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 周峰：占卜与金代政治

对于金代占卜的研究，目前尚未见到专文，但是一些著作中有相关的章节涉及。朱瑞熙等著《宋辽西夏金社会生活史》[1]中有一节《金朝的巫卜》[2]对金代的占卜进行了简单介绍。漆侠主编《辽宋西夏金代通史》[3]第伍册《宗教风俗卷》也设有《金朝的巫卜》[4]专节对金代占卜的方方面面进行了概述，其内容较前者详实。本文不拟对金代占卜进行全面的研究，仅就占卜对金代政治的影响进行阐述。

一、          金代皇帝与占卜

女真完颜部在统一诸部及起兵反辽的过程中，由于与辽朝的军事实力存在着较大的差距，他们充分利用了占卜的结果来鼓舞士气，振奋军心。由于文化较为落后，女真族信奉原始的萨满教，因而他们常用的占卜方式是比较原始和简单的占梦，即以梦来预测吉凶，而其吉凶多与战争的胜负相关。

金世祖完颜劾里钵在金朝建国前平定诸部的战争中，多次以梦来预测战斗的胜负。"初，金之兴，平定诸部，屡有祯异，故世祖每与敌战，尝以梦寐卜其胜负。乌春兵至苏束海甸，世祖曰：'予夙昔有异梦，不可亲战，若左军有力战者当克。'既而与肃宗等击之，敌大败。"[5]在这一点上，太祖完颜阿骨打与其父世祖并无二样，也曾以梦占卜战争胜负。"斡塞伐高丽，太祖卧而得梦，及起曰：'今日捷音必至。'乃为具于球场以待。有二麞渡水而至，获之，太祖曰：此休征也。'言未既，捷书至，众大异之。"[6]可见，在这件事上，太祖还以获麞为吉兆。除了预测战争的胜负外，占梦还被太祖用来预测重大的政治事件。"岁癸巳十月，康宗梦逐狼，屡发不能中，太祖前射中之。旦日，以所梦问僚佐，众曰：'吉。兄不能得而弟得之之兆也。'是月，康宗即世，太祖袭位为都勃极烈。"[7]癸巳年为1113年，也就是金太祖建国之前的两年。可见，金太祖此梦也是为了建国制造舆论。对于身边亲近的人，太祖也常以梦来预测其吉凶，如其弟斡带。"太祖尝往宁江，梦斡带之禾场焚，顷刻而尽。觉而大戚，即驰还，斡带已寝疾，翌日不起。"[8]

在金代的皇帝中，完颜亮是其中最具鲜明个性、特立独行的一个人。这也充分反映在他对占卜的认识上，那就是让占卜为其所用，而不是为占卜结果所左右，这从他登基前后两次对占卜的态度中可以得以充分证明。在当皇帝之前，有一次他经过良乡（今北京市房山区良乡镇）的料石冈神祠，"持杯珓祷曰：'使吾有天命，当得吉卜。'投之，吉。又祷曰：'果如所卜，他日当有报，否则毁尔祠宇。'投之，又吉。"[9]后来，在贞元元年（1153）十月，完颜亮封料石冈神为灵应王。杯珓是一种占卜用具，用两个蚌壳（或用竹、木做成蚌壳形状）掷在地上，看其俯仰以占卜吉凶，一般是一仰一合为吉。这里，神的权威根本不被完颜亮放在眼中，神也要照顾他的利益，否则，他连神的居所也会毁弃。由此一方面可见完颜亮桀骜不训的性格，一方面也反映了完颜亮不迷信的可贵品质。天德三年（1151）四月，完颜亮下诏迁都燕京。"辛酉，有司图上燕城宫室制度，营建阴阳五姓所宜。海陵曰：'国家吉凶，在德不在地。使桀、纣居之，虽卜善地何益。使尧、舜居之，何用卜为。'"[10]这次，完颜亮对占卜的态度更反映出其上述第二个特点。完颜亮还曾利用占梦为伐宋做舆论准备。正隆二年（1157）二月，完颜亮将吏部尚书李通、刑部尚书胡励、翰林直学士萧廉召到武德殿，对他们说："朕昨夕夜几三鼓，梦二青衣持牒，称上帝宣朕。遂策小将军（乃亮小乌骓马也--原注），腰弓矢随彼而前。既行之次，但如踏空。转时到一门，青衣指之曰：'天门。'朕随入焉。行一里之地，宫极严丽。朕欲策马而入，前有二金甲谓之曰：'此非人间，可下马步趋。'及殿垂帘，如有待。一朱衣曰：'下拜而就跪。'朕皆随之。但闻殿上语如婴儿，令青衣持宣授朕曰：'天策上将，令征某国。'朕谢而出，复上马，见兵如鬼者，左右前后杳无边际。发一矢射之，兵众以大喏而应之。朕以喏之故，惊愕而觉。然而大喏之声犹在于耳。朕立遣人于马厩视所策小将军，但身汗如水。取箭袋而数之，亦失其一。朕大异之。岂非天假手于我，令取江南也？然而君臣父子之语，毋泄于外。"[11]完颜亮占梦的目的无非是为伐宋找一个最神圣的借口，那就是此乃上天的旨意，凡人不可违。

    金代设有司天台，其长官为提点和司天监。司天台的职责是观测天文、制定历法，也根据天文现象来占卜吉凶。完颜亮曾多次就天象吉凶来征求司天提点马贵中的意见。正隆五年正月（1160），"海陵问司天提点马贵中曰：'朕欲自交伐宋，天道如何？'贵中对曰：'去年十月甲戌，荧惑顺入太微，至屏星，留退西出。《占书》荧惑常以十月入太微庭，受制出伺无道之国。又去年十二月，太白昼见经天，占为兵丧，为不臣，为更主，又主有兵兵罢，无兵兵起。'"[12]正隆六年（1161）,"二月甲辰朔，日有晕珥戴背，海陵问：'近日天道何如？'贵中对曰：'前年八月二十九日，太白入太微右掖门，九月二日，至端门，九日，至左掖门出，并历左右执法。太微为天子南宫，太白兵将之象，其占，兵入天子之廷。'海陵曰：'今将征伐而兵将出入太微，正其事也。'贵中又曰：'当端门而出，其占为受制，历左右执法为受事，此当有出使者，或为兵，或为贼。'海陵曰：'兵兴之际，小盗固不能无也。'及被害于扬州，贵中之言皆验。"[13]完颜亮对于马贵中占卜结果的不利方面仍然采取不以为然的态度。

世宗时，马贵中仍任司天台提点。1173年（金大定十三年，高丽明宗王晧

三年）十月，在政变中登基的高丽明宗王晧派人于鸡林坤元寺北渊边杀害了被囚禁的其兄高丽毅宗王晛。而据说此前出使高丽的金使已经占卜了王晛的死亡。"初前王宴金使，使见左承宣金敦中，问于执礼曰：'彼哲而长者，贵而甚文，其名为谁？'答曰：'名敦中，相国金富轼之子，中魁第者也。'金使曰：'果信矣。'王闻之，使请曰：'寡人寿几何？'金使曰：'国王之寿久不可数，今满庭老少之臣尽逝，然后王有临川之患矣。'及庚癸之乱，老少文臣皆被害，而王亦遇渊上之变。其言果验。"[14]据《金史·交聘表》，大定九年（1169）"九月丙辰，以提点司天台马贵中为高丽生日使"。预测王晛之死的金使应该是马贵中。

    金宣宗曾十分信任术士李栋，"草泽李栋在卫绍王时尝事司天监李天惠，依附天文，假托占卜，趋走贵臣，俱为司天官。栋尝密奏白气贯紫微，主京师兵乱，幸不贯彻，得不成祸。既而高琪杀胡沙虎，宣宗愈益信之。"[15]左谏议大夫张行信为此劝谏说："狂子庸流，猥蒙拔擢，参预机务，甚无谓也。司天之官，占见天象，据经陈奏，使人主饬已修政，转祸为福。如有天象，乞令诸监官公同陈奏，所见或异，则各以状闻，不宜偏听也。"[16]金宣宗征求了权臣术虎高琪的意见，才采纳了张行信的建议。

    金代的末代皇帝哀宗由于国势衰微，朝不保夕，对于利用占卜来预测形势十分热衷。平民李懋擅长占卜，被陕西行省完颜合达推荐给哀宗。哀宗"遣近侍密问国运否泰，言无忌避。居之繁台寺，朝士日走问之，或能道隐事及吉凶之变，人以为神。帝恶其言太泄，遣使者杀之。使者乃持酒肴入寺，懋出迎，笑曰：'是矣。'使者曰：'何谓也？'懋曰：'我数当尽今日，尚复何言。'遂索酒，痛饮就死。"[17]曾任司天台管勾的武祯擅长占卜，其子武亢也精通此术。在金朝覆亡前夕，哀宗被蒙古大军所逼，迁至蔡州（今河南省汝南县）时，武亢受到右丞完颜仲德的推荐，也来到蔡州，并为哀宗所欣赏，被任命为没有品级的司天长行。他"上书曰：比者有星变于周、楚之分，彗星起于大角西，扫轸之左轴，盖除旧布新之象。'又言：'郑、楚、周三分野当赤地千里，兵凶大起，王者不可居也。'又曰：'蔡城有兵丧之兆，楚有亡国之征，三军苦战于西垣前后有日矣。城壁倾颓，内无见粮，外无应兵，君臣数尽之年也。'闻者悚然夺气，哀宗惟嗟叹良久，不以此罪。性颇倨傲，朝士以此非之。"[18]天兴二年（1233）九月，蔡州被蒙古军围困，"亢奏曰：'十二月三日必攻城。'及期果然。末帝问曰：'解围当在何日？'对曰：'明年正月十三日，城下无一人一骑矣。'帝不知其由，乃喜围解有期，日但密计粮草，使可给至其日不阙者。明年甲午正月十日，蔡州破，十三日，大元兵退。是日，亢赴水死云。"[19]

二、占卜与宫廷政治斗争

从海陵王完颜亮一朝开始，由于占卜而引发的宫廷政治斗争就一直持续不断。一方面是因为事主由于占卜得到好的结果而产生了觊觎之心，另一方面也有皇帝以此为理由来清除政敌的原因。

海陵王贞元元年（1153）"五月辛卯，杀弟西京留守蒲家。西京兵马完颜谟卢瓦、编修官圆福奴、通进孛迭坐与蒲家善，并杀之。"[20]完颜衮本名蒲甲，也写作蒲家。因为他"桀骜强悍"，[21]为完颜亮所厌恶。但是仍任命他为判大宗正事，封王。完颜衮为人不拘小节，一次竟然和大臣们议论起完颜亮的私生活。完颜亮非常生气，亲自审问。兵部侍郎萧恭因为首先提起此事，被夺官解职。护卫张九因为详细向人叙说完颜亮私生活的隐私，又不肯承认，被处死。完颜衮与翰林学士承旨宗秀、护卫麻吉、近侍王之章都被杖责，从此完颜亮对完颜衮更加疑忌。在迁都中都的途中，完颜衮被任命为西京留守。西京兵马完颜谟卢瓦原来就与完颜衮相识，同在西京，两人交往更加密切。完颜衮曾送给谟卢瓦一条玉带，并称赞他骁勇不下于唐朝的尉迟敬德。编修官圆福奴之妻与完颜衮有姻亲关系，圆福奴曾经告戒衮应该谦虚谨慎。"蒲家心知海陵忌之，尝召日者问休咎。家奴喝里知海陵疑蒲家，乃上变告之，言与谟卢瓦等谋反，尝召日者问天命"。[22]于是完颜亮派御史大夫高桢、刑部侍郎耶律慎须吕到西京审问，没有结果。这使完颜亮极为震怒，派使者将完颜衮等戴枷押送至中都，不经过审问，就直接将完颜衮与完颜谟卢瓦、圆福奴、孛迭及算命先生一并杀之。完颜衮的被杀，虽然是由占卜事件引起，但主要原因还是出于完颜亮对完颜衮的猜忌。

徒单阿里出虎是参与完颜亮谋杀熙宗集团的成员，后任太原尹，他自认为有拥戴完颜亮之功，又被完颜亮赏赐了铁券，因而飞扬跋扈，奴视僚属。"尝问休咎于卜者高鼎，遂以鼎所占问张王乞。王乞以谓当有天命，阿里出虎喜，以王乞语告鼎。鼎上变，阿里出虎伏诛，并杀其妻及王乞。"[23]

世宗一朝因占卜而引起的宫廷政治斗争也屡见不鲜。完颜京是完颜宗望之子，世宗继位后，他任西京留守。"京到西京，京妻尝召日者孙邦荣推京禄命。邦荣言留守官至太师，爵封王。京问：'此上更无否？'邦荣曰：'止于此。'京曰：'若止于此，所官何为。'邦荣察其意，乃诈为图谶，作诗，中有'鹘鲁为'之语，以献于京。京曰：'后诚如此乎。'遂受其诗，再使卜之。邦荣称所得卦有独权之兆。京复使邦荣推世宗当生年月。家人孙小哥妄作谣言诳惑京，如邦荣指，京信之。京妻公寿具知其事。"[24]大定五年（1165）三月，孙邦荣告发了完颜京，完颜京认罪。世宗免除了完颜京夫妇的死罪，杖一百，除名，把他们安置在岚州楼烦县，还允许携带奴婢百口。并且特意告诫完颜京："朕与汝皆太祖之孙。海陵失道，翦灭宗支，朕念兄弟无几，于汝尤为亲爱，汝亦自知之，何为而怀此心。朕念骨肉，不忍尽法。汝若尚不思过，朕虽不加诛，天地岂能容汝也。"[25]

但是时隔不久，又于大定十二年（1172）发生了完颜京之兄完颜文也因占卜企图谋反的事件。完颜文为人贪婪不法，世宗曾对他说："朕无兄弟，见卿往外郡，恻然伤怀。卿颇自放，宜加检束。"[26]但是完颜文在任大名府尹期间却仍旧劣迹斑斑，因此被降职。完颜文为此心怀不满，经常向家奴石抹合住、忽里者口出怨言。合住揣摩他的心思，说南京路猛安阿古合住、谋克颇里及银术可等人与大王您关系非常好，如果您要举大事，他们一定会响应。完颜文听了很高兴，"乃召日者康洪占休咎，密以谋告洪。洪言来岁甚吉。"[27]于是完颜文厚赏了康洪，派家奴刚哥携带礼物去南京联络阿古合住等人。刚哥临行前问石抹合住怎么知道阿古等一定会响应完颜文，石抹合住说既然阿古与大王关系那么好，我想他们一定会响应的。刚哥看到情况如此，知道事情难成。到了南京之后，并未向阿古说明来意，回去之后却欺骗完颜文说阿古一定会响应大王。于是完颜文开始制造兵器，让家奴斡敌画阵图。家奴重喜告发了完颜文，文得讯后逃亡。此前，完颜文的弟弟完颜京也曾因占卜吉凶获罪，被世宗从轻发落。至此，"上闻文亡命，谓宰臣曰：'海陵翦灭宗室殆尽，朕念太祖孙存者无几人，曲为宽假，而文曾不知幸，尚怀异图，何狂悖如此。'"[28]完颜文大定十二年（1172）9月逃亡，12月被捕获，随即被杀。

鉴于完颜京、完颜文两案都是由于占卜引起，金世宗特意下诏严禁皇室、高官推算命运。诏曰："德州防御使文、北京曹贵、鄜州李方皆因术士妄谈禄命，陷于大戮。凡术士多务苟得，肆为异说。自今宗室、宗女有属籍者及官职三品者，除占问嫁娶、修造、葬事，不得推算相命，违者徒二年，重者从重。"[29]

世宗时，还发生过完颜亮的亲属因占卜而引发的案件，其当事人就不如完颜京那样幸运了。完颜亮之弟完颜襄的儿子和尚与其母亲僧酷一向骄横跋扈，世宗曾惩处过他们，但是他们并不吸取教训。"大定间，家奴小僧、月一妄言和尚熟寝之次有异征，襄妃僧酷以为信然，召日者李端卜之。端云当为天子，司天张友直亦云当大贵。"[30]家奴李添寿告发了此事，僧酷与和尚都被诛杀。世宗为此表白说："朕尝痛海陵翦灭宗族。今和尚所为如此，欲贷其罪，则妖妄误惑愚民者，便以为真，不可不灭。朕于此子，盖不得已也。"[31]实际上这是残酷的宫廷政治斗争不可避免的结果。

    金章宗明昌四年（1193）十二月，发生了郑王永蹈因占卜而谋反的案件，事情的起因一方面和章宗打压诸王有关，另一方面也和永蹈有一定的野心有关。世宗十子中，章宗亲祖母所生的儿子包括章宗的父亲在内，在章宗即位时都已经去世。永蹈的母亲元妃李氏生有永蹈及永济、永德三人，而"豫王允成母昭仪梁氏早卒，上命允成为妃养子"。[32]这样，永蹈实际上共兄弟四人，在世宗后代中，拥有很大的势力，永蹈也就难免对章宗的宝座有所觊觎。术士崔温、郭谏、马太初和永蹈的家奴毕庆寿关系很好，几个人时常在一起说一些谶纬灾祥之事。"毕庆寿以告永蹈：'郭谏颇能相人。'永蹈乃召郭谏相已及妻子。谏说永蹈曰：'大王相貌非常，王妃及二子皆大贵。'又曰：'大王，元妃长子，不与诸王比也。'永蹈召崔温、马太初论谶记天象。崔温曰：'丑年有兵灾，属兔命者来年春当收兵得位。'郭谏曰：'昨见赤气犯紫微，白虹贯月，皆注丑后寅前兵戈僭乱事。'"[33]明昌四年（1193）恰巧是癸丑年，五年（1194）是甲寅年。郭谏等人实际上鼓动永蹈在明昌四年、五年之间发动政变。永蹈对郭谏等人的说法深信不疑，于是勾结宫廷内侍郑雨儿刺探章宗的举动，并以崔温为谋主，郭谏、马太初往来游说。永蹈时为定武军节度使，定武军为定州（今河北省定州市）的军号。永蹈想要发动政变，手中必须要有军队。而永蹈的妹妹韩国公主的丈夫仆散揆这时任河南统军使，于是永蹈想要拉拢仆散揆以取得河南军。永蹈又与另一个妹妹长乐公主商议，派长乐的驸马蒲剌睹写信给仆散揆，表示想与仆散揆结为儿女亲家。但是仆散揆拒绝了，使者也就不敢再说政变之事。永蹈的家奴董寿曾经劝告他不要妄图篡位，永蹈不听。董寿将此事告诉了另一个家奴千家奴，与他一起告发了永蹈。这时，永蹈恰好在中都，于是章宗逮捕了他，命令平章政事完颜守贞、参知政事胥持国、户部尚书杨伯通、知大兴府事尼庞古鉴审问，株连的人很多，但是却迟迟不能定案。章宗非常生气，责问完颜守贞等人。右丞相夹谷清臣奏报说："事贵速绝，以安人心。"[34]于是章宗赐永蹈及妃子卞玉，二子按春、阿辛，公主长乐等人自尽。杀蒲剌睹、崔温、郭谏、马太初等人。仆散揆虽并未参与其事，但是他曾"私品藻诸王，独称永蹈性善，静不好事"，[35]于是也予以除名。董寿免死，并且任职宫籍监都管勾。千家奴则赏钱二千贯，并赏赐官职。"自是诸王制限防禁密矣"。[36]

[1]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

[2] 该书第254~255页，执笔者为王曾瑜先生。

[3] 人民出版社，2010年。

[4] 该书第254~255页，执笔者为韩世明先生。

[5] 《金史》卷二三《五行志》，中华书局，1975年，第534页。

[6] 《金史》卷二三《五行志》，第534页。

[7] 《金史》卷二《太祖纪》，第22页。

[8] 《金史》卷二三《五行志》，第534页。

[9] 《金史》卷五《海陵纪》，第101页。

[10] 《金史》卷五《海陵纪》，第97页。

[11] 《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四二引张棣《正隆事迹记》。岳珂《桯史》卷八《正隆南寇》条对此事也有记载，但稍有差异。"朕自即位，视阅章奏，治宫中事，常至丙夜，始御内寝。畴昔之夜，方就榻，恍惚如亲睹有二青衣，持幢节自天降，授朕以幅纸若牒，谓上帝有宣命。朕再拜受，遂佩弓矢，具鍪铠，将从之前。而朕常所御小骓号小将军者，倏已空勒待墀下，青衣揖就骑。既行，但觉云雾勃郁，起马蹄间，下如海涛汹涌。方觉心悸，望一门正开，金碧焜燿。青衣指之曰：'天门也。'朕随入焉。又里许，至钧天之宫，严邃宏丽，光明夺目。朕意欲驰，二金甲人谓朕曰：'此非人间，可下马步入。'及殿下，垂帘若有待。须臾，有朱衣出，赞拜，仿佛闻上语，如婴儿。使青衣传宣畀朕曰：'天策上将，令征某国。'朕伏而谢。出复就马，见兵如鬼者，左右前后，杳无边际。发一矢射之，万鬼齐喏，声如震雷，惊而寤，喏犹不绝于耳。朕立遣内侍至厩，视小将军，喘汗雨浃，取箭箙数之，亦亡其一矣。昭应如此，岂天假手于我，令混江南之车书乎？方与卿等图之，谨无泻。"《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六"绍兴二十七年二月"条记载此事是综合《正隆事迹记》及《金亮本末》而成。

[12] 《金史》卷二〇《天文志》，第426页。

[13] 《金史》卷一三一《马贵中传》，第2813页。

[14] 《高丽史》卷一九《明宗一》。奎章阁本，第22页。

[15] 《金史》卷一〇四《完颜宀禹传》，第2301~2302页。

[16] 《金史》卷一〇四《完颜宀禹传》，第2302页。

[17] 《金史》卷一三一《李懋传》，第2815页。

[18] 《金史》卷一三一《武祯传》，第2814页。

[19] 《金史》卷一三一《武祯传》，第2814页。

[20] 《金史》卷五《海陵纪》，第100页。

[21] 《金史》卷七六《完颜衮传》，第1747页。

[22] 《金史》卷七六《完颜兖传》，第1747~1748页。

[23] 《金史》卷一三二《徒单阿里出虎传》，第2824页。

[24] 《金史》卷七四《完颜京传》，第1708~1709页。

[25] 《金史》卷七四《完颜京传》，第1709页。

[26] 《金史》卷七四《完颜文传》，第1710页。

[27] 《金史》卷七四《完颜文传》，第1711页。

[28] 《金史》卷七四《完颜文传》，第1711页。

[29] 《金史》卷七四《完颜文传》，第1712页。

[30] 《金史》卷七六《完颜襄传》，第1747页。

[31] 《金史》卷七六《完颜襄传》，第1747页。

[32] 《金史》卷六四《后妃传下》，第1523页。

[33] 《金史》卷八五《世宗诸子·永蹈传》，第1901页。

[34] 《金史》卷八五《世宗诸子·永蹈传》，第1901页。

[35] 《金史》卷九三《仆散揆传》，第2067页。

[36] 《金史》卷八五《世宗诸子·永蹈传》，第1902页。