不太符合西方移植过来的比较具体的言说方式。比如林风眠、徐悲鸿两个人在艺术观念上那么分野,但仔细想来两个人都可以说是"西方主义",只不过一个是西方的学院主义,一个是西方的现代主义,这就难以解决具体的问题。如果把"西方主义"放在改革开放以后这个时段,你可以说" 八五思潮"是" 西方主义",但"新古典"也可以说是"西方主义"。"八五思潮"是西方的现代主义,"新古典"是西方的古典主义。再就是"大众主义",林风眠很早就提到要走向十字街头的艺术,徐悲鸿也是关切民生,"普罗艺术"更是要反映普通的社会下层,革命美术、延安时代受苏联影响的社会主义的艺术都是属于"大众美术"。新中国成立以来大众美术的形式还更加兴旺,大量的被称为"现实主义美术"的画家画作也还有相当的大众身份。我非常佩服公凯先生的勇气,他的主义集群里面没有"现实主义",这也是一个大胆的做法。一般来说,讲二十世纪中国不敢不讲"现实主义",公凯敢于不讲,把这个话题朝更加具体化引发。但是在引发过程中我觉得对"西方主义"和"大众主义"就有点儿力不从心的驾驭。    还有另外两个"主义"是否也值得考虑?一个是"人本主义",这跟"自觉"是有关系的,我们现在理论分析的对象都是创作现象,都是作品,都是那些作品的社会效果、社会作用,从这个角度来说"人本主义"倒是二十世纪的新性质。二十世纪初以来一大批艺术家开始对人这个命题进行了阐述,而且有意识的要在作品中表达。在这个命题上不管徐悲鸿的学院派还是庞薰琹的现代派,其实都非常注重张扬人的价值与存在,就是人文主义的意识。    另外也是可以感受到的,就是贯穿于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国家主义",当然,这个词不太好听,可替以另外一个词叫做"社群主义"。也是二十世纪美术的一个很重要的现象。二十世纪的美术家几乎没有单兵作战的,都结成不同的流派,形成不同的群体,这也和西方是一样的。如果不谈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史上这些群体,就失去了和西方美术比较的一个重要的支撑。西方现代主义其实就是多种主义的更迭,这一点公凯谈得很明确。对中国来说没有更迭,却有此起彼伏的现象,这种现象似乎更加值得研究。
  9. 北岛:靠“强硬的文学精神”突破重围
    文学 2009/02/08 | 阅读: 1336
    编者按:一九七八年底,诗刊《今天》诞生在北京郊区一间狭小的农舍。《今天》在中国出现,无疑与文化革命中成长的那代人有关。他们在迷失中寻找出路,在下沉中获得力量,在集体失语的沉默中吶喊,《今天》的影响远远超出文学以外。在《今天》创刊三十周年之际,记者采访了创办者北岛。
  10. 郑永年:南中国海问题与中国亚细安关系
    政治 2011/08/19 | 阅读: 1336
    中国与亚细安(东盟)日前就《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宣言》达成实施准则,缓和了自去年以来南中国海持续紧张的局势。国际社会普遍表示欢迎。中国国内的反应则比较复杂,官方媒体一致表示赞赏,而一些社会群体(主要是"爱国愤青")则通过各种媒介--主要是新媒体--表达了很大的不满,认为实施准则表明中国在南中国海问题上的大妥协。无论是对中国还是与南中国海问题相关的亚细安国家,达成实施准则应当说是理性的表现,是进步。很显然,它是试图通过和平手段,突破南中国海僵局,为未来开辟可能性。对中国来说,还具有其它方面的意义。首先是避免了南中国海问题挟持中国与亚细安的整体关系。南中国海问题和中国亚细安关系是两个互相关联但又相对独立的问题。一方面,南中国海问题处理不好,中国和亚细安的整体关系必然受负面的影响。另一方面,除了南中国海问题,中国和亚细安之间还存在着更为广阔和重要的关系,南中国海问题只是中国和南中国海相关国家之间的问题。对那些和南中国海问题没有关联的亚细安国家来说,这个问题不是核心问题。越南、菲律宾和马来西亚等国都是亚细安成员,一旦中国和这些国家发生冲突,亚细安其它国家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必须支持其它成员国。而这样做,势必影响这些国家和中国的关系,它们因此也不想看到南中国海问题影响中国亚细安的整体关系。其次是大国关系。美国、日本等大国用"航海自由"为理由介入南中国海问题。尽管在中国看来,这种理由并没有多少合理性,但美国等大国的利益存在于东南亚也是现实,不管人们喜欢与否。实施准则的通过,至少表明中国在概念层面开始把航海自由和主权问题相对区别开来,从而有利于处理南中国海问题上的大国关系。两个相对独立的战略 实施准则的达成并不是问题的解决,而仅仅是为解决问题创造了可能性。无论是中国还是南中国海诸国,都没有任何理由认为已经是万事大吉。实际上,实施准则达成之后,越南、菲律宾等国也都在有争议的海域加快资源的开发。也有理由认为,面对这种情形,中国本身也会加快对南中国海资源的开发。这样,搞不好,势必造成新一波的紧张关系,甚至冲突。在国际社会看来,中国无疑是南中国海问题的焦点。南中国海问题的走向如何?是管理控制,还是冲突?是战争还是和平?对中国来说,要直面这些问题,就必须反思南中国海问题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在众多问题中,至少需要对以往两方面的战略进行重新考量,一是和亚细安关系的战略,二是处理南中国海问题的战略。也不能简单说中国在这两方面没有战略。中国存在着处理亚细安关系、处理南中国海问题的战略,并且是两个相对独立的战略。简单地说,在前者,中国强调的是多边主义;而在后者,强调的则是双边主义。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和亚细安的经贸关系发展迅速。从开放到中国亚细安自由贸易区的建成,这是一个巨大的成就。今天,中国和亚细安经济互相依赖性极高,并且已经造就了以中国为中心的制造业链条。随着经济的持续崛起,中国也开始"走出去"。除了传统意义上的投资和贸易,其它方面也在快速进步。中国"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亚细安国家会首当其冲。中国也通过互联互通等项目,加大、加快了对一些亚细安国家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在和亚细安的外交关系上,中国提出了"和平崛起"或者"和平发展"的外交话语。尽管这一外交话语最早主要是针对美国而提出的,即中国不会挑战美国,争当霸权,但是这一话语的主要实验场所就是亚细安。中国是亚洲国家,如果不能在亚洲和平崛起,那么很难说能在国际舞台上崛起。为了实现"和平崛起"目标,在这个话语之上,中国又针对邻居国家提出包括"睦邻政策"在内的一系列政策,意在细化和平崛起原则。在和亚细安的经济关系方面,中国的确取得了巨大的成绩。有人说,这是因为美国忙于反恐战争,忘掉了和中国的竞争,因此就为中国提供了进入亚细安的机会。这种说法显然过于简单。中国在过去30年里,从中央政府到地方各级政府、从企业到社会,各方都在发展和亚细安国家的关系方面投入了巨大的精力,这种形式是中国努力的结果。和经济关系相比较,在包括南中国海问题在内的战略方面,情况就很不相同了。与在前方面的积极态度比较,在战略方面,中国显得非常消极和被动。在这方面,中国没有明显的总体原则,但可以从中国的政策话语和行为方面总结出一些特征来,诸如"求同存异","先易后难",现在解决不了的就让未来的人来解决,等等。在南中国海问题上,中国提出了众所周知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原则,也在实施方面做了一些努力,但成效并不大。尤其是,在很多方面,中国因为找不到有效解决问题的方式,干脆就忽视甚至漠视问题的存在。例如在南中国海问题上,中国本身并没有开发战略。一旦当其它国家开始开发的时候,中国势必作出反应。经济关系和战略关系紧密相关 要掌握主动权,中国至少可以在三方面改进其战略。第一是经济、战略、政治、外交各方面的协调。中国经济这条腿很长,但其它腿则很短。其它腿很短,一方面是因为中国对这些方面的关注不够多,另一方面是因为没有有效的机制用经济这条腿来辅助其它方面。尽管中国也强调要用经贸关系来推进其它方面的关系,但显然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和美国相比,中国和亚细安关系显得比较单一。美国和亚细安关系可以说是全方位的,各个方面互相支撑。这也就是为什么,一旦美国把注意力放到亚细安,中国就感到了莫大的压力。第二,中国必须看到经济关系和战略关系这两方面的紧密相关性。中国过分强调两者之间的分离性。中国在经济方面接受了多边主义,但在战略上,尤其是和领土纠纷有关的领域仍然坚持双边主义。这种"不一致性"已经表现出巨大的局限性来。亚细安作为一个多边组织是一种整体关系,尽管在不同的阶段其重点不同。中国很难在一些问题上和亚细安作多边处理,而在另外一些问题上则作双边处理。第三,中国也必须投入大量的资源来关切热点问题,诸如南中国海、缅甸等等。这些问题一直存在着,但中国并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和思想准备。相反,因为这些问题的难以解决,有关方面往往选择忽视。不过,问题是,这些热点问题随时都会恶化,并且一旦恶化,就会立刻影响中国亚细安关系的其它方面。(这种情形在东北亚也存在着,经贸关系的整合并没有带来区域其它方面的整合。)很显然,中国需要寻找一种比较平衡的战略。如果继续保持那种以为经贸优先就会促使其它问题自然解决的天真想法,那么就会继续浪费各方面的资源,最终导致问题的恶化。中国如果不能在这些方面找到突破口,那么在南中国海问题上会面临更严峻的挑战。挑战有很多,有些更难以想象,但有两个问题已经显现出来。第一,南中国海问题如果恶化是否会改变亚细安的性质?冷战之后亚细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主要从战略面转型到经济面。随着全球化的加速,亚细安改变了从前通过排斥大国而保区域和平的做法,而是向各大国敞开大门,容纳大国的存在。实际上,亚细安已经成为包括美国、中国在内大国活动的舞台。如果在南中国海问题上,大国开始对立,那么对亚细安这个区域组织的影响会如何呢?有人开始担心亚细安会改变其性质,从经济面又重新回到战略面。从去年以来的经验看,有人担心亚细安甚至可能成为防备中国的多边战略机制。与之相关的第二个挑战是:南中国海问题如果恶化,会导致一个亚洲"小北约"的正式产生吗?亚洲"小北约"是小布什当政时期产生的现象,即美国试图通过其亚洲盟国来构建一个围堵中国的军事战略同盟。这个意图因为后来美国反恐战争的开始而中止。不过,在南中国海问题上,美国、日本和澳大利亚已经有了紧密的战略和军事合作,并且这种合作所要针对的就是中国。一旦这些国家感觉到中国军事战略的威胁,它们不会心慈手软。因此,有人担心,一旦南中国海问题恶化,也有可能形成一个正式的亚洲"小北约"。再者,在南中国海问题上,和中国相比较,越南和菲律宾等都是小国,他们天然倾向于邀请其它大国(主要是美国)的支持。这一点自从去年以来,也表现得相当清楚了。同时,在实际层面,对中国亚细安关系而言,中国的内部政策环境并不很有利于理性政策的形成。中国对南中国海的战略思维大概可以分为两个阵营。一方面,经济决定一切的思维方式仍然在决策圈内相当盛行。他们相信,随着和亚细安国家的经贸关系的发展,亚细安国家会最终调整其目前"经济上依赖中国、战略上依赖美国"的局面。不过,一旦当经济关系不能导致其它方面的利益的时候,这些人就会受到内部的压力而失去信心。另一方面,中国的现实主义派(强硬派)的声音也在上升,主要体现为思维的美国化,他们主要把重点放在硬力量,主要是军事力量上,认为惟有军事力量才能解决南中国海问题。考虑到中国社会层面民族主义情绪的兴起,这股力量不可忽视。客观形势的发展表明,中国不能再继续忽视南中国海问题。决策者必须理性决策,但理性决策则面临越来越大的困难。中国的决策者现在越来越缺乏学术界所说的决策的"自主型",即可以不受方方面面的利益的影响,自主决策。尽管中国没有西方式的民主,但体制内外各方面的力量已经不可忽视。党内民主的存在和扩展表明,执政党的决策要在一定程度上受制于各种不同利益的影响。而近年来所提倡的公共外交,更是为社会力量的参与外交提供了一个合法的制度化的平台。可以预期,如果不能形成一个强有力的、能够协调各方面利益的外交决策机制,就会很难达成理性的政策。这表现在南中国海问题上,也表现在所有其它重大的外交事务上。真理是,如果不能理性决策,不管一个政策体现为多么的"爱国主义"或者"民族主义",其最终必然导致国家利益的最大程度上的损害。
  11. 钱翰:茱莉亚·克里斯特瓦的中国之行
    人文 2009/09/11 | 阅读: 1337
    茱莉亚·克里斯特瓦上次来到中国, 已经是35 年前的事了。1974 年5 月她与罗兰·巴尔特、弗朗索瓦·瓦尔和马瑟兰·普莱奈等《求是》(Tel quel) 杂志同仁受中国政府的邀请作为“同志们”访问中国。
  12. 李泽厚:思想史的意义
    思想 2009/02/23 | 阅读: 1338
    以经验合理性为基础的“实用理性”,在革命之后,不可能再回到传统的圣王之道,包括不能要求人民进行思想改造或宣讲道德形而上学来开万世太平。
  13. 曹征路:中国文坛上的“华盛顿共识”
    文学 2009/08/24 | 阅读: 1338
    底层文学既是中国作家在80年代以后首次大规模的面对社会公共事务发言,也在审美意趣取向上出现了多元杂呈的诉求,体现出了一种新的人民性品格。底层文学不再以权势者和英雄明星的成功与否而悲欢,它把审美建立在小人物的苦难经历和奋斗历史上,肯定弱势者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存在价值,赞美他们为尊严和自由而付出的所有努力。抛弃贵族精英式的审美趣味,把诸如雅正、精致、颓废等美学范畴统统纳入到更加历史化的审美要求中来,强调真实感、现场感,重新肯定劳动、力量、激越、粗犷的美学价值。但底层文学就总体而言,声音微弱。
  14. 柯岚:“制度唯物论”的贫困——评苏力《法律与文学》
    书评 2007/03/17 | 阅读: 1338
    法律与文学其实也是某些学校热门课的题目,不过一般还要牵扯进心理学,就此可以谈一些理论问题。

    苏力:《法律与文学:以中国传统戏剧为材料》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6月。428页,31.50元。
  15. 王伯琦:儒法二家争辩问题的本质
    法律 2009/03/13 | 阅读: 1339
    我们常听说,儒家讲道德,法家讲法律,儒家讲德治,法家讲法治。大致说来,固是如此,但是一方讲法律或法治,一方讲道德或德治,何以就会发生矛盾而急不相容?
  16. 祁志祥:中国古代美学思想系统整体观
    文学 2009/09/16 | 阅读: 1340
    中国古代关于美本质的普遍看法不是单一的,而是复合的互补系统,以味为美、以意为美、以道为美、同构为美、以文为美,构成了中国古代美本质观的整体特色。中国古代的美本质观本同而末异,如儒家认为自然比德为美、以情为美、以和为美、以“合目的”的形式为美,道家以无、妙、淡、柔、自然、生气和适性为美,佛家以涅槃 、寂灭、死亡以及涅槃 的象征——圆相、光明为美,便体现了中国古代美论的多样性。中国古代的美感论集中论述了审美的特征和方法。审美特征论涉及美感的愉悦性、直觉性、客观性、主观性、真实性。审美方法论强调咀嚼回味、以我观物、虚静纳物,与中国古代的美本质论遥相呼应。
  17. 江南:高铁好就好在够超前
    经济 2011/06/21 | 阅读: 1340
    高铁建设的一大目的,正是为了将客货两线分开,让原来的暗亏暗补变成明亏明补,同时提高两套系统的效率。
  18. 祝东力:农民是如何被喜剧化的?
    戏剧 2011/09/06 | 阅读: 1341
    农民主题曾经阐释了中国现代历史农民题材,自五四时代起,就构成了中国现代文学的两个基本主题之一。它与另一个主题,知识分子主题,共同组成了现代文学的两个基本方面。这两个主题,从现代文学的奠基人鲁迅的小说集《呐喊》《彷徨》等开始,就被确立起来,并延续下去。这并非偶然,因为现代文学中的农民主题和知识分子主题,相辅相成地阐释了中国现代历史的总主题--现代中国革命,正是这两个社会群体,知识分子和农民阶级相互结合的产物。1949年建立的现代中国,并不是一般西方理论的学舌者所谓的"民族国家",因为这个新中国并非以"民族"界定自身,一般的所谓"民族"(nation),并非这个新国家的基础。甚至国民党在1928年以后建立的那个"民国",严格讲,也不是民族国家,而只是"党国"(party-state)。因为这个"民国"并不以本民族的大多数民众作为立国之基础,而只维系着一个由官僚政党、军警宪特等组成的上层架构,本民族的大多数实际是被排斥在这个架构之外的。因此,不同于"nation-state",更不同于"party-state",新中国是一个真正新型的"人民国家"(people-state),即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这个"人民国家"中的大多数,正是中国的农民阶级。而现代中国的建构,也正是广大农民充分动员和组织化的过程。农民阶级从麻木冷漠到觉醒成长,最终成为中国社会革命的主人公,这个过程,从上世纪20年代的乡土文学,到30年代的农村题材小说,再到40年代的解放区文学,可以说,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全景式的表现。新中国成立后,农村题材更蔚为大观,涌现出以《创业史》等为代表的一系列经典作品。从五四到新中国成立后,农村题材作品,总体上都是力图以人物、情节和场景的细致描绘,来阐释中国和中国农村的本质,提出问题,寻求答案,以此方式,相当自觉地参与现代中国的塑造。这是一条再现中国农村的现代文艺传统。从美学范畴的分类看,这个传统经历了20年代~30年代的悲剧形态,到50年代~70年代呈现为崇高形态。尽管有时也包含喜剧因素,但即使在新中国成立后,喜剧也从未构成这个传统的主流。这个传统在文革后出现转折,例如新时期著名的农村题材小说《许茂和他的女儿们》、"陈奂生"系列等等。这些小说,放弃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延用的革命叙述框架,而改用启蒙主义或现代化的叙述框架,在美学类型上,则从崇高类型回到了悲剧类型。尽管如此,它们依然是以人物、情节和场景的细致描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探究中国和中国农村的本质。笔者曾指出,每个时代都有为那个时代主流人群所分享的公共文本--80年代是中短篇小说,90年代以后是电视连续剧。这两种公共文本的嬗替,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完成。80年代末播出的电视剧《篱笆·女人和狗》(1989),同后续的《辘轳·女人和井》(1991)、《古船·女人和网》(1993),被称为"农村三部曲",它们同新时期的农村题材小说一样展开叙述,被论者认为"深刻地展示了新时期文明和愚昧这个历史性的冲突",也就是说,是以传统与现代的二元对立来阐释中国和中国农村的现实。这种启蒙主义的叙述框架当然存在着根本缺陷,实际上,它在认知中国和中国农村的意义上,可以说是一种倒退。农村题材的喜剧化是一种社会症候再现中国农村的传统,在新世纪初发生了更大的变化。近几年来,农村题材电视剧《刘老根》(2002)、《欢乐农家》(2004)、《圣水湖畔》(2005)、《乡村爱情》(2006)、《文化站长》(2007)和《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2008)等,相继播映。报道指出,这一时期的农村题材电视剧,不仅自身数量明显增加,而且还超过了城市、军旅、宫廷、武侠等众多以往的热门题材。特别是,近年播映的农村题材电视剧,几乎没有例外,都采取了喜剧或称为轻喜剧的形式,从而与城市、军旅、宫廷等题材的风格样式形成明显的反差。新世纪初,农村题材电视剧为什么采用喜剧、轻喜剧的形式?这是本文将要分析的重点。为了理解这个问题,我们需要稍微迂回一下,先对本时期的中国农村作两个基本观察。第一,计划经济时期,长期以农业积累支援国家工业化建设,为最大限度地提取农业剩余,在体制上不得不维持城乡二元结构。在70年代中国工业体系基本建成之后,进入改革开放时期,这个城乡二元结构仍延续下来。截至2009年底,全国总人口133474万,农村户籍人口88617万,占总人口的66.4%,而该年第一产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为10.6%。也就是说,占总人口66.4%的农村居民,只能主要在占全国经济总量10.6%的农业领域讨生活。这是造成城乡差距的一个基本原因。而且,这个差距还在持续拉大,例如,1978年城乡居民收入比为2.37:1,2002年为3.11:1,2003年为3.23:1,2007年为3.32:1,2009年为3.33:1。不断拉大的城乡收入差距,导致大约1.5亿农民脱离第一产业,涌入城市,在第二、三产业寻求出路。第二,包产到户,以家庭为单位经营农业和副业,实际使农民又回到西汉晁错所谓"五口之家"的小农经济模式。这种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面对天灾人祸和市场波动的打击,极易陷于破产和贫困。改革开放以来,仍过度提取农村剩余,例如1978~2001年,农业各税和乡镇企业税金的年增长率,是同期政府用于各项农业支出的一倍;自1997年起,乡镇企业进入低谷期,继而进行产权制度改革,由集体所有制改为私营企业,农村贫富分化严重;同时,国企改革和亚洲金融危机造成职工大规模下岗,二、三产业用工量减少,使大批农民工返乡;此外,1996年粮食生产过剩,在农业生产成本连续大幅增长的同时,粮价低落,谷贱伤农。90年代后期,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导致农村陷入困顿。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上世纪末,"三农"问题进入公众的视野。1999年12月,温铁军发表《三农问题:世纪末的反思》。2000年3月,李昌平上书朱基总理,用三句话概括三农问题:"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同年9月,曹锦清出版《黄河边的中国》,叙述他在河南开封地区农村考察的细节。此后,"三农"问题研究成为社科界和政策研究界的显学。近年热播的不少农村题材电视剧几乎是在同一时期制作的。《刘老根》是其中的第一部,首播于2002年。恰好在这一年,湖北省监利县棋盘乡党委书记李昌平出版了《我向总理说实话》一书。这里随便摘抄几段:开春以来,我们这儿的农民快跑光了。连续二十多天,"东风"大卡车(坐不起客车)没日没夜地满载着外出打工的农民奔向四面八方的城市。我们乡有40000人,其中劳力18000人。现在外出25000人,其中劳力15000多人。农民不论种不种田都必须缴纳人头费、宅基费、自留地费,丧失劳动能力的80岁的老爷爷老奶奶和刚刚出生的婴儿也一视同仁交几百元钱的人头负担。由于种田亏本,田无人种,负担只有往人头上加,有的村的人负担高过500元/人。我经常碰到老人拉着我的手痛哭流泪盼早死,小孩跪在我面前要上学的悲伤场面。每当我回到县里开会时,会上传达的精神和下面汇报的情况与农村的实际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1999年,全县农民实际人均收入下降了800元,上报的数据却是增加了200元。1999年,上报全县农民负担比上年减少了4000多万元,而实际上是增加负担2亿元之巨。这是同一时期从另一种视野中揭示的中国农村。这种情况,即使在2003年以后,也并没有根本改善。例如,城乡收入差距继续拉大,减免农业税的效果被农资价格上涨所抵销,大批农民涌入城市造成农村空心化等等。对比这个凋弊、贫困、荒芜化的中国农村,那些喜剧化的农村题材电视剧,应该说,是相当不真实的。但是,另一方面,它们又包含有另一种价值。实际上,对照社科界、政策研究界所揭示的"三农"现实,喜剧化的农村题材电视剧,相反相成地构成了一种重要的社会症候,成为我们理解当代社会结构及其症结的重要切入点。城乡差距产生了喜剧的对象和主体《刘老根》等农村题材电视剧所呈现的中国农村,大多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即使遇到不可避免的矛盾和难题,也往往被出人意料地轻松化解。这类电视剧,最大的卖点、看点,就是笑:农民的愚昧无知,可笑;农民的简单直爽,也可笑;农民的狡黠计算,更可笑。这里所呈现的,是一个妙趣横生、乐不可支的喜剧世界。农村题材在经历悲剧和崇高之后,终于呈现喜剧的形态。五六十年代书写创业史的梁生宝,移形变貌,再度亮相的时候,变成新世纪的赵本山。三农困境中的农民,成为喜剧捕捉的对象。产生这种悖谬现象的社会-心理机制,究竟是什么?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理解喜剧的本质。大家知道,在古希腊哲人看来,悲剧和喜剧都是对人的摹仿,区别在于,喜剧摹仿的是比一般人较差的人物。"较差"并不是通常所说的"恶",而是一种"丑"的形式。也就是说,喜剧的对象对旁人无害,是一种不至引起痛感的丑陋或乖讹。在古希腊罗马时代,悲剧和喜剧界限的区分是依据阶级的划分,悲剧的主角是帝王将相,下层人物则只能是可笑的喜剧的对象。也就是说,悲剧与喜剧作为美学类型不仅仅是两种风格形式,归根结底,其背后的基础是社会阶级的分野和对立。此外,悲剧和喜剧的对象与观看者,同样涉及相应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力量的对比。所以,要理解喜剧,不能仅仅观察喜剧的对象,还必须掉转方向,从喜剧的对象,回溯观看的主体及其目光。前面提到,电视剧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公共文本,分享这个公共文本的是城市主流人群,所谓白领中产阶层。这个城市主流人群作为城乡差距的受益者,面对差距的不断拉大,面对衰败中的农村,这个观看主体在社会结构中的客观地位愈发优越,其主观目光也愈发自信。相反,因城乡差距而被损害的农民阶层则愈发无助和渺小,其形象萎顿,举止失措,言语错讹。主体与对象的强烈反差,为喜剧的诞生准备了社会心理的前提。另一方面,同样是这个城市主流人群,他们辗转于、奔波于职场、商场、官场,为金钱、地位、官职、美色等而操劳忙碌,焦虑、紧张、挣扎、无奈,情形近似悲剧。近年来,真实反映这个主流人群生活的电视剧有《中国式离婚》《蜗居》等,其风格形式与农村题材恰成对比。当今时代,白领中产的紧张焦虑接近极限,所以,就连惊险谍战类题材《潜伏》都被解读为"办公室哲学"和"职场攻略"。这个人群亟需释放心理压力,恢复心理平衡。因此,他们需要面向一个喜剧化的场景,突然放松,以便获得一种欣悦的失重感。这个喜剧化的场景一定属于社会底层,因而一定是中国农村或者包含着农村。90年代以来,赵本山、范伟、高秀敏、潘长江等底层形象的笑星一路走红,绝非偶然,归根结底,他们是当代社会变迁的产物。新中国成立后,农民形象曾日益趋向崇高,60年代后,随着革命意识形态的不断泡沫化,最后以"高大全"转向"假大空"而宣告结束。这几年,喜剧化的农民形象,的确构成了相反的一极。但是,另一方面,如果仔细观察,那些喜剧化的农民主人公,一颦一笑之间,有时又会呈现瞬间的苦涩和苍凉,让我们在那一时刻五味杂陈,洞彻人生。在这个瞬间,喜剧的进程停顿了,技艺高超的"小丑",通过这种方式,在揭示真相、表达抗议、宣示真理。回到本文一开始的话题。应该说,由于占总人口的66.4%,因而农民至今仍然是中国社会的基本主题之一。庞大的农村过剩人口有序地转移到第二、三产业,消除城乡差别,作为中国现代化的基本课题,意味着经济结构、社会结构、政治结构的调整。这是一个全社会都参与其中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城市主流人群必须更新自身的立场和态度,参与上述的结构调整。这个过程必须完成,也必将完成。因此,历史地看,农村题材的喜剧化只能是一种将被摒弃的暂时现象。(作者单位:中国艺术研究院)
  19. 韩毓海:关于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的反思
    文学 2009/06/19 | 阅读: 1341
    关于90年代文学的状况和90年代小说的状况,我们的教材里似乎什么都说了,但是又什么都没说清楚。
  20. 王治河:以平常心看待后现代主义
    人文 2009/02/21 | 阅读: 1342
    后现代不反对科学,它抵制的是科学的霸权、科学的霸道,也就是科学沙文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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