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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林彦:《芳华》:社会主义"样板"的历史命运
    2017/12/23 | 阅读: 8812
    本文的删节版原载澎湃新闻,此为全文(删节部分加粗标出),并添加了注释。

    本文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2. 杨远婴:北京电影(1949—1966)
    2011/12/20 | 阅读: 2925
    北京电影制片厂被誉为“新中国电影的金字招牌”,在1949年以来的中国电影生产中曾独领风骚,它的运行方式标志了所谓社会主义电影的机制特征。本研究以文献、档案、访谈为基础,描述了其在1949—1966年间于体制构建、创作策略、类型样式、导演群落、明星制造等方面的历史过程。本研究基于片厂个案研究,是对1949后中国电影结构性变化的探讨。
  3. 杜建国:《无问西东》对清华传统的片面呈现--兼论民国精神的凋零
    2018/04/29 | 阅读: 3924
    清华大学的抗日传统,并非只有以"沈光耀"为代表的"精英抗战"这一脉,还有同等重要(如果不是更加重要的话)、而又风格迥异的另外一脉。很遗憾,影片对这一脉只字不提,也正因此,影片呈现给观众的就不是一种全面的完整的清华精神或传统,而是一种片面的、不完整的清华精神或传统。
  4. 李陀:1984年的夏天
    2010/06/08 | 阅读: 1684
    可是,常常的,我会无缘无故想起那个夏天,好像又看见自己,汗流浃背,一脸灰尘,头发很长,白色的T恤脏兮兮的,脚上是一双灰突突的塑料凉鞋,上边又是土又是泥--就这样进了北京电影洗印厂的大门。
  5. 李道明:纪录片的回顾与前瞻
    2008/11/11 | 阅读: 1418
    写于1999年,概括纪录片发展史简明扼要。
  6. 李道明:台湾电影一百年
    2008/11/11 | 阅读: 7551
    作者为台北艺术大学教授。
  7. 李祖德:《钢的琴》与我们的时代
    2012/02/23 | 阅读: 1828
    我甚至认为,电影的英文片名就应该直接翻译为"A Steel Piano",即使这会显得有些生硬甚至野蛮,但却更能契合电影的表意。恰恰是"钢的"(steel)这一限定语,既概括了电影中的情节,也使词语和影像以其本身的锋利直接切入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现实。
  8. 李杨访谈:电影的意义
    2007/02/10 | 阅读: 2475
    李杨《盲井》以写实手法通过群众演员的本色表演,冷静平实的语调,讲述了一个巨变中的国家被损害的底层人民的生活。比较让人难过的是,中国年轻一代有希望的导演都在谈拍商业片的问题,或者可以说有一种希望通过拍摄商业片也证明某种能力的想法,这种想法或者是对当下观众喜好、消费风气的一种无奈回应,但是从长远来看,对某种带着个人特色的创作方式的坚持应该会带来更多成就。--Humanities.cn
  9. 李政亮:“新新台湾电影”中的台湾再现
    2011/07/06 | 阅读: 2055
    “新新台湾电影”的说法,是以1980年代的“台湾新电影”为参照。尽管这一波的台湾电影热潮能否持续仍有待观察,不过,如果将电影视为一种社会文本,笔者以为这一波暂可称之为“新新台湾电影”的台湾电影与1980年代的“台湾新电影”仍有许多值得比较之处。
  10. 李云雷:我们能否重建一个新的价值世界
    2012/06/05 | 阅读: 1791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我们讲述的所有故事也都是当代经验与想象的投射,在整体上可以看到,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是支离破碎的,在历史与现实的剧烈变动中,尚未形成一种能被普遍接受的具有恒定性的新型价值观,仍然处在历史的巨大转型之中,仍然需要继续探索
  11. 李云雷:工人生活、历史转折与新的可能性——简评《钢的琴》
    2011/08/03 | 阅读: 1972
    张猛导演的《钢的琴》有一个巧妙的构思:下岗工人陈桂林为了在离婚时挽留住女儿,需要一架钢琴,但是他既没有钱买,去偷又搬不动,最后他决定自己制造一架钢琴。于是他一一寻找铸造厂下岗的旧日同事,杀猪的,修锁的,打麻将的,做小买卖的,以及退休的“汪工”等,他将这些人联合起来,在废弃的工厂开始铸造一架“钢的琴”。影片以这一故事为核心,让我们看到了后社会主义时期的工人状况,如果说下岗之前,这些工人是作为一个“阶级”而存在的,而在下岗之后,他们则分散地走向了各自的生活,他们不再作为一个集体而出现,而是散落在社会结构的不同层面,独自承担起了自己的生活。与以前相比,他们的生活不再有集体的保障,他们的精神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昂扬或自信,而是处于挣扎与困顿之中,在这个时候,“制造钢琴”这一事件将他们团结在一起,他们又相聚在旧日的厂房之中,开始为一件“共同的事业”而奋斗,但是时过境迁,他们这时团聚在一起,与以前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破败的厂房,巨大的管道,废弃的烟囱,都在说明一个时代已经结束,而他们重聚的欢欣与劳作的快乐和这些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一种近乎荒诞的喜剧效果。这可以是一种双重“错位”,他们在一个不属于他们的时空中仍然延续了旧日的行为,这是时空上的错位,而另一方面,他们“联合起来”的目的也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如果说在下岗之前他们铸造钢材是在为国家或社会主义事业做贡献,那么此次“联合起来”,则只是为了私人的目的,帮助陈桂林造一架钢琴,同时在这里,“钢琴”作为一种象征性的符号,则代表着另外一种生活方式——讲究格调或趣味的,中产阶级或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这样一种追求与他们“联合起来”的行为本身也构成了一种错位或反差,即在联合的过程中,他们并没有形成自身所处阶层的阶级意识,反而是另一阶层的阶级意识或主流的意识形态在向他们渗透,他们所努力的目标,不过是为陈桂林的小女儿提供另一社会阶层生活方式的象征性符号。在这里,他们所认同的价值观念与陈桂林前妻并无太大的不同,所不同的只是他们提供的方式更加艰难曲折而已。在此处我们也可以看出,昔日的“工人阶级”在经历了沧桑巨变之后,仍然没有生成自己的“主体性”,在思想意识上仍然为另一阶层的主流意识所主导,而并没有发掘出自己生活方式与思想意识的真正价值。但是另一方面,这些下岗工人毕竟联合起来了,那么是什么促使他们联合起来的呢?除了与陈桂林的私人友谊之外,我们还可以看到另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对集体的渴望与对昔日生活的美好情感,他们共同保有着对那一段生活的温暖回忆,那是他们生活中最值得珍惜与骄傲的日子。那不仅属于他们个人,也是属于钢铁产业乃至“东北老工业基地”的辉煌。正是这些美好的回忆,以及他们在过往生活中所形成的彼此之间的情感,让他们以一种新的方式走到了一起。在这里,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情感联系,这些工人在下岗后散落各处,从事着不同的行业,但是一旦遇到某一件事,他们还是可以重新凝聚在一起,可见他们之间的情感联系是那么坚固。而这样一种关系,既来自于现代化大产业在运行中所产生的协作需要,也来自于同一社区“熟人社会”所凝聚起来的情感,可以说是一种既现代又传统的关系。这一关系不同于传统农业社会的熟人关系,因为他们所从事的是现代化的钢铁产业,也不同于现代私人企业工人之间的彼此隔离,因为他们在生活之中也形成了紧密的联系,同时他们也不同于传统的以“义”为核心的江湖兄弟的关系,因为他们所从事的是一种以现代化与社会主义为目标的大业。但是这一关系也带有上述三种关系的某些特点,在这个意义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有传统中国特色的阶级或同志关系,或者说是一种“阶级兄弟”关系,他们在阶级关系上叠加了“兄弟”关系,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密切的现代人际关系。影片中对这种关系有着细致的把握,但也没有回避其内在的复杂性,人与人之间性格的差异,彼此之间的矛盾与纠葛,现在生活处境的不同,等等,但是这些内在的差异并没有成为他们彼此合作的障碍,反而更加丰富了他们之间的情感,让我们看到了他们的多面性及其内在的一致性。影片的整个故事逻辑正是建立在这种“阶级兄弟”关系之上,不过这是一种迟到的表演,是沧桑巨变之后的缅怀与追忆,也是一种深情的告别或对未来的期盼。在结构上,影片采取了类似《七武士》、《海角七号》的组织方式,不同的人物在面临一件大事时,经历种种波折、矛盾与纠葛,最后凝聚在一起,共同面对与解决了这一问题。在《七武士》中,这一事件是对付外来的强盗,在《海角七号》中,这一问题是组织一场音乐会,而在《钢的琴》中,这一事件则是制造一架钢琴。这样的组织方式的长处在于其丰富性与曲折性,如《七武士》便塑造了七位性格迥然不同的武士,《海角七号》也呈现了不同阶层的人物在组织音乐会这一事件上态度的差异,这一结构不易把握,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散漫或散乱,是对主创人员结构能力的一个重要考验。《钢的琴》对这一结构有着较为出色的把握,影片中的陈桂林、淑娴、王抗美、大刘、胖头、二姐夫、汪工、季哥、“快手”等人,形象鲜明,个性突出,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最终融汇到“造钢琴”这一大故事之中,在一个“集体”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既分工又协作,既有矛盾,又统一在一起。相比《七武士》、《海角七号》,由于《钢的琴》的结构方式与主题呈现相关,因而别具一番深意,他们的“组织起来”,是在下岗分散之后的重新“组织起来”,所以这一组织的过程也就更加引人深思,所以当影片中荒废的厂房中再度响起他们的欢声笑语,再度迸溅起钢花,再度充满忙碌的身影,他们所勾起的,不仅是历史的温情记忆,也是对现实的批判性反思。或者说,影片向我们展示了历史的另外一种可能性,让我们去想象:如果没有下岗或国企改制,他们的生活是否会更好一些?我们的国家是否可以更好一些?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也可以将这部影片与库斯图里卡的《地下》(《没有天空的城市》)、沃尔夫冈-贝克的《再见,列宁》加以比较,这两部影片也提供了反思历史的一种新视角,以轻盈的艺术构思让我们看到了历史的厚重。在库斯图里卡的《地下》中,革命已经结束,而被骗的革命领袖与他的同志转入“地下”,在那里继续坚持革命理想与斗志达20年之久,等他们终于发现这一骗局时,南斯拉夫已经沧桑巨变,面目全非,库斯图里卡以此来反思南斯拉夫的历史,而在《再见,列宁》中,儿子阿历克斯为了不刺激病中的母亲,隐瞒柏林墙倒塌,假装东德依然存在,于是在那间小公寓里,阿历克斯尽力描述着一场东德仍然繁荣昌盛的场面,从食品到服饰,甚至伪造电视新闻,最后他甚至导演了一出西德为东德统一的“戏剧”。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历史的另外一种可能性。在《钢的琴》中,虽然没有南斯拉夫、东德那样天翻地覆的巨变,但是中国的发展与时代的巨大转折,也让我们对另外一种生活与生产方式感到陌生,——那种集体的、“社会主义”的生活方式,被冠以“大锅饭”、“铁饭碗”的命名受到批判与否定,在市场经济时期已经失去了其“合法性”,影片则以一种新的方式将我们带到了那样的生活方式之中,让我们看到了那种生活方式曾有的温暖与美好回忆。但是这样的反思,是在双重隔离的效果之中达到的。如我们上述所言,小说在荒凉的厂房中再现了火热的劳作场面,具有一种强烈的时代对比,这种对比具有一种反讽性的戏剧效果,这可以说是一重“隔离”,另一重隔离则来自影片的艺术效果,影片在呈现上述场景时,配以欢快或怀旧的音乐,这些音乐的巧妙运用使我们在接近这一场景时又远离了“现实”,可以从一种有距离的高度面对这一切。这双重的隔离,将一种更加丰富的历史与艺术意蕴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不得不思考历史的另外一种可能性,在时代巨变之后,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工人曾经有过的历史,如何面对工人当下的现实?影片对“转折”的戏剧性呈现,及巧妙的艺术构思,让我们可以像《地下》、《再见,列宁》一样,面对与思考这一历史转变对国家发展所带来的种种后果,并探索新的可能性。再见列宁中的母子另一方面,如果与描述工人生活的电视剧如《大工匠》、《钢铁年代》、《金婚》等作品相比,我们可以看到,这些电视剧几乎都以编年的形式讲述工人生活数十年的演变,它们所表现的是历史的“延续”,这一“延续”又因为故事的家族结构与个人成长史的讲述方式而得到加强,于是其中呈现出来的工人生活的故事便似乎是“自然而然”的变化,在其中我们很少能够看到历史的“转折”与“断裂”,在这里,“工人阶级”的故事便不是一个阶级的故事,而表现为“家务事,儿女情”,“工人阶级”命运的转折也不是一个整体性的叙述,而表现为家庭与个人命运的沉浮。这样讲述故事的方式虽然为电视观众所喜闻乐见,却缺乏对历史的一种总体性的认识和把握。而《钢的琴》不同,它所讲述的是历史的“断裂”与“转折”,将不同时代工人的生活方式,以艺术的方式“叠加”在一起,在巧妙的对比中,让我们看到了历史转折在每个人的生活与心中留下的印痕,这样的方式虽然不像上述电视剧那么面面俱到,但却从总体上让我们看到了“工人阶级”的历史经验与现实处境。在他们作为一个“阶级”瓦解之后,他们只能以个体的方式进入“历史”,因而是无力的,他们所拥有的只是个人技艺,但这种技艺在离开工厂之后又无用武之地,只能成为小生产者式的谋生的饭碗。在影片中,我们可以从不同的地方看到这一对比,在影片所营造的氛围中,我们可以看到“集体”时的火热与现在厂房的凋敝,“钢”这一意象,在过去的时代是“铁水奔流”的象征,而现在则是冰冷的,甚至是“废铁”,只有在“造钢琴”的过程中,才回光返照似的重现了昔日的火热与激情,而这只不过是转瞬即逝,在影片的结尾处,陈桂林的父亲去世,或许这真正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钢铁年代剧照张猛导演的《大耳朵有福》曾经引起电影界的广泛关注与好评,这部影片描写一个退休工人一天的生活,他生病的老伴,被羞辱的女儿,在外惹事的儿子,无人照顾的老父亲,以及他漫长而艰辛的寻找新工作的过程。影片以生活流的方式展现了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底层小人物的现实处境及其喜怒哀乐,这部影片深入到人物的生活与内心深处,较之某些描述底层生活的纪录片与故事片,更深刻细腻地表现了这一阶层的生活世界。而作为他的第二部作品,《钢的琴》与《大耳朵有福》既有区别又有联系,两者的相同之处在于它们所关注的都是底层小人物或“工人阶级”的历史与现实处境,甚至《大耳朵有福》中的主人公王抗美,在《钢的琴》也作为一个次要人物出现,更是将两部影片联系在一起,也显示出创作者创作“系列影片”的艺术雄心。两者的不同之处主要在于艺术表现方式,《大耳朵有福》是以接近纪录风格的“生活流”表现主人公的生活,而《钢的琴》则更体现了创作者艺术上的精巧构思,但是这一艺术化的表现不仅没有削弱对生活的深入,反而以新的方式让我们从一个更加开阔的视野去看待工人生活的变化。在艺术表现上,二者也有相似之处,那就是音乐元素的出色运用,这些革命歌曲、通俗歌曲与钢琴曲,不仅象征着不同时代的风格与文化理想,而且也将我们带到了历史与时代的深处,让我们可以从总体上思考工人生活的变化,历史的转折,以及新的可能性。
  12. 李云雷:“生活的”,“批判的”,“诗意的”——《马路天使》与中国电影的“新传统”
    2010/07/08 | 阅读: 1844
    这次"迎接新中国,回眸旧中国"电影放映,我选了《马路天使》、《十字街头》、《一江春水向东流》与《乌鸦与麻雀》,这四部影片都是电影史上的经典影片,艺术价值很高,在时间上也大体涵盖了三四十年代的中国现实,可以让我们看到新中国成立以前旧社会的状况,30年代前期的底层社会,抗战时期的艰难困苦,国民党政权崩溃前的黑暗,等等,我们可以从影像中了解到那时的生活,认识到新中国是从什么样的道路上走过来的,可以增加一些感性认识,也可以说是一种"忆苦思甜"。     我们可以看到,去年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和今年纪念建国六十周年,不少人也在"忆苦思甜",但他们是把新中国的前三十年作为"忆苦"的对象,好像前三十年是一片黑暗,只有改革开放以后才真正地迎来了解放,这就将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割裂了开来,是不符合历史实际的,我们做这个"回眸旧中国"的活动,也是想纠正一下这样的看法,只有看到旧中国的状况,我们才可以更深刻地认识到,新中国的成立是一个划时代的事件。正像有人所说的,前三十年我们解决了"挨打"的问题,后三十年解决了"挨饿"的问题,到现在我们也没有解决"挨骂"的问题,所以不论我们做什么或怎么做,都会有人说三道四,这是将来我们要解决的问题。而在这三个问题中,解决"挨打"的问题是最为关键的,没有一个独立自主的新中国,其他一切都无从谈起,我们希望通过这样一个活动,也能增强朋友们对于这个问题的认识。     在这四部影片中,我选了《马路天使》来谈,其实是有些私心的,因为我很喜欢这部影片,这部影片我看了好几遍,看过碟,也在纪念赵丹诞辰时看过胶片,但每看一次都觉得很新鲜,很感动。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会喜欢这部影片?以前看到过贾樟柯推荐这部影片的一句话,说这部影片的长处在于对"活泼泼市井生活的描绘",我觉得说出了部分原因,但不全面,这部影片不仅写出了"生活",而且在于它是"批判的"与"诗意的",批判是指它对现实的态度,对于不合理、不公平的社会生活及其秩序,不是粉饰、认同或漠然置之,而是质疑、批判与否定,是站在底层或弱小者的立场上发出声音,表达他们的心声与愿望;"诗意"是指它的艺术表现方式,不是僵化的或生硬的,而是生动的、形象的,其中洋溢着乐观、自信与浪漫的色彩,这也包括具体的结构与情节安排,比如以青年男女的恋情为主线,《天涯歌女》与《四季歌》这两首歌,以及一些空间、巧合的巧妙运用等,整体上呈现出了一种"诗意"的美学效果。可以说,"生活的"、"批判的"和"诗意的"构成了《马路天使》最根本的艺术特征,也是30年代中国左翼电影的特色,而这在世界电影史也具有重要的价值。法国电影史家、《世界电影史》的作者乔治·萨杜尔说,"看过袁牧之的《马路天使》的人,如果不知道该片是在1937年出自一个对法国电影一无所知的年轻导演之手,他一定会以为这部影片直接受了让·雷诺阿或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影响。"我们知道,让·雷诺阿是法国"诗意现实主义"的大师,以诗意的方式表现对现实的观察与思考,如《游戏规则》、《大幻灭》等,"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是出现于二战后的电影流派,代表作有《偷自行车的人》等影片,以平实的视角表现失业等社会问题,而1930年代的《马路天使》等电影,则早于"意大利新现实主义"与雷诺阿,从现实生活中汲取诗意与批判的激情,写下了中国电影史与世界电影史上的辉煌一页。     我们先来分析一下《马路天使》,然后再以这部影片为例,谈一下中国电影的"传统"及其对当下的启示。谈这部影片,可以从两个层面切入,一个是影片所反映的现实生活,另一个是其艺术方式及其成就。在《马路天使》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底层的世界,影片的主人公是小号手小陈(赵丹饰演)、卖唱的歌女小红(周璇饰演),以及报贩、剃头匠、妓女等等,影片表现的是他们的生活,在大上海的底层讨生活的小人物,影片的第一个镜头是一座大楼,从顶上摇下来,直到最底层,这有着强烈的象征与隐喻意义,让我们看到,在整个社会结构(整个大楼)中,作者所关注的是"底层"。从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尽管他们的生活很窘迫,很穷,但他们是质朴的、真诚的、可爱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与性格,他们心中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社会正义的朴素追求,在困难面前,他们相互扶助,相互安慰,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自然的、温暖的,尽管他们受着种种压迫,但他们是乐观的,积极的,寻找着个人的幸福与社会的出路。那么,与"底层"相对的是什么呢?那就是"上层",在小说中也可以看到,像那位律师,他傲慢的态度与高昂的价格,把"赵丹"吓跑了,他们并不维护正义,而只关心自己的收入,像影片中最后小云快死时没有请来的"医生",他们对于穷人的死活是毫不在意的,还有影片中的有钱人"老顾",这是个有点黑社会色彩的人物,正是因为他看上了小红,想占有她,才有了后面的抗争,还有国民党政府的腐败无能,这在影片中是通过暗示表现出来的,通过对旧报纸上的"新闻",让我们看到了国民政府对日寇进攻的软弱无力。这就是1937年的上海的一个切面,影片通过不同阶层的生活与生活态度,让我们看到了那个时代的整体氛围。     现在有的史学观点,认为1927-1937年是中国经济发展的黄金时代,是民族资产阶级的黄金时代,这有一定的道理,当时欧洲列强无暇东顾,中国的民族工业有了一定的发展,但是我们不应忘记,那时的中国仍然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是帝国主义与军阀共同统治的分裂的中国,蒋介石从来没有建立起实质性统一的全国政权,他的政权也是在屠杀工人、农民及共产党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代表大地主与大资产阶级的政权,而且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民族危机日益严重,中国面临着从"半殖民地"变成完全的"殖民地"的危险,如果不顾这种历史局势,仅从经济角度肯定它是"黄金时代",是一种短视。     现在的文艺界,对三四十年代,尤其是三四十年代的上海,形成了一种"怀旧"的氛围,月历牌、旗袍、画报,包括对张爱玲无限制的吹捧,等等,仿佛那个时代的上海真的是一个天堂,一个乐园,一个失去的不再有的"好梦"。不错,那时的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 但我们应该意识到,它也只是"冒险家的乐园",是外国人和高等华人的乐园,是帝国主义、殖民者、买办、资产阶级的乐园,而并不是所有人的乐园,尤其不是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乐园,对于他们而言,是生活与精神上的剥削、压迫与侮辱,是血腥的屠杀与无情的镇压。现在处于上升期的民族资产阶级怀念"老上海",想要接上旧时的传统,有的人也跟着起哄,这是很可笑的,想要了解那时上海的真实情况,我们不妨看看夏衍的《包身工》,看看茅盾的《子夜》,看看鲁迅晚年的杂文,看看丁玲的《一九三○春上海》(一、二),当然还有我们这里谈到的《马路天使》。     再来看看这部影片艺术上的成就。从我们现在的视来角来看,这部影片的主创人员都是"重量级人物",不过那时他们都很年青,影片的编导是袁牧之,摄影是吴印咸,主要演员是赵丹和周璇,主题歌和插曲的词作者是田汉,曲作者是贺绿汀,真是名人荟萃,但我们也应该知道,不只是这些名人成就了这部影片,这部影片也成就了这些名人,周璇在晚年见到赵丹,说她一生中最满意的影片就是《马路天使》,就是一个例子。影片中的故事安排、场面调度、表演、音乐、摄影,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即使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也是一部难得的杰作。尤其是周璇的表演,可以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把"小红"这个人物的性格与个性真实而又自然地表现了出来,她的可爱,她的委屈,她的小心思,幼稚中又有沧桑,天真中又有成熟,具有一种独到的魅力,让人很喜爱。再如影片中周璇所唱的两首歌《天涯歌女》和《四季歌》,是一直流传至今的经典,这两首歌不仅是"情歌",而且寄寓了民族危亡的感慨与忧思,内蕴十分丰富;这两首歌尤其是《天涯歌女》,几十年间被无数人翻唱过,包括邓丽君、蔡琴、徐小凤等"歌后"级人物,但如果我们将她们演唱的版本,与周璇的版本比较一下,就可以发现周璇的版本尽管配器、编曲很简单,但却更有韵味,更动听,她很好地将天真与沧桑感结合了在一起,与她相比,邓丽君过于甜美,徐小凤过于沧桑,蔡琴则太抒情、太有"文艺腔"了;作为电影插曲,这两首歌在电影中的运用也恰到好处,尤其是《天涯歌女》在不同场景中的出现,形成了很好的对比效果,第一次出现,是周璇与赵丹饰演的人物"两情相悦"的时候,而第二次出现,则是二人出现了误会,"赵丹"在酒楼上借酒消愁,正好遇到卖唱的"周璇",于是他作为一个客人,点这个歌女为他唱歌,而"周璇"在琴师的逼迫下,也只好演唱,于是听的人与唱的人,情感的关系与金钱的关系,往事的甜蜜与现实的残酷,主动的抒情与被迫的卖唱,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情感冲击力,令人感慨,令人动容。    影片的故事也很有层次感,我们来分析一下整个故事的结构,贯穿全片的主要线索,是赵丹饰演的"小号手"和周璇饰演的"小歌女"的爱情故事,他们的爱情受到外部和内部双重威胁:外部是有钱人"老顾"看上了"小歌女",让琴师逼迫"小歌女"去跟他,这个矛盾的最后解决,是"小号手"和他的朋友们带着"小歌女"逃跑了;内部主要是"小歌女"最初不知道"老顾"的恶意,很喜欢他送给她的一副衣料,兴冲冲地拿给"小号手"去看,但"小号手"以为她变了心,对她很冷淡,还把那副衣料扔到窗外,落到了泥水中,"小歌女"很奇怪,也很生气,不再理"小号手"了,这个矛盾的解决,是最后"小歌女"终于明白了"老顾"的意图,情急之中,在"姐姐"小云的指点下,又去找"小号手",最后跟他一起逃跑了,影片中他们两人的"误会"及"误会"解除的场面,是极有情感冲击力的,上面提到的第二次唱《天涯歌女》的场景,也是这种误会的一部分。如果说外部威胁是恶势力的压迫,让整个故事充满了紧张感,那么情人之间的误会与冲突,则使故事颇具心理张力,这两种"威胁"及其解决,使这个爱情故事曲折、饱满而富于冲击力。    在这条主要的线索之外,还有另一条线索,那就是"小云"的爱情故事,小云是一个在街上拉客的妓女,她在心中爱着"小号手",但又自惭形秽,也看出了"小号手"与"小歌女"的爱情,所以在那个暗夜的场景中,当"小号手"掰开她的手,去追逐"小歌女"时,她尽管伤心与失望,最后仍理解了他们,在关键的时刻帮小红去找"小号手",后来在面临威胁时甚至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掩护小红逃走。"小云"对"小号手"的爱意,使这条线索与主要线索联系起来,但是还有,在她爱着"小号手"的时候,小号手的朋友报贩"老王"也在爱着她,在她最后也逃了出来时,她们也最终走到了一起。所以这个影片的结构是两个三角恋爱故事,一个大三角,一个小三角,大三角的焦点是"小歌女",小三角的焦点是"小号手",他们两个是最重要的人物。此外,还有一些插曲,像理发店的故事,像"小号手"和他的朋友们的故事,包括影片开头女房东对"小号手"的暧昧心思,都是有意思的小插曲,它们使影片更有层次感,更有丰富的意蕴,但并不具有结构上的意义。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结构上,这部电影是以爱情为核心构建起来的,但同时很有层次感与丰富性,触及到了不同的社会层面。    在较为一般的意义上,我们也可以说这部影片借用了"革命+恋爱"的叙述方式。一般人以为,"革命+恋爱"的模式是早期左翼文艺的一种方式,经常会出现公式化、概念化的弊病,将革命与恋爱强行结合起来,以恋爱来证明革命的合理性,我们不讳言早期左翼文艺有这样简单化的处理方式,但却不能由此将"革命+恋爱"的叙述方式完全否定掉。恋爱是青年人生活的一部分,"革命"作为改变不合理现实的一种方式,也是有志青年生活或理想的一部分,都是文艺应该关注的对象,将它们作为表现的对象有什么不对呢?我们应该反对的是那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而应该从生活的内在逻辑出发,去寻找批判的力量与诗意的表现方式,从而力求在思想与艺术上达到一种完美的境界,不要一说"革命+恋爱",就认为是不好的作品,肯·洛奇的《面包与玫瑰》(2000年),在严格的意义上,也可以说是"革命+恋爱"的叙述方式,但今天看起来仍然激动人心,仍然在艺术上能够打动我们。也有的人认为,艺术本来就是自由的,为什么要一定的叙述方式?是的,艺术固然是自由的,创作者有完全的表达自由,但要为读者或观众易于接受,借鉴既有的模式又加以突破,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借鉴了侦探小说,但他又突破了一般侦探小说的模式,这就比单纯地讨论思想或社会问题的小说更胜一筹,电影也是一样,希区柯克的电影很长时间被人看不起,他讽刺那些批评他的人,说,"我挨了骂,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到银行去数钱了",观众的认可使他敢于藐视那些自以为高深的评论者,当然他也并不是专门做通俗电影的,后来法国的"新浪潮"将他奉为先驱,也是对他在电影语言、叙事方面探索的肯定。研究通俗文学或类型电影的人都知道,读者或观众接受一部作品的过程,会受到既往阅读或观影经验的影响,希望找到自己熟悉的东西(故事、人物、"程式"等),这就是为什么通俗作品有那么多读者或观众,但另一方面,仅仅是熟悉的东西又让他们感到不满意,他们还希望看到新鲜的东西,所以即使通俗作品也在不断地变换形式,比如琼瑶的小说和影视剧,在不同时期也都有不同的风格与形式,而先锋性的文学与电影,当然也可以借用通俗作品的模式而加以改造。    《马路天使》的成功,离不开对"革命+恋爱"模式的借鉴与改造,也离不开其思想性与艺术性的高度结合。艺术性我们已做了些分析,其思想性体现在哪里?那就是对底层小人物的深刻同情,对生活逻辑的内在把握,以及对不合理现实的批判。这不只是《马路天使》的长处,也是30年代电影所形成的优秀传统。为什么中国电影在30年代能够创造辉煌?按照电影史的解释,有两个因素,一是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特别是1932年上海八一三事变之后,民族危机日益严峻,以上海为主要生产基地的电影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单纯的娱乐影片几乎没有了市场,这时一些电影公司邀请一些进步作家,如夏衍、田汉等人进入公司,组成了编剧委员会,同时以瞿秋白为首的左翼文化界,也加强了对电影工作的领导;另一个因素在于当时电影技术的进步,比如蒙太奇手法、有声电影技术的应用,等等。可以说,正是左翼知识分子的介入与技术的进步,使30年代中国电影创造出了一个奇迹。而在这一过程中,也形成了中国电影的"新传统"。    我们可以大略概括一下这一"新传统"的独特之处:1)这一传统并不将"电影"仅仅作为为娱乐或赚钱的一种工具、一种产业,而是将之作为一种精神与艺术上的事业,但同时并不排斥娱乐性因素与市场上的成功,而力求将之结合起来;2)影片在思想立场上是站在底层小人物一边的,而并非站在精英阶层或既得利益者群体一边,也不是"为艺术而艺术"的;3)影片的艺术风格,是"生活的"、"批判的"、"诗意的",而不是公式化的,不是粉饰的,也不是简单粗陋的;4)影片追求思想性与艺术性的高度融合,同时采用最新、最先进的技术,力图达到尽善尽美。我觉得这样一个传统,是我们今天应该借鉴并继承的传统。 
  13. 李云雷:"《钢的琴》小辑"编者按
    2012/02/23 | 阅读: 1756
    《今天》2011冬季号《钢的琴》小辑编者按
  14. 朱墨:三里洞,谁说我们不幸福
    2009/08/18 | 阅读: 1461
    林导的爸和我爹大概是一个时代从江苏来到铜川的,他爸是支援祖国建设,我爸是来奔生活。林导的爸是在一个叫三里洞的煤矿,我爹是在一个叫桃园矿的地方。
  15. 曾庆瑞:中国电视剧50年
    2009/10/10 | 阅读: 1483
    1900年,波科依在巴黎的世界博览会上首次使用了“电视”的英文名称television。1928年,美国通用电气公司设在纽约附近的斯克内克塔迪的电视实验室,在发明家亚里克·山德森的领导下,试播了第一部情节剧《女王的信使》。随后,1930年,英国广播公司BBC播出了声像俱备的多幕电视剧——皮兰·德娄的《花言巧语的人》,作为一种藉助电子化了的声像语言在电视荧屏上展演的艺术,电视剧在世界舞台上正式诞生。在中国,电视剧的播出,和电视事业的出现几乎同时。1958年6月15日,中央电视台的前身试播期间的北京电视台播出《一口菜饼子》,由此电视剧走上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发展道路。这以后,到文革前将近8年的直播电视剧时期里,北京、上海、天津、广州、武汉、西安、哈尔滨、长春等地的电视台,共计播出了大约180余部电视剧。文革中,在全民族的文化浩劫中,刚刚起步的中国电视剧艺术事业惨遭灭顶之灾。10年里,只有3部用录相设备拍摄的黑白电视剧《考场上的反修斗争》《公社党委书记的女儿》和《神圣的职责》播出。文革结束之后,中国电视剧艺术事业在社会变革的舞台上复兴。以1978年4月播出的《三家亲》为起点,到1984年为止,全国各电视台总共播出电视剧945集。随后,以1984年为转折,中国电视剧艺术事业开始了新的发展时期。经过前6年的蕴蓄,到1989年为止,全国总共生产了5932集的电视剧作品。1990年突破年产万集大关,生产了11156集电视剧。据《中国广播电视年鉴》公布的官方数字,1991年后,除1992年资料空缺,20世纪的最后9年里,总计产出7978部74716集。此后,2001年度851部13621集,2002年度751部12170集,2003年度619部10654集,2004年度886部20819集又合拍10部289集,2005年度945部20075集又合拍 527部9517集。经过2006年的调整,到2007年度,产量还有529部14670集之多。2008年则有502部14498集。这在全球电视剧行业实属独一无二。这些电视剧,是由各种制作单位生产制作出来的。而制作单位数,也是举世无双。国家广电总局电视剧管理司司长李京盛近日在浙江横店说,电视剧投资和创作空前繁荣,制作机构已从5年前的400多家,发展为现在的2700多家。50年里,中国电视剧之所以拥有强大的艺术生命力,最根本的原因之一,在于它一直都用作品把自己和时代、民族与国家的现实以及历史的社会生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它与时代形影相随,是一部形象的近50年的中国社会发展史。这50年,可以划分为1958~1966年的直播时期、1966~1976年的荒原时期、1978~1984年的复苏时期、1984~1990年的发展时期、1990~1999年的干扰时期、2000年到目前的繁荣时期。直播时期的电视剧虽然带有那个年代的色彩,却也在《一口菜饼子》之后,用《江岸》《雷锋》《焦裕禄》《刘文学》等剧高唱了时代和英雄的赞歌,用《新的一代》《幸福岭相亲记》《战斗在顶天岭上》《合家欢》等剧讴歌了新时代新生活。文革前的国民生存状态和文化心态,在这些剧目里有了生动的影像记载。文革结束后,在社会变革的大舞台上,中国电视剧复苏。在《三家亲》《窗口》《爸爸和妈妈谁好》《奔腾吧!小骏马》《教授和他的女儿》《痛苦与欢乐》等作品重新赢得了中国电视剧的新生之后,一批电视剧在劫后余生中进行了多方位的文化反思。《永不凋谢的红花》《蹉跎岁月》等反思历史,《新岸》《生命的故事》《卖大饼的姑娘》《家风》则在现实与历史故事中寻找人生的坐标,《乔厂长上任记》《赤橙黄绿青蓝紫》《燃烧的心》等改革题材电视剧初露锋芒。这是那时社会生活的真实写照。 这以后,大量的电视剧作品全方位地描绘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生活。可以说,但凡改革开放30年的种种情景都在电视剧里有了全面而又深刻的再现和表现。比如,农村变革的生活是电视剧一直关注的一个重要题材。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乡里妹子》《花生阿狗》《雪野》《太阳从这里升起》《葛掌柜》为这种关注打下了良好基础,到1988年的《篱笆·女人和狗》,就提升到了一个新的思想高度,连同随后推出的《辘辘·女人和井》《古船·女人和网》,组成了当代中国的一部“农村三部曲”。它们描绘了关东农村生活的巨大变化,揭示了老少两代关东农民心灵发生深刻嬗变的生动情景,堪称改革开放中期中国农村的“村史”,中国农民的“心史”。 20世纪90年代以后直到眼前,又有一大批将镜头对准中国“三农”问题的作品。《神禾塬》《庄稼汉》《秦川牛》是又一部“农村三部曲”,它以关中为背景,展示的是中国的“三农”正从传统文化中蜕变出来。《党员二愣妈》和《村官》,则透露出了中国农村的政治改革悄然展开的信息。 又比如,以国有企业改革为题材的电视剧也令人瞩目。从1980年的《乔厂长上任》、1982年的《赤橙黄绿青蓝紫》、1983年的《女记者的画外音》开始涉足这一题材,一路走来,这些年,电视剧作品对国企改革生活的描绘向着更广泛、更深入的程度发展。如果说,《新星》所代表的早一代的作品反映改革初期的生活,还主要着眼于改革派与保守派之间的对峙,对峙的焦点只落笔于改革事件本身,而少有深入人物内心世界以至民族文化心理积淀,随着改革的深入发展,这种情况就有了很大的改变。尤其是《省委书记》。站在加入WTO以后面临空前的机遇和挑战的新世纪的重要历史关头,两代省委书记贡开宸和马扬,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对一个特大型国有企业进行了成功的改革,其间,面对由于人们的生存状态和文化心态生成的阻力乃至破坏性因素,这样的改革更加充满了悲壮的精神和激情。2008年CCTV—1黄金时间的年终大戏《十万人家》以转型期的浙商为话题,讲述了地处我国东南沿海一个以传统桑蚕丝绸为支柱产业的水乡古镇,在经济社会发展遭遇生产要素短缺、环境承载有限、经济全球化挑战时,如何脱胎换骨的故事。同年播出的《父辈的旗帜》以20世纪80年代初的一个大工厂为背景讲述了三个劳模师兄弟家庭间的恩怨纠葛,反映了在推崇至高理想的年代里人们不同的生存价值。《乔省长和他的女儿们》则从广阔的社会背景中描述着一个家庭的悲欢离合,而观众从这个家庭的故事中认识了一个大时代。2008年的CCTV—1黄金时间开年大戏《闯关东》,创作者书写齐鲁儿女“闯关东”的艰难辛酸的历史,把朱开山的“家族史”和近现代中国的“社会史”融合在一起。通过描写朱开山家族的历史命运,形象地透视那30年间,由山东和东北地区具体表现出来的中国社会的兴衰变革,观照围绕着“闯关东”这样的民族大迁徙的历史事件所折射出来的那个时代的风云变幻,让我们既看到了“社会史”的色彩斑斓,又看到了“家族史”的枯荣更迭。中国电视剧艺术在这50年里还有一个重大的成就,即电视艺术语言的极大丰富化。现代化必然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情感心理,从而引起审美趣味、审美要求的改变。这种趣味和要求,已经大大不同于现代生产力和社会文化不太发展的条件,更不同于小生产的自然经济条件下形成的趣味和要求。这些年,我们的电视剧艺术越来越重视这种变化,也越来越多地在这方面取得了成功。比如,在叙事语言上,我们不少的作品开始突破电视剧小荧屏制约而形成的以“中、近、特”镜头为主的格局,越来越多的作品开始了宏大叙事的尝试,并取得了可喜的成效,都有了远景、全景、大全景的大场面或宏伟场面的戏。无论是《三国演义》《太平天国》,还是《壮志凌云》《突出重围》《导弹旅长》,或者像《长征》《延安颂》,都有了这样的画面。不仅思想震撼力大,艺术感染力也强。像《长征》那样写红军过雪山草地的惨烈性,像《太平天国》那样写农民革命战场的失败的悲壮性,都能让人产生一种悲剧的激情。又比如,也是在叙事上,无论是《上海一家人》《世纪人生》《记忆之城》写民族资本的女企业家创业的历史,还是《澳门的故事》那样描绘澳门回归的历史,或者,像《一年又一年》和《全家福》那样叙述一个家庭、一个四合院生活变迁的历史,都注重把“家族史”和“社会史”融合在一起。通过描写一个家族的历史命运去形象地透视一个社会的兴衰变革,观照一个时代的风云变幻,并在不同程度上取得了成功。这具有“文体”发展的重要意义。再比如,还是在叙事上,原有的从西方肥皂剧沿用而来的电视剧叙事节奏比较慢的模式,也开始被突破。适应剧情的需要,也适应观众在现代快节奏生活中养成的观赏习惯的变化,越来越多的电视剧作品借鉴电影的叙事节奏,加快了作品里时空转换的节奏和镜头运动的内部节奏,推动了剧情的快速发展。还比如,在叙事语言上,越来越多的作品开始让长镜头回归到电视剧这种声画的视听艺术中来。频繁短切,传统的固定机位正反打镜头,显然不能满足越来越丰富的人物动作情节场景氛围铺陈的需要。50年前的中国电视剧,作品数量和种类很少,艺术家们人手缺少也没有受过专门训练,没有摄录制作设备,就连直播所用的设备也原始、简单、笨重。50年后的今天,一切都有天壤之别。50年的风雨历程里,中国电视剧在代表我们这个时代精神和特定社会情感主流的同时,已经千方百计地寻找合乎自身的艺术形式。和电影一样,诞生在西方的电视剧,最初是属于现代大众文化序列的一种文化现象和文化产品。来到中国以后,我们特定的国情和悠久的文化强力影响它,使它发生了异变,把它改造、提升为艺术的一种。尽管现在它还有一支在走商业运作的路,制作的是商业片,但是,如同电影一样,它还有另一支走艺术片的路。我们50年的电视剧发展历史,尤其是这十多年的发展历史,充分证明了中国的电视剧还能作为一种艺术活跃在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中。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影视艺术学院)
  16. 曾健民:KANO:自我「再殖民」的歷史想像
    2014/04/01 | 阅读: 6212
    《海角七号》导演魏德圣监制的影片KANO以台湾「嘉农」棒球队历史为素材,透过日本人视角所呈现的「日治」荣光,不但燎起了民众把日本殖民当作台湾「现代化」原乡的集体想像,投合了时髦的媚日哈日风潮,更符合台独意识的政治正确,大大挑动了文化历史认同的集体亢奋。KANO热潮突显了台湾的精神自我「再殖民化」危机。
  17. 戴锦华:阶级,或因父之名--谈《钢的琴》
    2011/11/10 | 阅读: 4628
    讲座的标题是《阶级,或因父之名》,"因父之名"是我从刘岩教授那里选取的,他特别从主人公的父亲身份,以及主人公所富有的文化象征意味进行讨论,"因父之名"是我们一部非常著名的、表现英国爱尔兰共和军的影片片名借来的,我对它的艺术表述的再总结。会贯穿这个理论的,是阶级和因父之名的议题。
  18. 戴锦华:想象的怀旧
    2011/09/17 | 阅读: 4113
    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在类似布满了裂隙社会语境之中,90年代的中国都市悄然涌动着一种浓重的怀旧情调。而作为当下中国重要的文化现实之一,与其说,这是一种思潮或潜流,是对急剧推进的现代化、商业化进程的抗拒,不如说,它更多地作为一种时尚;与其说,它是来自精英知识分子的书写,不如说,它更多是一脉不无优雅的市声;怀旧的表象至为"恰当"地成为一种魅人的商品包装,成为一种流行文化。
  19. 戴锦华:《盗梦空间》:理论演武场
    2011/07/15 | 阅读: 4948
    我们无疑可以将《盗梦空间》读作某个体/男性个人生命创伤与心灵悲剧的故事,但类似老旧的故事何以混搭于科幻类型而在2010年获取如此巨大的流星雨商业成功,其谜底至少是部分谜底只能来自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的美国社会现实。
  20. 戴锦华,王炎:再现:历史与记忆--电影中的历史书写与呈现(下)
    2012/03/04 | 阅读: 2692
    中国古装大巨片困境的特殊之处在于,它在近乎短短的十年间陡临中国的"崛起"。从熟悉的自我叙事--闭关锁国、积弱不振、落后挨打、东亚病夫,"突然"转 化成了世界"第三极"。电影的历史叙事不仅关涉自我言说,而且联系着朝向世界的言说。我们更关注的,是"作为过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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