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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美国的《情报公开法》最新公开的二战档案(存于美国国家档案馆The U.S. National Archives and Records Administration ,简称NARA)已经得到一定程度的研究,这方面似乎日本学者做得更多些。吉见义明关于毒气战的档案的阅读也使得一些日本右翼分子美化战争的梦想破灭。毒气战不仅在战争中对中国军民和美军造成巨大伤害,偶被发掘出的遗弃毒剂到了21世纪仍在中国和日本的国土上制造被害伤亡事件。然而,东京审判时日本被免除毒气战责任,这个问题仍待探讨。如果对美国国家档案馆各种材料感兴趣的话,NARA网上一个部分目录检索的网址是:
http://www.archives.gov/research/tools/index.html 目前感觉国内学界对NARA的资料利用好像并不是很多。--人文与社会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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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一词是国际化语境下的产物,假如没有国际化语境,也就没有“中国画”这个概念,因为在中国历史上,我们自己也没有把这种绘画形态称为“中国画”,在古代,更多的人把它叫做“丹青”,或者直接就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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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是10月10日,以前的10月10日,台灣的中華民國至少在形式上,尚能以民國的主角身分,在這一天大事慶祝「光輝的10月」這個日子。今年是辛亥百年,照理說台灣的中華民國更應大事慶祝及討論才是。但實際的情形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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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九七八年底,诗刊《今天》诞生在北京郊区一间狭小的农舍。《今天》在中国出现,无疑与文化革命中成长的那代人有关。他们在迷失中寻找出路,在下沉中获得力量,在集体失语的沉默中吶喊,《今天》的影响远远超出文学以外。在《今天》创刊三十周年之际,记者采访了创办者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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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 年年初,我把剛完成的《你好,百花山》一詩初稿拿給父親看,沒想到他責令我馬上燒掉,其中一句「綠色的陽光在縫隙裏流竄」把他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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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0日,北岛在2011香港书展上作题为“古老的敌意”的演讲。他援引诗人里尔克《安魂曲》中的名句——“正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他认为一个好的写作者应该有意识地保持与所处时代、母语以及自身的某种紧张关系,并在演讲中批判“粉丝文化”。 不过,北岛的“敌意”和批判,反倒让他的演讲成为2011香港书展近300场文化活动中最火爆的场次之一,300余人的演讲厅座无虚席,等待签名、合影的读者排了一个多小时队,其中不乏内地读者。 近几年来,北岛的散文集《蓝房子》、《午夜之门》、《青灯》和《城门开》等,陆续通过江苏文艺出版社和北京三联书店等机构出版后,引起广泛关注。但近期,北岛毅然暂停散文和专栏写作,集中心力重新写诗。7月21日,北岛接受了本报记者专访。写散文对诗人来说比较容易,会上瘾 记者:您在结束欧美近二十年的生活后,接受香港中文大学教职已近4年,内地读者通过《蓝房子》、《午夜之门》、《青灯》和《城门开》等散文集,也了解到您近年来的最新创作。您这几年的主要工作还有哪些? 北岛:我是2007年8月1日来香港的,还有10天,我来香港就整整四年了。这四年除了写《城门开》以外,我和朋友一块儿编了两本书,第一是《70年代》第一卷,现在在编第二卷,年底差不多会出来;另外就是《暴风雨的记忆》,关于北京四中的。从出版角度讲,主要是做这两件事。 另外还做一些诗歌活动,因为大学有很好的平台。2009年开始做第一届“香港国际诗歌之夜”,那个时候决定每两年一次,今年11月会做第二届,除了邀请的诗人更多以外,我们会给每个应邀前来的诗人出一本双语或者三种语言的诗选,也会做更广泛的宣传。希望这样的诗歌事件不仅仅是香港的文化事件,而且是大中华地区的文化事件。 记者:您这几年的散文给汉语世界的不少读者留下了非常愉悦的阅读体验,是不是因为以诗人的语言训练和技艺去写散文,会觉得游刃有余?但香港青年诗人廖伟棠近期有文章称,您刚把散文和报刊专栏都停掉了,转而闭门重新写诗? 北岛:是的。对诗人来说,写散文是比较容易的一件事。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写诗,但是发现散文容易让人上瘾。法国一个很重要的华人学者熊秉明说过“一把米能够喂几只鸡”的问题,他说其实每个人都面临这个问题。如果我只有一把“米”,我想喂散文这只“鸡”,又要喂诗歌这只“鸡”,是几乎不太可能的。一旦接手专栏写作,你会像日夜兼程一样赶路,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所以我决定干脆把所有专栏彻底停下来。这段时间完全不写散文,集中精力在诗歌上。不能说香港是一个文化沙漠 记者:“香港是不是文化沙漠”是近年香港书展上争论不休的一个问题,悲观者往往认为每年7月的书展是香港出版和文化的一个短暂的虚假繁荣,而乐观者高调肯定香港文化的多元性和开放性,您作何考虑? 北岛:香港在“文化”上不比内地任何一个城市差。从这个角度讲,“香港文化沙漠化”就是一个伪命题。来香港四年,接触到一些香港知识分子和作家,我挺佩服他们的,比如卢玮銮(笔名“小思”),最近他们的《双程路——中西文化的体验与思考1963—2003》获得这一届的“香港书奖”。看他们接受的采访,我非常感动,我觉得他们对中国文化的贡献远远超过我们。他们专注,香港像他们这样的文化人也有一批,比如曾经的《八方》杂志,我在上世纪80年代看到的时候非常佩服,水平办得相当高。 香港作为一个700万人口的城市,它在“文化”上应该不亚于中国其他地区,不能说是一个真正的文化沙漠吧。 记者:您对真实的香港有全面了解吗?包括对比较底层的香港都怎么去了解,有没有一些特殊途径? 北岛:我这方面做得不够,没有去天水围那种底层社区实地考察,其实我是借香港这个大树来庇荫。我每天基本上就是从我家到我的书房,除了教书以外也很少去学校,基本的生活直径其实就是一公里。除了自己写作和编辑以外,我主要在做国际诗歌方面的活动。我承认我对香港的了解,更多是通过书本得到的,比如陈冠中、吕大乐他们对香港的研究。我有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对香港的了解过于贫乏,要重新梳理香港的历史,所以有意识地去读一些他们的书。 记者:陈冠中先生这几年长住北京,读他写香港的这些文字,与您这四年的香港经验对照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北岛:他去北京了,我觉得挺好的,这个世界是需要错位的,大家互相掺和一下;我离开北京,在国外漂泊那么多年,现在来到了香港。就是需要这种出走和回归,对于香港人来讲也是,如果他们不离开香港,他们的眼光也非常有限;如果我不离开中国,我的眼光也非常有限。正是因为远离自己的故土,带来了一个新的视角。用中文写作,你一定会对这个语言和文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记者:在昨天的演讲中,您认为生活境遇的改善有时可能对写作不一定有利,可您今天的薪金非常高,生活条件肯定比早年在北京的建筑工地上抡大锤时强多啦。 北岛:生活和写作没有那么直接的关系,不能说这阵你生活得好了,就写得差了,下一段因为生活过得苦就一定写得好。二者有一个大致的互动关系,就像我说美国诗人华莱士·史蒂文斯一样,他一生可以说过得很平静,但是我想他内心不是这样简单。 我曾经概括过,写作需要两点,一点是心苦,一点是命苦。很多人对痛苦的那种感知程度比别人强,这也可以成为一种作家,并不是说作家一定要受罪。命苦和心苦往往连在一起。 记者:在近年的各种表述中,您似乎谈不上有什么乡愁。 北岛:你说完全不想回去,这也不是真的,但是我那种乡愁没有了,回乡之旅彻底治好了我的乡愁。对于北京,如果回去只是想看亲人,最重要的是我母亲,她90岁了;还有一些老朋友,但是现在连朋友都可以到香港来,他们经常组团来看我,现在这个也不是问题了。 一个作家的宿命是,你用中文写作,你一定会对这个语言和文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和乡愁几乎没什么关系。我漂泊二十多年,现在不知道我家在哪儿,你说北京是家,加州也是家,巴黎可能也是家,现在香港也是家。所以,我的乡愁已经变得非常的没有指向性。我也想曾经住过的地方,会想念那儿的朋友。 我们这代人经历不太一样,我从8岁离开北京去上海,跟我母亲去探亲看我外公时开始,就有很强烈的冲动,想要远离自己的故乡,后来终于走到了回不去的地步。 这和我们这代人的反叛有关系,后来“串联”、出国,海外漂泊,都和不断向外走的冲动有关系,远离自己的文化,远离自己的家乡,这是另一种紧张。同时,又有思乡的过程,所以又是一种紧张关系。历史现象需要复杂地去看,否则容易得出过于简单的结论 记者:《城门开》中您指出,您父亲当年担任民进中央宣传部副部长时,奉命定期去“刺探”挂名民进中央宣传部部长的诗人冰心的思想动态,然后向组织汇报。但也有批评者认为您的这种“忏悔”太过宽容,放弃了对个体在极端年代坚守良知可能性的追问。 北岛:有机会这个我们可以另外谈。这个确实涉及对革命的看法。不还原到当时的历史背景中,你很难理解他们那一代人。现在我们容易很简单地否定他们,包括对杨振宁这一代的老知识分子。你要充分地理解,革命在当时是合法的,他们相信革命也是非常有道理的一件事,这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理想。在我父亲那个时代,革命是政治,革命都是正面角色,我认为章诒和的写作最大的问题是,她完全按照现在的眼光来看当时的事件,把冯亦代写成反面角色,这完全是对历史的误解。在当时,冯亦代打小报告、自己向党交心,这是革命很自然的过程,只不过到了后来发生了重大的转变。 如果不很复杂地看这段历史现象的话,就容易得出过于简单的结论。包括我父亲,我觉得那个汇报在当时没有什么,不是所谓“卧底”。当时向党交心、向组织汇报自己的思想,汇报别人的思想,不是一个道德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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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0日,北岛在2011香港书展上作题为“古老的敌意”的演讲。他援引诗人里尔克《安魂曲》中的名句——“正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他认为一个好的写作者应该有意识地保持与所处时代、母语以及自身的某种紧张关系,并在演讲中批判“粉丝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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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18日,德国社会民主党文化论坛活动"哲学与政治"邀请汪晖教授与德国社会民主党主席加布里尔及托马斯·迈尔等德国政治理论家在该党总部对话,德国第14届联邦议院议长沃尔夫冈·蒂尔泽主持。汪晖教授发表了以《代表性的断裂》为基础扩展而成的报告,加布里尔随后有长篇回应,阐述了他对全球包括德国政治变革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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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历史
2015/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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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台灣而言,「中國」究竟意味著什麼?這個問題要回答起來似乎千頭萬緒,卻也無法脫離台灣所經歷的殖民與現代化、後殖民與解殖、內戰及冷戰所交錯構成的多重歷史及空間效應來理解。這幾股歷史力場的纏繞對於台灣的自我理解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早在1984年,陳映真在一篇題為〈美國統治下的台灣〉的文章中,就指出了存在於當代台灣自我認同中「崇拜歐美、輕視第三世界,成為同時並存的二重結構。」陳尖銳地指出在美國新殖民主義式的統治下,台灣逐漸生成了「一股深遠的、複雜的崇美、媚美、揚美的氛圍,並且在民族的精神和心理上造成了對美國、西方的崇拜,和對自己的自卑所構成的複雜情緒。」在依附美國的社會基礎上,台灣普遍存在「對貧窮的中國大陸有鄙夷之情。有人對『匪區』的貧窮落後、專制暴政,長期做鄙夷的宣傳;有人對『中華民族』傳統中的落後、『殘暴』、『黑暗』,懷有深刻的蔑視和敵意,甚至發展成一種反華的情感。這種對中國大陸人民、歷史和文化的鄙視,和五十年代冷戰時代由美國推動的反共論調,有極為密切的關聯,而不知不覺間,在這種宣傳下,中國大陸竟成了他國;大陸人民竟成了他族。」[1] 在新舊殖民主義交織、斷絕了與中國社會主義與第三世界連帶的情況下,台灣主流文化知識界多半以親美及反共為前提,凡事以歐美現代化經驗馬首是瞻,不斷強化以歐美及日本為核心的資本主義現代性文明想像。與之相應的則是對社會主義中國的全面否定,以及面對第三世界自認高人一等的文化身份與歧視。 如今,在世界資本主義體系重心轉移下,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經濟發展的引擎。雖然美國依舊以普世主義支配著世界,中國在世界體系中的地位提升、對包括台灣在內的東亞政經局勢的影響力舉足輕重,已不可同日而語。在世界格局出現重大轉變的這段時期,台灣與中國大陸的關係雖然被日益深化的經貿往來緊緊地綁在一起,在精神與政治上卻仍未從「脫亞入美」的歷史限制中解脫出來。對於中國社會主義要不缺乏理解的興趣,要不就是隨歐美起舞,焦慮、敵意及恐懼並存。[2] 台灣先是在1990年代中開始經歷了李登輝所推行的本土化方案,這個方案「藉助對於『中國』的妒恨政治,企圖藉由簡單的、立即的對『中國』作為文化他異之否定,建立自身之主體性。」[3] 兩岸之間原有的政權對立逐漸被有系統地接合到族群對立的政治,而主流知識界則亟欲切斷與中國歷史的關聯。2000年政黨輪替之後,新的執政黨「雖然掌握了國家機器,意識形態上仍繼承蔣國府反共、親美日、反中國的性格。」[4] 國民黨所生產的敵對性不但被民進黨所繼承,後者更將反共主義接合到反中陣線。從學術界思想的領域來看,「台灣的知識結構依然承續了冷戰時期的基本格局﹣親美,所謂的民主化運動與政權的移轉,不但沒有改變反倒深化對於美國在政治及文化層次的依賴。」[5] 這種依附狀態與其說是台灣政治地景所產生的「自然」結果,更準確地說是維繫冷戰構造自我再生產的一個不可或缺的環節。按照陳光興的話來說,台灣知識界在面對兩岸的結構性問題時,始終缺少一套能夠超越主流政治話語的思想及分析框架。[6] 這種缺失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台灣知識界對於中國傳統思想、當代歷史及社會主義經驗的輕視、扭曲甚至妖魔化否定,以至於無法適切地展開對中國及自身的思考。 然而,兩岸經濟整合的確對知識生產的條件產生了效應。兩岸經貿合作所帶來的資本、商品、訊息、人員及交通的緊密往來,開始動搖了不僅僅是兩岸原有以國家機器所主導的固定交往方式及二元對立的敵對性,也逐漸促進了知識界以不同方式來理解「中國」及兩岸關係的條件。過去停留在想像層次的「中國」,逐漸擴散、滲透到日常生活領域,台灣也無法再以過去那種極端自戀、一廂情願的方式來面對。對於歐美而言,「中國崛起」不僅僅要求對中國大陸關係的重新調整,也刺激了對自我理解及身份認同的重新思考。然而與歐美相比,台灣的處境似乎更為複雜難解。台灣同樣需要對自我進行重新審視、甚至是否定,因此衍生出各種焦慮、恐懼,或是較為極端的樂觀之情,也是可以預見的結果。然而台灣在對自身本土主體性的強調的同時,同時需要處理一個「內在化的他者」(同時也是「外部化的自我」),而這個分裂的異己同樣在歐美現代性之下掙扎、也同樣要求更多承認與平等地位。如果說對歐美來說對「中國」重新認識仍舊屬於較為明確的自我vs.他者的關係,對台灣來說,如果要對中國提出真正的歷史認識及質問,是無法建立在一個截然二分的對立關係之上。 雖然全球關係的轉變並不能保證一個更具有反思性的認識論會浮現,但的確在既有的知識結構中打開了某種前所未有的機會。也就是在這個脈絡下,一個重新思考「中國」及兩岸和解可能性,並且將這個再思考放置在左翼的亞洲視野及國際主義的知識空間逐漸被打開。《台灣社會研究季刊》大約從2008年起(正逢台灣執政黨再次輪替,反中本土政治頓挫),以「分斷體制」作為概念中介,開始醞釀要「超克」(超越並克服)兩岸因分裂所導致的敵對狀態以及衍生的思想殖民構造的知識方案。[7] 在我看來,這個批判計劃-其思考的高度、包含的國際主義及內在的複雜性不能用主流民族主義及國家主義式的「支持中國統一」來概括及決定-的內在動力就是要批判地回應陳映真當年所點出的台灣自我理解中的「二重結構」,並且將這個批判的思考放置在一個區域性的比較視野中來與擁有類似經驗的國家展開對話。這個浮現的知識空間既是在國家機器對社會的控制逐漸鬆綁的情況下產生的,同時也高度自覺地與那些被國家機器及主流政黨本質化的身份政治話語保持距離,並且提出有別於歐美中心主義所限定的思考方式及自我認識方法(例如台灣vs.中國的二元對立,或正面看待殖民主義的論調)。 在我看來,「分斷體制」這個概念的提出對於台灣(或許長遠來說,中國大陸及港澳地區)知識界最重要的啟發是讓我們開始察覺到一個從來沒有被問題化、卻持續影響著這個地區文化思潮、政治地景與知識格局的結構性支配作用。對於這一作為世界體系中介的體制的考察所呈現的問題,不僅僅針對1949年後台灣的政治經濟構造及社會壓迫形式,也觸及到了與歐美中心主義共謀的意識形態接合及認同政治的特定傾向。雖然這種要求將歷史從本質主義解放出來的自我批判仍處於初級發展階段,但幾位先行者的努力開啟了一個激進的主體想像及思考的契機。對於長期以來欠缺內在性反思的台灣知識界來說,一個對於這個自我再生產的體制進行歷史與結構性的考察是需要的。例如,趙剛指出了維繫兩岸分斷體制存活的主體不僅僅是打著「民族」、「發展」旗號來強化其正當性的國家機器及政黨,也包括了動輒以「民主」、「自由」、「人權」為名義進行動員的公民社會、社運團體及學術界。[8] 在這樣一個總體視野中,一種真正放置在全球歷史關係及脈絡的中國認識論開始出現了雛形。如果將這一反思擴大範圍,不難發現當今台灣因分斷體制所面臨的「中國問題」並不是一個孤立的現象,而是一個區域性的徵候。事實上,台灣批判知識圈對於這個問題的反思,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用來回應近幾年所浮現的橫向串聯式的「公民社會」政治及本土主義思潮。顯然,台灣與香港所共享的「公民社會」與「民主運動」背後的主要動力依舊與分斷體制所再生產的歷史想像有著密切的關係。台灣與香港-儘管其在地的具體歷史形構差異需要被區分-以自由主義或本土主義互為表裡的「民主運動」,其反歷史、去脈絡化的傾向經常是被一種貌似進步的反威權姿態所掩蓋。殖民主義式的偏見與歧視被完整無缺地延續下來。把「中國」等同於野蠻、倒退、落後,把歐美式政治體制的建立看作是解決所有問題的出路,甚至不加區分地把中國等同於殖民者,都可以被看做是分斷體制所製造出來、同時反過來服務這個體制的產物。 放在世界的範圍來看,港台本土主義認同政治的浮現很難說是一個孤立、局部、特有的現象。這波潮流與全球各地出現的「中國熱」,以及中國大陸內部的知識圈轉向傳統主義,都可以說是1990年代以來蘇聯社會主義陣營瓦解後全球資本主義體系的組成部份。台灣所面臨的是一個充滿矛盾及曖昧的世界性知識狀況的轉變:一方面,現代性的競爭已經不再限制在舊的意識形態範疇內(資本主義vs.社會主義),而表現為不同的文化及文明的競爭。文化、傳統及歷史被看做是用來提供另類現代性及另類認識論的合法性基礎。[9] 過去被奉為圭臬的「普世」真理及價值標準面臨深刻的危機,而那些曾經被否定、排斥的東西,則以一種復仇者的姿態重返當下。然而在民族國家的框架內過度強調文化與傳統,在分斷體制內似乎難以克服原先殖民主義及資本主義式的現代性所造成的割裂。另一方面,歐美中心主義雖然遭到部份國家機器及知識圈的挑戰,它仍舊積極尋求以不同形式-常見的表現是與本土主義互為表裡,以及「逆向」歐美中心主義-讓分斷體制保持完好無缺。港台的本土主義-有時會表現出貌似對新自由主義的抵抗-實際上是以對抗「中國」的形式維繫著分斷體制所需要的敵對性。 在這種情況下,怎樣才能能展開一個對兩岸分斷體制的內在批判?如何開啟一個帶有現實感、卻不被現實所制約的歷史探索?如何將「中國」作為知識的參考座標?2015年1月17日,由台灣社會研究學會主辦、在台北紫藤盧舉行的《中國與世界:當代中國論述的興起、辯論與反思》論壇,可以說是展現了對於上述問題介入的慾望。參與這次論壇的四位講者,過去一直關注台灣左翼運動的走向,對這一問題的探索也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陳映真的思考軸線。他們對於台灣的知識生產的僵化封閉性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自覺,試圖各自以不同路徑摸索「中國作為方法」的可能性,將「中國」從本質主義中解放出來。在台灣當前的政治氛圍下,他們以一種異於台灣主流知識界的慣性思維來討論中國,直面分斷體制下中國論述的問題,是需要一定的勇氣。但也正是由於這個論壇所打開的異質空間,讓我們有機會重新將當下置入「中國」的歷史脈絡的空間中,開放地探索那些尚未被充分問題化的基本假設,並審視那些被分斷體制所擠壓、扭曲的,但富有歷史肌理的經驗及思想。 這場論壇觸及到了幾個不同面向的問題。從分斷體制對兩岸和解造成的制約(張鈞凱),到中國究竟是作為一個帝國還是一個民族國家存在(許育嘉),到社會主義商品生產、使用價值及交換價值的問題(邱士杰),再到一個想要在傳統思想中尋找另類現代性這樣的企圖(林峻煒),這些討論觸及到了當代及過去,台灣及對岸。他們的討論反應出改變現狀的迫切感,同時帶領我們進入一個非常特定的歷史條件跟歷史狀態之中。 雖然這幾位講者有各自的知識關懷及主題,但總的來說,有一條主線貫穿其中:尋求一個「後歐美中心主義」的知識框架及主體能動性。更確切來說,究竟中國如何能夠提供後歐美中心主義的主體位置,也就是說這個「中國」不管是做為一個思想的參照或是國家,或是作為一個文明實體,它究竟如何能夠提供後歐美中心主義的主體及知識位置?這是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中國」如何能夠作為在思想上或在實踐上擺脫、抗衡甚至是取代歐美中心主義,成為一個「媒介」?這樣一個媒介的有效性是什麼?是作為一個純粹抵抗的媒介,或是做為一個替代性的媒介?我認為這四位講者都在試圖回答這兩個問題。他們分別各自選取了不同的素材、不同的對象去回應上述問題。雖然他們並沒有把歐美中心主義這一歷史形構明確地標示出來,但是我認為這是一條主線。順著這個紋理,我們看到了幾種介入的策略。 第一種策略是回到歐美中心主義擴散之前的歷史時間,希望藉由重新挖掘當時的思想論述形構,來強調中國有其自主性的「現代」以及自主性的時間概念。也就是說,這種策略試圖回到被歐美中心主義定型之前的特定歷史/主體的狀態中,去挖掘那些被壓抑的知識傳統,從裡面找到新的資源(見林峻煒的文章)。第二種策略則是帶領我們重返中國社會主義的實踐在遭遇到到危機的時候,如何以自身的歷史經驗作為媒介來設想社會主義的出路。也就是說這樣一個方法-如同邱士杰的文章所體現的-是回到中國社會主義的具體實踐經驗之中,這是跟第一個嘗試是不太一樣。第三種策略(許育嘉及張鈞凱)則是去梳理分斷體制所再生產的中國論述,指出這些論述與歐美中心主義的纏繞及其隱含的二元論的任意性及非歷史性。 這個論壇還呈現出幾個特徵。第一個特徵是這四位講者分別選擇了不同的媒介來建構後歐美中心主義的主體位置,比如說當代中國論述(許育嘉),冷戰的歷史形構(張鈞凱),文革後關於民清經濟史或是資本主義的討論(邱士杰),或者回到中國傳統思想(林峻煒)。第二個特徵表現在他們都試圖在斷裂的時間矩陣中,尋找中國作為方法的可能性。既有的線性時間及時間感覺是被歐美中心主義所建構起來:什麼是現代、從什麼時候開始才能算作現代,在什麼之前是屬於落後的。然而在這個論壇中,這個時間序列被打亂了,而且在這個斷裂之中浮現出某種思想的可能性。有的回到了被殖民帝國壓迫之前的階段,這是一個時間點;另外一個時間點是分斷體制形成的階段;第三個時間點則是改革開放初期。我們可以看到在這幾個時間點上面,中國如何被重新想像,而且被重新放置在一個時間序列之中。第三個特徵是多組二元對立的提出,包括歐洲對亞洲,現代對落後,自由對專制,帝國對國家,台灣對中國,社會主義對資本主義等等。那這些二元對立結構究竟跟歐美中心主義是什麼關係呢?四位講者雖並未明確指出,但都隱隱約約地暗示這些二元對立結構正是歐美中心主義以及分斷體制的產物。同時反過來說,這些二元對立又去強化了歐美中心主義及分斷體制,形成一種相互構成的關係。所以透過重新進入歷史、重新進入傳統,透過重新組合被分斷體制所割裂歷史碎片來找尋一種可能性。一種不是那麼的非此即彼、不是那麼截然斷裂的可能性,然後透過這樣的一種形式來理解歷史及自我。過去及傳統不再是被遺棄的東西,而是要求被理解的對象。在我看來,這些策略構成了後歐美中心主義的基本方法。我們看到的不僅僅只是他們討論了什麼怎麼樣的題材,而是尋求某種方法去回應那些現代性的問題。所以簡單來說,這些嘗試一方面是歐美中心主義所衍生的對應物,同時也是一種抵抗。抵抗什麼呢?抵抗那些被歐美中心主義所牢牢綑綁住的歷史、想像及自我理解。在這種情況之下,中國成為這種抵抗的媒介、資源、場域。這是我所看到的。 同時,我也提出了一些個別的問題供幾位講者思考。首先,亞洲想像是不是能夠真正的擺脫民族國家的這樣的一個辯證,從民族國家的限制中解放出來?換言之,我們今天不管用何種方式來想像亞洲、重新討論亞洲,它畢竟是在一個民族國家之間的關係這樣一個框架下面展開的,我們是否能期望這種亞洲主義是可以去否定自身?促成這一可能的基本條件會是什麼?這是我針對許育嘉的文章所提出的問題。 其次是關於歷史內在視野與當下的緊張關係,或者說導致的一種緊迫感。也就是說,回到傳統思想如何能夠幫助我們解釋當代問題?當我們試圖傾聽傳統理念、希望能搜索到一個內在視野時,究竟對我們當下的思想與身體感覺是一個什麼關係?這是我給林峻煒的問題。 第三,中國大陸知識界對於「文明大國」、「文明戰爭」的想像,是出於要打破歐美壟斷的慾望,這可以理解。但這種建構是否會不自覺的會陷入一種怪圈,一種其實帶有反對的對象的那種目的論及本質主義?我覺得今天在看待中國重建文明或是這種用文明主義來召喚新的主體的時候,這個過程本身是需要被審視的,即便這樣的嘗試是為了要反抗歐美中心主義及分斷體制。在世界體系中處於從屬地位的國家往往會建構一種自身文化的正當性或一套文明話語,但是這並不意謂著一種相應的對於本質主義的批判是可以被忽略的。這是我給張鈞凱的意見。 最後,重返中國改革開放初期的這個歷史狀態或是思想狀態,所牽涉到姓社姓資等問題,如何能夠聯繫到我們現在當下所看到的中國身份危機?我們在對於中國進行命名的時候,可以看到這是一個非常紛歧的問題。究竟中國是一個社會主義國家還是她已經是一個資本主義國家,其實在很多場合都可以看到這樣的爭論,喋喋不休,但還是沒有的得到釐清。對於改革開放路線及明清經濟形態的探究如何幫助我們去釐清當下的疑慮?特別是當中國已經不再是世界體系的外部,甚至參與到世界體系的遊戲規則之中,當中國已經成為一個世界工廠、一個資本空間,再去談論這個當時究竟明清的經濟型態能不能夠提供非資本主義的另類可能,意義何在?也就是這個意謂著中國已經不再是世界體系的外部的時候,她如何能夠有效抵抗歐美中心主義,而不會去複製歐美中心主義邏輯的媒介呢?簡言之,就是中國作為抵抗的媒介如何可能。這是我對邱士杰的提問。 當天下午參與論壇的人將紫藤廬給擠滿了,其中不少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除了台灣人,也有來自大陸的留學生前來聆聽。這樣的組合提供了一個難得的知識分享及對話機會。四位講者報告完後,現場聽眾的提問熱烈,涉及範圍也非常廣泛,觸及到了中國資本積累及城鄉二元體制的作用、中國社會主義性質、國民黨的民族主義、中國對外是否有帝國主義行徑,亞洲區域連帶的限制,以及形而上的理念與現實生活體驗的差距等。整個論壇圍繞著「中國」這一符號的提問、討論的方式、以及帶有高度自我反思的對話過程,在台灣並不多見。但要對這些問題展開細緻的討論,在短短三個小時內是很困難的。但至少這次論壇讓我們看到了年輕一代思考者對中國的傳統思想及社會主義經驗展現理解的興趣和努力,以及超越「當下」知識狀況的頑抗意志。最後我想強調,「中國作為方法」需要一種解構性的思維。當中國因分斷體制、因資本、商品及人口的流動,因地域、階級分化等種種因素,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固定的、同質化的整體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組充滿異質性混雜及流動的碎片。追尋一個本真的、完好無缺的中國已經不再可能。當中國已經碎片化-變成歐美中心主義及分斷體制的碎片的時候-那麼圍繞著「中國」所召喚的主體及認識論,似乎需要在這些碎片之中重新篩選重新組合。或許這一認識對於上述正在進行的知識計劃能提供一個思考的角度。 [1] 陳映真,2009,《陳映真文選》,北京:三聯,頁254。 [2] 對西方近幾年中國論述的短評:培瑞·安德森,2010,〈中國熱〉,《思想》,第15期。 [3] 編委會,2004,〈邁向公共化,超克後威權〉,《台灣社會研究季刊》,第53期,頁12。 [4] 曾健民,2010,〈論「台灣意識型態」〉,《東亞後殖民與批判》,台北:台灣社會科學出版社,頁199。 [5] 陳光興,2005,〈「亞洲」作為方法〉,《台灣社會研究季刊》,頁143。 [6] 陳光興,2008,〈兩岸「分斷體制」〉,《台灣社會研究季刊》,第71期。 [7] 陳光興,〈兩岸「分斷體制」〉;另見《台灣社會研究季刊》第74期的專題。 [8] 趙剛,2009,〈以「方法論中國人」超克分斷體制〉,《台灣社會研究季刊》,第74期。 [9] Arif Dirlik, 2007, Global modernity, Boulder: Paradigm, p.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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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对大量史料做了周密的考证以后,揭示出一个被人们长期忽略了的事实,即我们所熟悉的那个"言必称希腊"的西方文明发展史,实际上是十八世纪以来的欧洲学者、尤其是德国和法国的语文学家编出来的一个欧洲中心主义的故事。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持种族偏见,敌视犹太人和亚非民族,而他们生产出来的"知识"却顽固地影响着后人对人类文明发展史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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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讨论的是碰撞中的帝国,解释的是权力结构在全球范围内是怎么回事。关注的不是这个东西最后给中国带来了好还是不好,历史还没有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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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民主义的毒素远远没有得到清算。几百年来,印第安人一直处于社会的最底层。据秘鲁官方资料,该国贫困和赤贫阶层集中在在印第安人居住边远村落;大约79%的印第安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79.8%的印第安人仍然是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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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思想的角度来谈拉丁美洲的左翼,其范围要宽泛得多。这个意义上的左翼应该包括主张社会公正、维护人类平等的政党、非政府组织、民众运动、仍然坚持武装斗争道路的政治军事组织,以及知识分子、宗教人士、领袖人物等。冷战后,东-西方阵营区划不复存在,传统的意识形态本身也受到很大冲击,在今天观察左翼思潮,必须考虑到这一历史背景的变迁。脱离开具体内容的人道主义、人权主张往往被抽象化,也不适宜作区分思想营垒的标志。相比而言,社会公正、平等意识,由于其形成、发展的历史久远,与现实的联系具体,更适宜作观察问题时的参考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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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的在天之灵对我们说,不要一看到"专制君主"这个语词就以为指的是统治者,所谓"为了压制自由的专制君主,人们牺牲掉自己的趣味",指的是有才华的少数人受"炫耀的趣味"这个"专制君主"的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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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说:“对于谣言,我是不会懊恼的,如果懊恼,每月就懊恼几回,也未必活到现在了。……倘有谣言,自己就懊恼,那就中了造谣者的计了。”(《致萧军》)“我现在得了妙法,是谣言不辩,诬蔑不洗,只管自己做事,而顺便中,则偶刺之。他们横竖就要消灭的。”(《致郑振铎》)他还说过: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无根的谣言不可能持久,制造谣言者及其主子“横竖就要消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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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是中国传统节日,汉魏之际确立之后,一直到唐代,其节日活动主要是以拜星乞巧为主,未有大变。到了宋代,七夕风俗却大为改观,不仅节日气氛空前热闹,而且出现了众多前所未有的节物,如泥孩儿摩㬋罗、谷板、种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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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5月,六卷本《读书精选》出版不久,我们试图联络《读书》的两位主编,请他们回顾《读书》杂志十余年来的成绩、不足和持续不断的争议,但因汪晖先生出国,采访被搁置。等我们重新拾起这个计划,却出乎意料地赶上了一场热闹———上周,北京某报刊发了“《读书》杂志酝酿换帅”的“传言”,激起了围绕《读书》的又一轮争议和对峙。
在这次采访中,汪晖先生既对我们原来的采访计划做出了回应,也谈及了《读书》的发行量、读者群以及“换帅”等问题。他希望人们能够珍视《读书》的思想空间,理解它的存在价值,参与讨论它关注的问题,而不是总拿一些陈旧的说辞,针对一本作为载体的刊物炒来炒去。
遗憾的是,因黄平先生不在北京,我们同时采访《读书》两位主编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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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John Cage (1912-1992)去世前两年写的自传。他的‘钢琴演奏曲’《四分三十三秒》(1952)演奏时,除了环境声没有其他声音,演奏者静静地端坐在钢琴前,只是寂静地度过了四分三十三秒。凯济对年轻一代作曲家的影响很大。他奠定了一个日常性(living)的概念,他在1937年发表了《音乐的未来》,声称“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们听到的大多数噪音都是迷人的。”“要捕捉和控制这些声响,不是作为声音的效果,而是作为音乐的手段来运用它们。”在这份自传中,凯济并没有提到他早年极力希望得到古根海姆家族控制着艺术品市场的富有女继承人的青睐,以及他的画展被她取消后当场哭泣,并在被她赶出家门后沮丧失落的心情。
这份自传原汉译错误比较多,现在正在校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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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骥才一直以来都在为保护民间建筑和传统建筑奔走,但是我们的家乡还是渐渐失去自己特有的模样,变得越来越相像。而这一切往往还是在保护传统文化的大旗下进行的。打造出来的文化无非是所谓“中国风格”符号的堆砌:把居民从老房子里赶走、骗走或者买走,再翻修一下,模拟想象中的明清或者其他朝代风格打扮成一个单调的风格,然后开设些挣钱的商铺和花钱的俱乐部,如此就美其名曰老城改造。再这样下去,就没有比回家乡更令人痛苦的事情了。这里附一个词条:打造,在方言中曾经用来特指制作铁箍木马桶。--人文与社会::Humanities.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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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研究中,对于城市与乡村的概念区分常常含混不清。在中国历史社会的发展过程中,城乡关系是其中值得探讨的一个重要问题,但由于两者概念意义上的不清晰,在今天看来,长期存在着研究上的许多误区。在城乡关系中,最易引起争议的是明清两代勃兴的市镇,其繁荣之势一度使研究者将它们归入了城市加以考察。它们应该归属于城市还是乡村,对明清城乡关系的变化起着十分重要的影响,而且市镇本身在发展状况上的多样性,使城乡关系问题显得更加复杂。本文分析指出,研究历史时期的城市、乡村及其两者之间各种关系,应该立足于当时的情景和民众的认识与判定,不应该以现代的理念与标准来简单地评判历史时期中国城乡关系间难以形容的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