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代,有些創團舞者真的像小說中的人物,餓著肚子跳舞。目前雲門最資深的舞者李靜君,八○年代入團的薪水六千,可是房租就去了四千。舞者對專業的愛和奉獻不斷教育我關於執著,關於忠誠,還有奉獻。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今天的雲門舞者每天跳舞七小時。光是長達六七小時的專注常令我肅然。
我半路出家,創了團才學編舞。在排練場,舞者透過他們的舞動,讓我學習到關於身體和動作的奧妙。在我創作撞牆的時候,他們安慰我,鼓舞我,提供大量的動作素材,讓我把舞編下去。
我覺得自己的作品在九○年代才成熟起來。最重要的關鍵是舞者。在兩代人之後,台灣舞蹈教育和雲門的歷練累積出世界級的舞者。我的工作只是找到一個方向,把他們呈現出來。
呈現在台灣鄉野和國際大都市的舞台上。
在謝幕的時間,我往往驚愕地發現,雲門的舞者如此自信,靜定,優雅──我從未想像過台灣人會長出這樣的面貌。
英國詩人葉慈問:「我們如何區分舞與舞者?」
台灣關於舞蹈的報導和評論很少,有限的文字只談編舞的意念,編舞家的成敗,幾乎從不談到舞蹈的關鍵:舞者!
舞者在台上光燦的形象,神乎其技的表達,往往使人忘了他們是凡人。
雲門舞者大半出身市井,憑著熱情和苦行走到前人所未抵達的舞台,以渾身的能量帶給社會美和激勵。
這本台灣第一部描繪敘述舞者生涯的書,讓我更進一步認識長年工作的伙伴,也讓社會認識舞蹈這個行業。
感動地閤上書頁之際,希望社會各界透過這本書,對舞者,以及藝術工作的本質多一番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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