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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灾区的重建:人类学的视野

另外就是,有一次我们在地震后没多少天吧,台湾的921地震完了,它的摄影师和建筑事务所的这些工程师,他们也想帮助震后的建设,所以他们带来了一个电影,在所里还有社会学系的一起来看。那个电影对我们的启发还是比较大,主要是,一般来讲震后国家援建,预制板、资金等都进入灾区,他们主要是想减少这种依赖,能够更多的互助、自救、合作,所以,那天我讨论中也是根据自己的情况,还有电影里的情况,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比如说,它的建筑的房子,在山区,用的不是水泥,继续用木头的,木片、黏土,他们的建设法,基本和中国西南部的山地民族的建筑法一样。咱们这边有两种建筑法,一个是土坯的,基本上是土基的;山地民族就是夯土,咱们这边是黏土跟稻草。他们夯的是黏土和木片。这样的。一般讲,在台湾那边有一种观点,认为太土了,所以他们特别地请出德国的建筑学家来出面,一听是德国人的,实际上,德国人也是在援建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之后,在乌克兰那一带吧,他也进去做了。然后,他到了这儿,说起来就是榫卯的传统工艺,只不过他那个榫卯工艺与中国西南少数民族的榫卯工艺、咱们汉族的榫卯工艺有差别的,但基本上是这样的。再加上黏土、土基。除了建筑的角度,有两点挺有意思的,就是说除了义工以外,利用了传统的土著民族的换工,就是互助,这边的山地民族也有很多的,他们过去,比如说我去过的一些山地民族,今天打了一只小动物,每户分一点。所以,这地方呢,你别老依赖外边的援助,把原来的自己文化的特征,互助,这群人今天帮你来干,然后帮他来干。这样,他们的建筑里边的一些祭祀的位置他都给你保持,比如说政府援建的预制板的集中住房的地儿,他不会给你安排这些东西的。所以,我们看了那个电影,觉得呢,至少山地民族他们的做法还是有启发的。当然,他们分析到四、五点特点,我觉得都是可以借鉴的。

庆宁一会儿要说的,她发现很多正规与非正规组织互动的过程中,其实麻烦还是开始出现了。就是紧急的救助,大家有热心,这段时间已经过了。心理咨询也不是咱们的事。然后,再后边呢,震前的问题、震后的问题,从分东西的多少到邻里,矛盾都出来了。所以,她观察了整个的应对地震各个部门的政府的反映,还有非政府组织进入之后,它有多少遇到的麻烦和问题。这样,就能够观察到如果下一次什么时候再有地震的时候,如果有一些比较好的建议,对另外一次可能会有很大的好处。人类学只能起到一些有限的作用,但这些有限的作用呢,应该是真正人类学能够应付的,不是说有些是应付不了的,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如果能应付的话,那应该跟实际结合得比较好。


罗红光:在羌族人的区域,应该充分听羌族人的意见来做,譬如房屋的建设这一类。


庄孔韶:羌族地区,按人类学经验的话,首先山体要保险的情况,可以还住下去的,可以考虑。如果换地方的话,怎么换法。这是另外的问题。政府官员系统与学界的系统,思路非常不一样。所以,把一些思想往里引,很难进入。后来,我想如果不从上边往下灌的话,很难有人类学的位置。这次心理学好像有些位置,但我觉得问题很大。而且,常常就是去了就回来,很快就回来,他不可以持久地呆在那儿。即使,那些做得漂亮的心理学家,方言也不行,所以,也没有效果。所以说,有时候培训班应该培训本地人,这是比较重要的。

罗红光:对,并且也是长期的。

张庆宁:之前,回来之后我与庄老师、蒋老师、同门之间有过一次讨论,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一些新的启发,我简单的说一下我去的过程和一些思考吧。最开始,我是14号晚上到了成都,15号到了什邡市,什邡市属于绵阳地区的。30号回来的,基本上是半个月的时间。我跟随的这个组织本身就是一个宗教组织,因为我做博士论文,认识一个佛教的法师,他是从台湾来的,长期比较关注临终关怀这个领域。因为我与这个组织有比较好的关系,打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去,我觉得还是可以去就去了。当时到了什邡以后,因为他们是属于佛教系统的,什邡市有个罗汉寺。


什邡市整个市里面没受到什么影响,跟它的地形有关系。什邡市分坝区、山区与坝区结合部分、山区,受灾最厉害的山区这一部分。北边的三个镇子,伤亡比较大,大家电视上看到红白镇和银华镇,还有八角,这三个地方伤亡比较严重。


我的基本活动,最开始以一个志愿者的身份跟这个组织一起活动。最开始主要是给灾区灾民物资的发放,还有他们联络了江西东宁寺、隆昌寺的法师一起过来,做超度,做了一个七天的超度。罗汉寺离二医院很近,包括罗汉寺,政府委派的一个任务是保障旁边的一个妇幼保健院的正常工作运转。我最开始的工作是妇幼保健院这边,因为有许多新生的孩子和孕妇,我过去就跟他们聊聊天,问当时地震的情况。17号以后,因为这个组织联系到北京的和全国各地的幼儿园的教师来,他们就在什邡市灾民安置点,什邡市大约有10个灾民安置点,其中一个点他们建立了一个帐篷小学,因为那边有专门的老师给他们上课。他们的工作中心就转到灾后重建这一块。

最开始,我找到了地方的发改局,灾后重建小组是由发改局牵头的。我们去的时候,大概是22号,他们还没有任何的计划,这个小组也是刚刚成立。他们的一个基本的思路是,重建要建一个高起点的、现代化的新的一个什邡。因为受灾的地区不同,山上那部分可能就完全毁了,到底是原地重建还是搬迁需要重新规划,他们还没有一个特别好的打算。在这个过程里,你可以发现,最开始的时候,四川省给他们发了文件,要求5月31号以前把重建方案做出来,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员没有处理过这么大的事件,他们甚至不知道文本怎么去写,框架性的东西他们拿不出来。后来,我也请了老师找了一些资料转给他们。发改局现在呢这个方案已经报上去,给德阳市,再给四川省。但是,29号我快要离开时,又去的时候,他们说要等中央的统一的规划方案。再这之后,重新再做一个方案。这是政府这边他们的规划。


老百姓这块,他们对于灾后重建,现在他们最关心的,他们说他们要找一个活路,因为什邡市它是三个地区不同,在山区那片呢,其实靠山区的红白镇离映秀镇直线距离只有10公里左右,但它其实是很富庶的,因为它有旅游业,林业,还有种植中草药。山坝结合区的银华镇这部分,它主要是1950年以来的厂矿,化工厂,它现在这个化工厂完全倒塌以后,以后基本上没有任何收入,这部分人他们特别担忧。坝区这部分呢,因为他们的主要收入,什邡市是全国的烟草之乡,他们种烟叶,产雪茄,种木耳,木耳很有名,木耳大棚倒了,但基本上原地重建这块是可以的。在灾后重建方面,他们可能在等待政府的统一安排。但是,还有一种不太好的声音,因为这次倒塌的学校很多,这些学校的学生家长呢,他们有一部分人要去上访,一定要给这些学生一个说法。这是那边的一个基本的情况。

我也有一个比较强烈的感受是,跟老师的感受一样,就是这个NGO在进入之后,最早是个人,最早进去的NGO其实比较少,都是以个体进去的,进去以后,政府,你最多就是去团市委,那儿有个志愿者办公室,登个记,然后它也不管你的吃、住,这些全部都是自理的。我一起跟进去的佛教组织,后来它是以非政府组织的身份在做事,因为它有一个正规的注册。做事的时候,跟发改局有一个对接的时候,发改局的也不知道由什么部门来接待这些非政府组织。还有一个,刚才罗老师也说了,城市里的灾民和农村里的灾民有什么不一样,在什邡是把6个乡镇划成灾区,只要是灾区的人,有了灾民证,到市里面安置、吃饭,什么都不要钱的。但实际上,城里面也有一部分下岗工人,他们的房子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是危房了,但是政府呢又不管他们,这部分人他们自己也在说,我们要自救,但实际上,情绪有一些,政府不管他们。

风俗习惯的问题,尤其是埋葬的习惯,因为,其实最开始我去的时候有一点回避,我也不敢到最前边去,但后来也听他们讲,在落水中学,倒塌以后,学生呢,这些学生第一天呢12号地震发生后,13号去掩埋这些学生的时候,你可以把尸体,家长可以领走,也可以不领走,由政府统一来给你安排,同一天呢,可能你一个人还挖一个坑,等到14号的时候就基本上就是挖一个大坑,所有人都埋了,然后洒一把石灰,就这样掩埋了。实际上,政府现在对于失去亲人的这部分人,他们的心理安抚没有做任何的工作。我接触到的这个宗教组织,他们在做,通过做法事,他们也号召其它的宗教包括道教也做类似的超度这样的仪式。但是,他们只是把这个声音通过宗教部门传达给政府,但政府会不会大规模的给他们去做这种活动,还不太清楚。所以说,大部分的非政府组织现在也处在一个观望的状态,要看政府,因为政府现在一直在强调硬件这块建设,心理、心灵重建这一块呢,更多的是强调用西方的心理学的手段去做。

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启发是,那天受老师的启发,到那边后我基本上的一个感觉就是,尤其在救援这一阶段,我们这个学科暂时还没什么可以直接用武之地的,但后来想,在灾后重建这一块,尤其在社区重建这一块,老师提到一点,我也觉得很好,因为这个什邡市,我去的这个罗汉寺,它是妈祖道衣的一个道场,这个地方本身就有非常丰厚的佛教文化的土壤,还有一个就是那边有一个大王庙,它实际上是李冰,就是都江堰李冰,它那个地方有一个李冰陵,至少可以考证李冰是葬在那个地方的,老师当时给我的一个意见是,在灾后重建,这个寺庙在这个社区当中起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作用,那么,是不是可以通过寺庙的重建重兴社区的精神家园,是不是可以有一个新的重建。基本上,我的体会就是这些。

王甘:我不是作为人类学的志愿者,而是作为幼教专家的志愿者去的。有这么一个基金会,它实际上是扶贫办下边的一个基金会,也是民间的,但是它有一个比较强的政府背景。他们就比较早的,13号就过去,然后在绵竹市,绵竹市不是有一个很大的体育场嘛,安置了绵竹附近这些村镇的无家可归的灾民在那边,他们就在体育场的对面,新做了一个项目是跟孩子有关系的,就是做了一个大概2000平米吧,大概这样的一个棚子的这种幼儿园,就是用那种比较好的材料,能隔温,能装电扇,能装吊扇,据说在冬天的时候也可以用暖气的,援建了这么一个东西,后来它在建这个东西的过程中呢,因为那边总指挥也是我,其实是我办幼儿园的一个家长,结果,他就一直在问我这个应该怎么安排什么的,所以,后来,我就说,问了两天,我就说干脆过去一下,看了一下。后来,在那边的感受回来的时候我们人类学室这边也分享了一下,因为我们室呢,前边几年做公共服务社会化的这么一个课题,我们对志愿者啊,志愿者的心理准备,培训,然后下去之后可能遇到的一些问题,心理支持,对这些做得比较多。在这次我们去那儿的过程当中呢,就这个感受挺强的,觉得,因为我们在那边的时候呢,我呆的只是很小的一个点,我主要就是在这个地方,我只是在它的体育场里面的那个灾民安置点转了转,其它所有地方我都没有时间去,所以我没有去。就在这一个地方,在那儿呢,接触了几类的志愿者,就觉得呢,很有意思。就是,一类是这种企业和企业家这一类,就是我们的那个点呢,八天之前还是一片地,荒地这样子的,结果就很快就推平啊,然后找到了很合适的材料在那边搭建,这个呢主要通过,这个基金会叫企业家扶贫基金会,平时就有很好的企业家人脉,那在当时呢,到那之后,也跟周边的那些过去支援的,主要是江苏省的一些公司,建立了很好的关系,就是说,在那儿反正有点共产主义这种性质,我们盖好了棚子,你们没得住就来住,那这边,我们要有饭吃马上就给你们吃饭,就是我们在马路上也可以领饭吃,反正这样子的情况。

以前我们在做公共服务社会化课题的过程当中,我们募集,我们也是在全国各地招募志愿者,招募志愿者的过程当中,就觉得最常见的是白领、大学生和比如说外企的职员什么的,这一类的人,是最常见的志愿者。但,这一次,我们在地震我在这个项目里面在现场我见到了很多很多的打工一族的,甚至就是蓝领阶层的志愿者,所以他们跟我们前边的志愿者还不太一样,前面的志愿者比较愿意抒发一下社会理想啊,这样的一些比较能说,他们就比较不太爱讲话。在震区那边他们也是有组织来的,好多人呢,碰到一个组织,只要跟他们说几句就加入进来,所以呢他们就,我见到天涯,天涯不是个网,天涯网友,他们一团,然后,还有一团是说是长沙消防队,后来呢这长沙消防队可能是长沙的消防队退役了的有那么两三个人发起的,结果就跟了一帮长沙那边来的很彪悍的小伙子,就跟着过来了,结果他们就分头地干不同的事,这帮小伙子就帮我们看家护院,干这样的一些事情;天涯网的这些朋友就帮忙搭棚子,做了很多的细的活,而且他们这里面有电工,有什么瓦工,有什么,把这边的场地。所以,后来我们就说,觉得非常非常幸运,因为这么几天时间把所有这些棚屋都建好,水电洗手间,我走的时候这些都好了。就是厨房还没有最后弄好,但其它全都就绪了。这等于是一个临时的幼儿园就开办了。我这边是过去帮着它场地怎么规划,然后我们到成都,紧急的买,北京也带了很多的孩子的东西,各种设施什么这样的,反正建起来了。这就是另一类志愿者,也是我们觉得大灾难面前志愿精神在社会各阶层的一个渗透。而且,显得特别有意思的是,我们有几个个例,就是有一个小伙子是电工,在成都工作,他就一个月挣1千块钱,然后就把工作丢了就跑到那边去,一直在干活,我们走的时候他们还在干,因为电工的事情是一直没干完嘛。也没有什么,很朴素的,把活干完,对吧,就这样子。然后,还有呢,我们订的这个棚屋,棚屋呢,安装公司配了两个安装人员,结果呢,也是工人,刚来的时候,也是商业行为这样嘛,但是干了一会儿就发现周围这帮人都很笨,都不会干活,那么你们为什么还在这儿干活,后来大家就说,这个是大学的,那个是谁谁谁的,大家都是志愿者,他们就问,什么是志愿者,不了解这个概念。后来,安装完了,他最后还问我,因为我说我做过志愿者的研究嘛,他就说,我们光知道义工,说是专门去老人院,陪老人聊天的,不知道还可以干别的活,呵呵。后来,他就跟我说,你们应该去,我们珠海那边说几万打工仔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志愿者,光知道有个义工。他们中有一个知道义工的概念。说你们要是把这个事情跟我们讲一讲,我们就,肯定让你们省工省料,呵呵。后来,我就说,这个不用我去讲,你们其实回去,对吧。他在这边就等于最后是变成志愿者了。

我建议幼儿园,把有幼儿教育经验的当地人作为志愿者吸纳进来。志愿者的参与,我觉得,其实,回来之后,我在给基金会写了一个总结,我们在室里边讨论的时候,我觉得这是很好的一个事情,而且,可能是一个积极的心理治疗。我们以前也是在用参加志愿服务来作为教育和培训的手段,那么,实际上它有一个精神疗伤的这么一个手段,有这么一个功能。在这个项目启动之前,他们跟我商量的时候,我说,如果是可以容纳500个孩子的,500个孩子进来,我需要大量的人来照顾他们。谁可以来照顾他们?后来,我们当时的跟他们的交流就是说,幼师不是随便一个人培训一两周你就可以上岗了,这要保证孩子的安全,需要相当多的经验,那你从外地招,不太现实,因为其它地方还是要照常地运作,你不是假期,你必须要当地自己解决。后来,他就说,说我们同来的一些专家啦,心理学家啦,师大的啦,都给他们建议,就说当地老师的教育理念跟我们差别很大,你这个将来这个搞起来你就会有很多问题。他就问我,后来,我就说作为一个人类学家我是坚决反对你这么一个说法,因为我们在志愿者出去之前,也都是,在培训的时候就说,当地人绝对不比你们笨,对吧,要有这么一个准备,尤其是他是当地的孩子,当地的老师应该是最适合的,所以,他们也是这样下了决心,招募当地的,正好也是有当地公立幼儿园的园长,她就过来做志愿者。后来,他们就招了很多,因为当地的幼儿园都成了危房,所以她们都在家。后来,她们就出来做义工,做义工的这个过程当中,后来我们就聊得非常深,跟老师也座谈什么的。后来,她们也就觉得,出来做一些事情,实际上对她们自己是特别好的一个心理修复,因为在这个之前,就是说看到的都是周围的这些照片啊什么,让家长去认领啊什么,就是很多的,住在这个棚屋里边,一直在领盒饭,那个饭第一顿吃还可以,天天都在吃,就觉得,真的是很没有前途,像刚才她说的这样,当地的重要的经济支柱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所以,大家就都在抱怨,怎么这么倒霉啊,是吧。然后,她们出来做事情之后,就看到了,尤其是很多从全国来的志愿者,她们回去就会有一些互相的辅导,或者说,你看人家,比咱们可能还更糟糕,咱们还家人在一起。他们来也条件很差,然后还完全是奉献啊什么,我们也没什么抱怨的,咱们也一块去跟着工作吧。反正就是说起了一个很正面的心理引导这么一个作用。我觉得,这其实比这种,就我看到的啊,因为我们那边也有心理辅导的人来,但是他有时候提出一些要求,比如说专门有一个房间,然后,我要跟谁一对一的这样的辅导啦,或者是什么,那我接触的那些当地的起码是幼儿教师这一部分人,她对这个比较排斥,她就觉得说就是把我当病人,是吧。就是,她就觉得说,没有时间老是这么跟他聊天,我还想干点别的事情。但是,她在参与到这样的一个重建的工作当中,她可能就起了一些这样的心理这种作用,这种作用更积极。

这是这几部分志愿者,我觉得还是对我们挺有启发的吧。我们回来之后,在我们室,可能罗老师刚才也讲了很多,我们有一些讨论,就是可能人类学的这样一些视角在灾区重建里边,在包括志愿服务和当地的人参与到志愿服务当中来,很多方面,还是有启示的作用吧。我就说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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